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殷勤
快中午了才回到家，自然遭到母亲的盘问，说那帮小伙伴都来几趟找你等等，忙着吃饭的王百羽随便‘嗯、嗯’的应付了过去。 叔叔家就在百羽家的北边，但是大门确是朝北开。母亲冯梅和婶子合不来，从百羽记事起从来没见过冯梅去叔叔家串门，婶子也从没到过百羽家。但有什么事的时候，叔叔和几个孩子倒是过来看看。反正两家的来往并不是那么近。 下午去叔叔家串了串门，又到村书记家拜了年，自然是又和小伙伴们一块疯去了。 晚上装着心事，第二天起的就早，天刚亮，王百羽起床穿衣，在天大亮的时候跑到了飞星覌，两个小道士也做那个紫云道长做的体cao，并且同样柔软。 之后小道士顺着绳子下到天坑底部，从水潭里提水到山崖下把木桶挂在绳子绑着的挂钩上，石峰师兄拉绳子把水桶提上来，然后送到厨房倒进水缸，直到水缸打满。 然后石峰玩大石锁，石林玩小石锁，中间趁空隙，王百羽去提那个大石锁，却根本提不动，那个小石锁倒是可以提起来，但要是像石林那样舞动却是门都没有。 然后石林、石峰哥俩练拳，百羽就踢腿，弯腰，拉筋。 遇到疤脸道士：“你怎么又来了？” 百羽赔着笑脸：“道长啊，我给三清老神仙上柱香……” 不等百羽说完，疤脸道士转身就走，那个道观能不允许信士上香呢？ 帮着烧火做饭，等吃饭时，百羽帮着给三个老道长各盛了一碗玉米糊糊，然后赔笑：“道长啊，我早上忘了吃饭，你看我现在肚子也饿了，请道长大发慈悲，让我在这吃顿饭吧，下次我带口粮来。” 也不等老道批准，就拿了凳子挨着石峰坐下，厚着脸皮拿碗盛糊糊，就着咸菜吃锅贴。 瘦骨嶙峋而骨架粗大的道士依然低眉垂眼，并不看百羽，圆脸的道士依然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百羽，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道士也没有再多说话。 第三天早上王百羽带着十斤白面上了飞星覌…… 第四天早上王百羽带着五斤菜籽油上了飞星覌…… 第五天早上王百羽带着十斤碾碎了的盐上了飞星覌…… 第六天早上王百羽带着一塑料壶醋上了飞星覌…… 第七天早上王百羽带着一塑料壶枣酒上了飞星覌……，嗯？可是老道们居然没反对，看样子跟和尚们不一样，可以喝酒。也是，太上老君在王母娘娘的寿宴上那不是喝的美滋滋的吗！ 这天回家的路上又一次张望看到了机井，才想起买电线的事情。供销社初六就上班了，今天必须去供销社一趟。 另外收鸡蛋的事今天要重新开始了，往这飞星观跑，也是烧钱的事儿，不能坐吃山空啊！ 其实，昨天下午几个小伙伴们就说好了，今天开始去收鸡蛋，学校放了假，作业也都做完了，闲着老打牌也没意思。 听百羽说那种粗电线，供销社的营业员马上就拿下了一卷，这年代，由于工艺的落后，这种粗的电线更多，那种细铜丝的电线柔韧性好，同样的粗度，导电性能反而更好，所以很少。 这种粗电线有铜的和铝的两种，王百羽想了想估计了一下变压器到外边的距离，也就三米的样子，就先买了十米，应该是绰绰有余。想的是把电线对折起来用双股可能更保险。 竹竿子，叔叔家有几根，其中一个过年被百羽搞来放鞭炮还没还回去呢，正好用来做成实验工具。这还真成了刘备借荆州——有去无还了。 比成人拇指略粗的竹竿子三米长应该是够用了，把电线对折起来，头儿上剥掉十五公分塑料皮对折，然后再弯曲就成了一个钩子。为了安全，这头的电线中间对折处只用刀子去掉一点塑料皮，露出一平方毫米的铜面就行了。 把电线均匀的用炮线绑在竹竿上，一件别人都不知道用途的工具就做成了。 上午小伙伴们去收鸡蛋，下午自然是王百羽去卖鸡蛋的时候。十多天过去，没有小伙伴们频繁的去收，自然大家积攒的鸡蛋就多。先把食堂要的送去，然后没等太阳下山，还没卖完鸡蛋的百羽就和宝山急匆匆的回家了，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去实验效果了。毕竟扳指就是座宝山，如果老是用不上也就是废物一个。 晚饭后，不到九点百羽就开始抱着闹钟睡觉了，闹钟的时间定的是夜里三点。要是九点钟睡觉，也能睡六个小时不是？百羽心里默默念叨，一定要养成这样的生物钟。 具体几点睡着的？也许是九点半，也许是十点，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九点睡着的。 闹铃刚一响就把百羽惊醒了，连忙用手把小锤头按住，再把那个限制闹铃的螺栓拧过来。然后悄悄穿上棉衣棉裤棉手套，头上戴上人造绒的**帽，把帽子的两边放下来，系上带子，保暖措施到位！ 拿上手电和自制的工具，百羽走到了黑咕隆咚的街道上。仰望漫天的繁星，百羽心中不免牛比，我手上就有一个星星，我就是那种只收摘星辰的大牛，星辰与大海——我来了！ 其实啊，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不把人吓一跳，也绝对把你当成偷地雷的。 当把竹竿的钩子搭到通往机井房一侧的电线上，百羽才意识到，竹竿长了，两米五长就足够了。使劲扽了扽竹竿，好让钩子和变压器旁裸露的电线结合的更好。 百羽把竹竿这一头架在围栏上，左手拉住电线，右手的戒面凸起对准落出的铜线按下。靠近变压器一侧的电线‘呲啦’一声，冒出几滴火花然后归于寂静，这边没有电火花，只是像是磁铁一样紧紧的咬在一起。 但是戒指上传来的震动，让百羽感到扳指有一种欢快愉悦的情绪在蔓延——，这玩意儿也有情绪？ 变压器的嗡嗡声似乎比以前大了，可能是这边使用电能，电流引起的震动吧。 站累了，蹲下。 蹲的难受了，站起来。 无聊了，扎个马步，权当练功了。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百羽强行扯开了扳指和铜线的接触，把竹竿往对面伸展，取下了钩子。转眼望了眼机井房，竹竿子还是扔到房顶上存放，省的拿着这玩意回去让人大惊小怪。大冬天的没人爬固定在墙上几根粗铁棍做成的梯子去到房顶上看吧？ 为了使自己身体的承载力更强，到飞星观练点功夫很有必要，如果能学到老道士打坐练气的法门那就更好了。 以后的日子里，王百羽见了石林、石峰就赔着笑脸，是师兄长师兄短，见了老道就是师父长师父短，也不再称呼道长了。 虽然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居然，居然——，连疤脸道士也不再恶声恶气，看样子笑脸是个大杀器，能不能征服全人类不知道，反正是征服了几个老道长。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王百羽养成了凌晨三点起床的习惯，也和几位道士混熟了，也就是说几位道士习惯了王百羽的存在。 前两天，在王军、王海涛面显难色的带领三个人找百羽，希望能和王百羽一块玩，也就是一块儿收鸡蛋卖鸡蛋，都被百羽婉拒了，理由是现在是冬天，鸡不怎么下蛋，收不上鸡蛋，等天气热了再说。 百羽知道小伙伴们都做到了保密，除家长外没有和其他外人说过，但是一帮人半年下来，总是会遇到有心人。百羽这一伙人基本不和其他人去玩，放了学就一溜烟的结伙跑了，慢慢从一些在电厂门口看到的人嘴里知道了，这帮小家伙在卖鸡蛋。 找过百羽的三人也是脸皮比较厚的，经不住不断的有意识接近，王军等人碍不过面子只能答应找百羽帮着说说好话，百羽也能理解。 79年2月17日，农历正月二十一，星期六。 算是开学了，但是没有正式上课，上午大家都到学校报道，打扫卫生，老师讲话，要求看看在教室后边墙上张贴出的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对学习进步较大的同学提出了表扬，要求大家在开学后要收回玩心，在新学期里取得更好成绩，星期一正式上课……等等，基本上是老生常谈。然后班干部组织让大家都领了书。 王百羽写好了请假条去到班主任陈老师办公室请假，理由是上次头上挨了摔，落下了病根，现在经常头痛，每天早上需要到龙山上飞星覌让道士扎白针进行理疗，才能去根。现在感觉有了点效果，并向陈老师保证自己一定有时间就刻苦学习，不会耽误学习成绩，考试的时候自己照常考试。班主任虽然遗憾，但是王百羽的平常成绩很好，在班里一直就是前三名。问清了王百羽的母亲已经同意后，也就批准了王百羽的休学申请。 当然，王百羽回家也给母亲冯梅编了故事，说自己最近头老疼，前天到飞星覌去，让老道给扎了白针就感觉好了很多，老道士说需要经常去飞星覌去扎扎白针，一年后就去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