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从未了解的领域
“要放弃了吗？”说是这么说，纳荼乌鲁还是很贴心的往一边坐了过去，给伊支歧腾了个位子。 “不了...我就站着就挺好...坐着的话估计就没法听你们说些什么了...”伊支歧强颜欢笑着，这样说道。 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可能是因为没有死上一次来刷新身体状态的原因，看上去比死人还苍白。 身上已经重新被封印的织锦天衣也早就被汗水浸透，又接着被海水那么一泡，早就变成湿漉漉的贴在了身上。 不是伊支歧不想放松，但是现在只有强行让自己站着，才能有一点点实感，要是他放松下来坐下的话，他估计可能屁股还没有碰上沙发人就已经倒了。 伊支歧的眼神往下，看到纳荼乌鲁仍旧插进自己胸膛没有收回的一只手臂。 纳荼乌鲁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有些无奈：“如你所见，现在的我也在为这份痛苦而烦恼。” 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坚持下来的，他这样在心中感叹。 伊支歧这次没能领会他的意思，他没那么多精力来考虑这些。 “别看着我啊...说啊...命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题重新回到正轨，梦幻侧头看向加纳鲁斯，这方面他了解的并不一定有加纳鲁斯多。 所有人的视线一起跟着转向加纳鲁斯，纳荼乌鲁惊讶的发现，这是自从他看到对方以来第一次看到加纳鲁斯脸上出现明显的厌恶表情，就好像接下来要讲的东西有多么肮脏。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加纳鲁斯的手抵在了茶几上，瞬间，茶几上的场景出现变化。 “这不是...”纳荼乌鲁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不平静，这九个巨蛇脑袋的东西，即使现在是玩偶的样子.... “是的。”加纳鲁斯点头，继续说道：“这就是荼尔米亥斯。” 他的手指轻轻在茶几上敲了敲，荼尔米亥斯的玩偶随着这个动作变得巨大化，写实化，不再是软塌塌的玩偶模式。 但是在场众人却都很默契的没有抬头去看已经变回本相的玩偶。 “......”梦幻很是无语。 “天幕上的思维线已经被我撤销了，你们在害怕什么？”他有些无语的弹了弹指尖的烟灰，难道他梦幻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连这点事情都会想不到？ “你们看。”没有正面回应梦幻的问题，加纳鲁斯率先开口，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抬头。 一条好似有数千里长的九头蛇盘成一团，九条长着狰狞蛇头的蛇颈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与伊支歧记忆里在冥府看到的尸体如出一辙。 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羸弱骨刺扎根在这干枯般褐色的庞大躯体上，从蛇尾到蛇身，一直蔓延到蛇头，让荼尔米亥斯的形象变得更加恐怖。 “在我的记忆当中....荼尔米亥斯...好像没有这么大。”纳荼乌鲁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巨大九头蛇，时至今日，他也说不清自己对荼尔米亥斯究竟是什么感情。 “不，荼尔米亥斯远比你想象中更大。”加纳鲁斯否定了他的说法。 “你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完整的接收荼尔米亥斯的全部，是出于理性或是因为倔强我不评价，但荼尔米亥斯绝对不是你在那场战斗中看到的那样。” 加纳鲁斯的视线从天空中回到纳荼乌鲁身上：“当初的冥府一战，之所以没有任何原始神参加，是因为存于世间的所有原始神都被荼尔米亥斯拦在了冥府之外。” “还是说，你的认知被污染了呢？”加纳鲁斯提出另一种可能，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纳荼乌鲁。 “你既然知道原始神明的部分本质，也认同主神或者神王的原始神身份，那么对于这一切你都不会怀疑的吗？为什么当初会没有原始神出现在冥府，为什么荼尔米亥斯的尸体他们都无法解决。” “！！！”纳荼乌鲁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和旁边的伊支歧不一样，一个是在忍受痛苦，一个则是怀疑人生。 看着他毫不自知的样子，加纳鲁斯恍然大悟：“作为重新站上那个世界恶之一端的你，看来也是逃不开命运的一环啊。” 纳荼乌鲁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虽然看出来纳荼乌鲁很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但是加纳鲁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手指向天穹。 “噼啪” 随着一声如同细碎枝条绽开，或是火苗炸裂的声响，原本静止不动的巨大九头蛇在这瞬间动了起来。 紧接着，“噼啪”声连成一串，响个不停，仿佛活过来的荼尔米亥斯伸展着九个头颅，伸展着身体，身躯变得更加庞大。 干枯褐色的皮肤正在不断褪去，露出藏在其下的黑色皮肤，幽暗深邃，又泛起如波纹如火焰的光芒。 原本枯树般的九头蛇尸体活了过来，大变了模样，虽然蛇眼依旧没有睁开，但是这威势依旧远超纳荼乌鲁记忆中的荼尔米亥斯。 “这就是原始神们面对的荼尔米亥斯了，即将超脱命运，成为超原始神，却又在最后功亏一篑的九头蛇。”加纳鲁斯眼里神色闪动，作为堵死了荼尔米亥斯上升最后一步的罪魁祸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作为恶神诞生的荼尔米亥斯，如果能够打倒天生对立的善神，就能够成为超原始神，而如果被善神斩杀，就只能成为对方功绩的一部分，接受善打倒恶的命运。” 二元论的宿命最为简单，打倒与自己相对的另一个存在，或者被其打倒。 “那打倒了荼尔米亥斯的善神呢？成为了超原始神吗？”再次悄悄死过一次的伊支歧现在气色好了很多，为了能更好的理解接下来要讲的故事，他选择了自杀一次来调整状态。 “不，听清楚我说的话。”加纳鲁斯否认他的说法。 “击败恶神，只不过是善神必须做到的，命运的一部分而已，远远算不上是超越命运。” “当时有哪位善神是站在了荼尔米亥斯对立面的吗？”纳荼乌鲁有些迷惑，在他印象中从未有过那样强大的善神存在。 “哪位？”加纳鲁斯语气颇为嘲讽，呵呵一笑。 “是全部。”不等纳荼乌鲁他们回神，他就继续说道：“一开始站在善之顶点的太初创造者早就死了，荼尔米亥斯的力量强过他太多，更别说当时荼尔米亥斯为了保险，还纠集了他的兄弟姐妹一起。” “但是命运哪有这么简单，善神被恶神杀死，那也只能沦落为命运的一环，于是从那一刻开始，那个世界所有的善神全部被拉上了命运的两端，要么杀死荼尔米亥斯，要么全部被荼尔米亥斯杀死...” “从一开始，围剿荼尔米亥斯的战争就无可避免，甚至于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荼尔米亥斯应该是成功了的。” 成功击破命运。 本来应该是这样.... 但现在却让所有人都成为了命运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