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楼烦之将
“噗嗤～”一旁的蔡毅没忍住，笑出声来。 蔡弘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他叫道：“羽，你还是好好读书吧，怕是礼都没有好好学。这等马车只有诸侯主才能乘坐的。” “关你屁事！”吴羽恼羞成怒，握紧拳头在蔡氏兄弟面前挥舞，“难道你又想挨揍了？” “对了，弘、毅，昨天的橘子可吃否？”见好友被围攻，陈兮也坐不住了，一张口便是极限嘲讽。 “呵！这苦枳果然是你放的！我晚上一定会告诉阿父的。” “谁怕谁啊……” 几人之中，年纪最大的周和看不下去了，急忙站出来，脸上满是无奈，“弘、毅、羽、兮，你们四位不要吵了，别胡闹了，好好上课吧。” 周和现在十岁，蔡弘九岁，蔡毅七岁，吴羽申屠浩陈兮几人都五岁，陈平是几人中最小，仅有三岁。 他是户牖乡乡佐周轩的长子，和蔡道吴恪谯端几人不一样，周轩并不是当地的韩人小贵族出身，而是来自于秦的官吏，负责管理赋税。 直到孙公清了清嗓子，吴羽和陈兮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孙公继续开始讲孙子兵法，周和陈平等人听的津津有味，但陈兮吴羽的思绪已经飘到了远方。 当然，陈兮是因为前世的他就已经将孙子兵法和孙腆兵法看完，前世各种专家之言绝对不比孙公差，甚至比孙公还要精简凝练，有些无聊，至于吴羽，只是单纯的发呆。 伴随着太阳从院中桑树头顶一点一点往下挪，孙公小课堂终于结束。 “格！”吴羽似乎看到谁了，激动地高声呼喊道。 顺着吴羽的视线望去，他口中的格是高鼻梁大胡子，一副极为标准的胡人外貌。 格显然也很开心，cao着不熟练的秦语向陈兮几人问好。 格是遥远的楼烦来人，楼烦灭国之后，几经转折成为孙公的奴隶，对孙公忠心耿耿。 他个头很大，状若黑熊，看起来非常凶，但是陈兮他们知道，格非常温柔。 “格，我们的东西呢？” 一群小屁孩排排围住格，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给……给，这是兮的，这是羽的。”格有些结巴，脸上挤出了一个很狰狞的微笑，“端，我也给你做了一把。” “太好了！” “谢谢你，格！” 陈兮几人兴奋的接过了格手中的小木弓，小心翼翼地感应着它上面的纹路，就连谯端，也有个很小的小木弓。 “这是什么弓？怎么拉也拉不动？” 申屠浩急忙拉弓，只是用了吃奶的劲，都没有把这弓拉开，他脸上的rou仿佛都在跟着用力，不停的颤抖。 “哈哈，这虽然是木弓，但也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能拉动的。”谈到自己的拿手活，格似乎都不结巴了，“在楼烦，这样的木弓，也得到了六七岁才能拉动……” 楼烦是北狄的一支部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对象，楼烦的每一位骑手都非常擅长骑射，战斗力惊人，是赵国骑兵的重要兵源。 楚汉之期，楼烦一词逐渐变成了善骑射的代言词，据史记记载，大汉功臣丁复便是楼烦将，灌婴韩信等人的战绩更是包括斩楼烦、生得楼烦将之类的。 “羽成功了！” 格正想继续吹牛，突然被谯端的一声惊叫打断。 他低头一看，发现吴羽缓缓的拉开了木弓，虽然表情狰狞，不管是手指还是弓弦都在不停的颤抖，但是也算得上拉开。 格有些惊叹，就算是他，当年也要阿父教导技巧，这小子，竟然可以用蛮力将木弓强行拉开，天生神力也！ “不错不错，我也是这个年纪才拉开了弓，你小子有我当年风范。”不知道为啥，格又突然变得结结巴巴。 “你们的手势应该这样……” 经过格的一遍教导下，原本拉不动木弓的申屠浩和陈兮两人也勉强拉开了弓，教会几人拉弓之后，格开始教如何持箭，如何松手，如何瞄准，“你们要依靠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箭尾，然后用箭尾去拉弦，注意看我的手势。现在，你们瞄准远处的大树，来，松手！” 三个人猛地放开了手。 但都没有如愿以偿地往着该去的地方去。 申屠浩的弓箭软绵无力，没飞多久就倒在了地方，吴羽的也没差，区别就在于多飞了几十米，至于陈兮，陈兮的更倒霉，竟然一头撞到了走过来的孙公。 幸运的是，孙公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碍，毕竟射出去的弓箭也只是由木头构成。 “孙……孙公……”陈兮的声音都非常颤抖，两条腿也止不住颤抖着。 他是真的害怕啊！ 如果让他阿父知道了，今天又躲不过一顿打。 至于那些没有良心的家伙，早就躲在格的身后瑟瑟发抖。 “还不回家！”孙公一瞪。 陈兮等人如同如释重负一般，也不忘手中的小木弓，撒腿就跑。 “这些竖子！跑得那么快搞得我会吃人一样！” 听着孙公的吐槽，格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孙公一瞪，“你放他们进来偷桑葚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真的是家贼难防！” “原来主你已经知道了……”格只能尴尬的憨笑。 “不是你还会是谁啊？”孙公没好气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啊。” “格不敢。”格有些惶恐，连声说道，“主的战略助秦破韩，助秦有一统天下之势……” “秦兵强马壮，粮草充沛，六世之积累也，非吾之功也。”孙公摇摇头，眼神中有些凝重，“而且，现在的韩人不知道自己是秦人，秦人也不认同韩人为秦人，再加上韩王成还活着，韩国叛乱，多半要发生。秦统一六国，难哉！” “可主不是说秦统一六国很简单吗？” “武力统一是很简单，但真正统一会很难。”孙公有些唏嘘，“秦王的面相刚烈，有求于人时可以虚心诚恳，一旦被冒犯时却会变得极其残暴，对敌人也毫不手软。这样的秦王，会缺少对百姓的仁慈之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想逃离秦王给我安排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