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谋划

    “糙米远低于大米，一样能吃饱。”

    “猪rou在大魏是贱rou，更不喜欢吃内脏，多买些猪rou脏吃……”

    周易仔细盘算，争取每一文钱花在刀刃上。

    堂堂锦衣卫修炼武道都得节俭，更何况平民百姓。

    诸如铁腿功、铁砂掌之类武道功法，十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然而想要修炼出名堂，小地主都供养不起。

    要么老老实实做个平民，要么去江湖搏命！

    “靠着月俸、分润，短时间不缺吃食，将来武道修为精深，可以接些外出查案的差事，油水丰厚。”

    锦衣卫外出探案、督察，无需刻意索要，懂事的官吏会奉上茶水车马费用。

    周易知道这是收贿受贿，却也不会。

    盖因镇抚司上下都这么做，谁敢跳出来唱反调，追求廉明，说不得就畏罪自杀了。

    “咱收钱了不办事，就不算害人！”

    “再之后，镇抚司中地位、关系都混到位了，用后世的方子开间商铺，足够供养武道修行了。”

    周易做了个粗略打算，遇到具体事还需灵活应付。

    吃罢饭。

    周易来到庭院，正中竖着粗木桩，表面密密麻麻的刀痕，是周父生前修炼绣春刀诀所留。

    绣春刀诀原本名为燃木刀法，乃是菩提寺武道绝学。

    周易曾祖在锦衣卫当值时，审问一名山匪头目，对方竟然是菩提寺叛徒，用燃木刀法换了个痛快。

    曾祖怕菩提寺寻上门，遂将刀法改名为绣春刀诀。

    由于曾祖、周父天赋平平，连淬骨境都未突破，没法发挥燃木刀法威力，倒也没引起外人怀疑、觊觎。

    周易修炼的就是燃木刀法，可惜从小刀法十几年，连丝火星都没点燃。

    “武道修行，天赋、师承、钱财缺一不可！”

    “若是没有功德灌体，获得犯人武道修为，我这辈子都难有成就。”

    “铁腿功淬炼双腿肌rou筋骨，大成后奔跑如风，一腿劈下能开碑裂石。”

    周易按照记忆中招式，右腿猛的抬至齐肩，啪的一声劈向木桩。

    木桩嗡嗡作响，表面留下清晰凹痕。

    随后施展劈、鞭、戳、踢等招数，左右腿轮回交替，如雨点般击打木桩。

    一切招式、打法，仿佛周易亲自修炼所得，施展起来如臂指使。

    嘭嘭嘭……

    木桩在铁腿功连绵攻击下，足足细了一圈，表面刀痕随着木质紧密，只剩下淡淡纹理。

    “这威力，足以一脚踢死人！”

    周易金鸡独立，只左脚尖戳地，仔细打量双腿。

    由于修行了铁腿功，双腿比先前修长、健壮，紧致呈流线型的肌rou，蕴含强大的爆发力。

    “那凶犯天赋不凡，九年时间就将铁腿功修炼大成，将腿骨淬炼的堪比两条铁棒。”

    “不过那凶犯既有资格入诏狱，绝非靠着大路货的铁腿功，必然另有精修绝学！”

    武道炼体可以任意兼修，只是人寿有时尽，博学则难精，大多数人只修炼二三门功法。

    正因如此，更加突出玄功绝学的妙处。

    譬如传说中的金刚不坏神功，一经修炼就锤炼全身肌rou筋骨，等于兼修铁头、铁手、铁腿、铁布衫等功法，事半而功数倍。

    更何况铁腿功至淬骨就大成，没有后续洗髓、炼脏之法，金刚不坏神功是直指换血宗师的绝学。

    “以此推测，斩杀凶犯会随机获得一门功法，精深程度与凶犯修炼有关。”

    “好在诏狱中凶犯源源不绝，纵使随机功法也无妨，总会有机会获得绝学。”

    周易推测功德凝聚规律，日后有计划的斩杀凶犯。

    譬如某些单修一门功法的犯人，斩杀后必然获得相应功法。

    又譬如斩杀精通铁头、铁臂、铁手等功法的凶犯，将全身骨骼尽数淬炼，威力堪比修炼金刚不坏神功。

    “然而，诏狱也不是没有缺陷，抓捕的多为淬骨境凶犯，炼脏、洗髓境少之又少，更别说传说中的换血宗师！”

    武道修行看似只五重境界，实则一步一登天，大部分人都在锻体境打转，一辈子都难以突破。

    吸血老魔是炼脏境，纵横青州少有敌手。

    至于洗髓境凶犯，诏狱一年也抓不到一个，无不是威名赫赫的邪魔外道。

    再之上的换血境是炼体巅峰，号称武道宗师，传说可力敌军阵。

    大魏统御九洲，武道宗师寥寥无几，此等凶人拼起命来，非军阵不能绞杀。

    诏狱自太祖建立至今，活着关押的武道宗师仅有一人！

    “先将诏狱的羊毛薅干净了，境界进无可进，再寻找其他出路。”

    “我可以兼修无数功法，重重叠叠加持，达到洗髓、炼脏极限，或许能自行突破换血！”

    周易明晰了日后修行道路，回屋睡觉。

    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中间堂屋供奉着周父、周母灵位，按照朝廷规矩家中供奉三年，才可以移去宗祠。

    “将来有机会，我会为你们报仇，将来立功升个小旗。”

    周易对灵位躬了躬身，分别上了一炷香。

    周父或者说周家历代的愿望，就是能晋升为小旗，完成从平民到官员的阶级跨越。

    周父努力了一辈子，跑关系送银子，只升为校尉。

    校尉管着五个缇骑，然而不入朝廷品级，籍贯仍然是民。

    前年异族南下入侵，周父为了升官，远赴漠北探查异族动向，结果军功没捞到，尸骨都埋在了边疆。

    睡觉前。

    周易在门窗上拴好丝线，另一头系着铜铃，挂在床头。

    这是周父生前留下的小机关，可以防备贼人入室行凶。

    周父生前说的最多的就是世道不太平，做人做事要谨慎小心，更何况江湖中凶人对锦衣卫恨之入骨。

    说不准哪天就深夜登门，须时刻提防。

    周易躺在床上思索许久，觉得只靠铜铃报警太简陋，起身在床中央挂了层帘子。

    床外侧睡着个稻草假人，周易睡在帘子后面。

    “明天将靠床的后墙挖通，发现贼人来了可以钻洞逃跑。”

    “院子里也得挖几个陷阱，墙头上插上倒刺，抹上剧毒，争取把贼人消灭在屋外……”

    周易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一夜太平长安。

    清晨。

    天色阴沉，似是要下雪。

    周易来到镇抚司点卯，比昨日早来了两刻钟，经过丙十八狱时，又听到哗啦啦锁链声响。

    “桀桀桀……”

    老魔发出招牌怪笑，盯着周易打量。

    “小子练了什么邪功，一天时间进境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