第181章 圣煞咒的转机

    晚风吹拂，偶尔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夜幕之下，凌小曦和成越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安谧，任由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咳咳——”

    突然，从后面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凌小曦一惊，连忙转过头，发现座前祭司正站在不远处带着慈和的笑容看着她，黑色的长袍正在风中拂动。

    “座前祭司，是您呀——”

    凌小曦有点慌张，转身从岩石上下来。座前祭司笑着点了点头，拄着权杖向他们走来。

    “成越，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座前祭司走到他们跟前，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呃，是的。”成越有些尴尬，勉强地笑了笑，“圣女重伤初愈，今天驾临营地，所以成越特意过来探望。”

    “是啊，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圣女的情况，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这么久了。”座前祭司说着，抬头望向了繁星满布的夜空，“不过这样也好。你看，今晚果真是个好日子，营地里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的确不应该白白浪费。”

    “只要心里坦荡，任何时候夜空都是美的。”成越淡淡地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座前祭司找圣女有事，那成越就先行告退了。”

    “你怎么一见到老太婆就走？是还在生老太婆的气吗？”

    “成越不敢，”成越低下头，“成越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成越的性子无法违背本心，冒犯了座前祭司，成越明天自会去您那里领罪。”

    座前祭司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跟前，“领罪就不必了，我今天过来，是找圣女有事，而这事也跟你有关……”

    “座前祭司！”成越马上领会到座前祭司的意思，他紧张起来了，很快地瞥了凌小曦一眼，又望向座前祭司，“您要现在告诉她吗？”

    “决战在即，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作为圣女艾琪可，在她一踏入军营的那刻，便不可能再躲到战士们的后方。你说，这事应该瞒着她吗？”

    成越看着座前祭司，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您说得对……”他的声音很小，“这是她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她的确应该知道的……”

    “成越，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从一开始，凌小曦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古怪，现在听到成越的话，心中更加觉得不安了。

    “小曦，对不起……我……我……”

    在明亮的星光下，成越凝视着他，心中的愧疚和自责交织在一起，唇轻轻颤抖了一下，还是无法再说下去。

    座前祭司慈祥的目光扫过成越，知道他心中为难，便接口说：“圣女，您从游嗤那里回来时，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点元气，您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回来的吗？”

    “当然是祁魂果……难道不是吗？”凌小曦转头紧张地注视着座前祭司，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什么了。

    “是，但也不完全是——”成越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她说，“其实在我离开神庙的时候，新的祁魂果还没有炼制出来，所以那颗祁魂果，是你回来以后座前祭司才喂你服下的。”

    凌小曦的头好像被重击了一锤，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所以……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尽管她知道答案只有一个，但她仍然希望从他的口里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小曦，对不起……为了救你，我没有别的办法……”

    缓缓出口的每一个字，却好像锋利的刺刀一样插入了她的胸口。凌小曦紧紧地咬着唇，可是泪水依然不受控制地流出她的眼睛。

    成越，你为什要这样做？你怎么可以和游嗤一样？难道斐嫣留下来的痛苦还不够吗？你让我该如何面对你？

    当初，为了解开圣煞咒，我与游嗤刀刃相见，潺潺的鲜血只为了挽回当初的错误。如今，我却又让你陷入了另一个轮回。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成越……那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成越平静地回答，“自古以来，勇士的所有都属于圣女的，无论是鲜血还是灵魂，我不后悔。”

    凌小曦看着他坚定的眼睛，一点点地被绝望淹没。

    她知道成越身上的圣女气息可以调用神鸟圣石的力量。可是，只要她还活着，神鸟圣石便会因为感应到主人的存在，不轻易被他人所用，所以要用神鸟圣石结束战争，要么是她离开这个世上，要么是用成越的性命解开她的咒语……

    如果她仅仅是凌小曦，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是，她是圣女，肩负着整个娄枭族的命运，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舍弃族人而去呢？

    “可是我后悔……”凌小曦痛苦地低声说，“是我连累了你……我不应该留下一丝元气的……是我又做错了事……”

    “这件事我们都没有错！”成越马上说道，“你是圣女，必须要活着，而我这样做也不仅仅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整个娄枭族！你我都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我预想的结局并不是这样的……”凌小曦抬头望向他，“你本来应该好好地活着……我犯的错误，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

    “圣女，成越，你们先别急，请听寅于说几句。”

    这时，座前祭司打断了他们，凌小曦望向座前祭司，发现她脸上依然带着平和的表情，眼里还流露出一丝疼爱之情。

    “其实寅于让成越告诉您真相，并非要让您在族人和成越之间做出抉择。成越跟您一样，都担负着重任，怎么可能让他牺牲呢？”

    凌小曦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有别的办法？”

    “因为圣煞咒，您的圣女力量被封印，也因此无法打通和神鸟圣石的感应，所以从长远来说，圣煞咒必须要解开，但解开的方法却不一定要用性命作交换。”

    凌小曦更加惊诧了，和成越对视了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个方法是什么呢？”

    “寅于暂时还没找到，不过在一张极其古老的拓本中，有一段关于第九代圣女被大祭司用元气救活的记载。被救后的十年，卡布神庙因为一场天火导致庙内一个神秘空间坍塌，圣女和这位大祭司共同出手对其进行了修补。可见，第九代圣女破解圣煞咒并没有用到这位大祭司的性命。只是……”座前祭司皱了皱眉头，“这份拓本残缺很多，圣女所用的方法已经丢失，只是从断断续续的文字里大致推测她曾经进入了一个虚渺空间……”

    “那还有其它的拓本吗？说不定能够找到线索呢！”重燃的希望让凌小曦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她迫切地问道。

    “这份拓本是在卡布密库的一个匣子里找到的，卡布密库在上一代圣女消遁后便自动封闭，是在您举行了掌灵大典之后才重新开启的。不过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匣子里很多拓本都变成了碎片，再加上又是上古的文字，要修复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决战之前，让神鸟圣石接受成越，让他顺利成为您和神鸟圣石之间的桥梁。”

    “好，我明白了，只是……”凌小曦犹豫了一下，“这么短的时间，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座前祭司微微笑了笑，“神鸟圣石在您遇到危险之时多次救你，说明它明白您的处境，而今天您在祭坛上所展现的圣腾通灵，也并非全部是寅于的功劳，而是神鸟圣石能够在特定环境感应到您所需，所以相信自己，也相信成越，你们可以做到的。”

    “小曦明白了，谢谢您，座前祭司……”

    凌小曦的心终于放下了些。她望向成越，成越对她微微笑了笑，似乎是给她信心，却又似乎藏着更深的担忧。随后，成越把目光移向座前祭司。

    “座前祭司，圣女的情况需要告知两位达枭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座前祭司皱了皱眉头，“戈晏在战场上虽然勇猛，但性格耿直，你和圣女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一时难以说清楚，所以还是等圣女可以调用力量的时候，我再慢慢跟他们解释吧。”

    这时，一个勇士突然在林边出现了。

    “禀告！”

    “怎么，他们已经到了？”座前祭司转身问道。

    “禀座前祭司，地冥祭司、绿达枭、蓝达枭已经在军议营等候，而且白达枭派出去的勇士也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我们马上就过来。”

    “是！”勇士应答一声，弯腰行礼后又快步消失在树林里。

    “圣女艾琪可，请您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凌小曦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和往日不同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好。”

    “圣女，请——”座前祭司笑了笑，转过身，凌小曦刚要跟上去，手腕却被抓住了。她疑惑地转过头，成越却已经凑到她的耳边，压着声音说：“小曦，如果你不想成为炮灰的话，等一会议事的时候你最好做一个只听不说的圣女。”

    “我……”凌小曦还没有反应过来，成越却已经放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