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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

    “别学了,锻铁技艺真正精湛者,都是家学,乃是代代相传的手艺,否则他们吃什么?”

    曹cao沉声说教,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很迫切想让他打消学习锻铁这种念头的想法。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愿学,懂得多总是好事,若是什么行当我都能略懂一些,常识即可丰富,对以后进言行策,都大有裨益。”

    郭谊只能这样解释了。

    毕竟他真正的所得,说出来一般人也是不明白的。

    比如现在,打铁一段时日后,对锻铁技艺的熟练度在急速提升,而且臂力和体力都在增强。

    同时,对于镔铁打造、精锻刀剑等掌控都在增加,就像那些铸器大师,虽写不出什么心得,但他们就是知道何等程度能生何种铁。

    什么时候冷却不会炸,知晓怎样的原矿能烧出好精料。

    这一类技艺,没什么正统的书籍记录,唯手熟尔。

    即便郭谊看的书,也只是《杂论》和《心得》,这些都不是教学书册,只是将想法和心得记录下来。

    就这,还卖得很贵。

    因为卖家是当做教人生存的技艺来卖的,贵也有贵的道理。

    “啧,孟誉。”

    曹cao懒得和他继续啰嗦,打算以后再劝。

    唤了一声后,旋即侧身让向了鲍信,沉声道:“这是济北相鲍信,之前我已经派人告知过你了,因你进言,所以救了鲍相一命,此番战事已定,济北、济南、任城等地都在复建,他安排妥当后,随我来鄄城特意谢你。”

    “不必不必,”郭谊微转身向鲍信,微微躬身抱拳,面露谦虚笑意:“这是,份内之事。”

    “且立功进言,是得功绩之法,我入营为生,自然是要做有用之才,方才能得更多名望、钱财。”

    总之,救下来了就好,鲍信是曹cao的恩朋义友,早起跟随何进在洛阳举事,声望地位都很高。

    当初董贼进军,他在外可以直接拉起一支两万人的兵马,成一方诸侯,可见其名望。

    且,曹公倒是也很磊落,将我功绩传扬,致以鲍信承情记恩,而他既然记了这救命之恩。

    以后不说荣华富贵,也有个别的去处,学海无涯,保持自身安然无恙,多学多得方是上策。

    而要安全,保身之法肯定是多多益善。

    “哈哈哈!”鲍信在愣神片刻后,放声而笑,对郭谊已多了些许好感。

    这个人真实在。

    直言不讳要的就是钱财、名誉。

    为人磊落坦荡,不虚言假意而修饰自己,连客套都不会,这是个务实之人。

    怪不得他肯亲自来学铁匠的本事,恐怕真是想要了解如何锻铁以减省军中囤资。

    这样的人真好。

    “孟德,他救了我的命,能否将他的让给我,我想请他到济北为郡丞,如何?”

    曹cao哼哼一笑,当即拒绝,“那可不行,孟誉可是我军中功曹。”

    “若是按官职算,你都在我麾下。”

    “允诚,我带你来见郭孟誉,你可不能夺我所爱呀。”

    鲍信早知道曹cao不肯,只是苦着脸摇头,笑骂道:“你呀,现在逐渐变得什么都想占着了。”

    不过以两人多次历经生死的关系,不会因此生气,也并未有何猜测。

    毕竟,鲍信的兄弟鲍韬,麾下好友卫兹等,当初可都是为救曹cao历战而死。

    后鲍信又极力推举他为兖州牧,这情谊早已经超越了朋友。

    “好,但我还是要感谢孟誉,这样把,除却赏赐给他的宅院之外,我再赠予经学典册,大儒所著之卷。”

    “那些,不用。”

    郭谊神色微动后,十分平淡的拒绝了。

    儒学的经典,奖励反而一般,特别是大儒所著,非兵非法,即便是研究极深,郭谊也只会向大儒靠拢。

    难不成,以后功成名就了隐居去作著吗?

    可以,但是没必要。

    “怎么?这些你还不要?”

    “要知道,治世之学问,可都在这些典籍之册中!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学打铁吗?”

    曹cao其实怀疑,郭谊就是没书看了,否则一个有向贤扬名之心、治国安民之志的人,怎么会无聊到去学打铁?

    这不就是想上进学而无书籍,唯有杂学以傍身吗。

    寒门士子,通常都会面临这样的尴尬,因为真正做著出来的典籍,都在士族层次传播,不会给到寒门手中。

    没想到,郭谊还真点了点头,“主公,此法我研究颇深,就快精通了。”

    “无需儒学典册,还是换成钱赏赐给我吧。”

    “你!”曹cao眉头一皱,头皮发麻!

    这是不是执着得有点蠢了?

    “就这么喜欢钱吗?!”

    “穷怕……”郭谊察觉到曹cao的脸色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暗自叹了口气,决定不如要下来再说了。

    实在不行以后再拿去卖钱。

    反正都是当世大儒著作,和那些士人换钱财还是很容易的。

    但中间手续多有麻烦,还容易被人坑害。

    罢了,再试试,不要钱财,也可以要点有用的,总比儒学著论好。

    郭谊本身锲而不舍,品质上佳,此刻脑中一动,拱手道:“其实也不用非是钱财,鲍相何不问问在下是否有想要的呢。”

    “喔?”鲍信和曹cao相视一笑,之前倒是忽略了此事。

    确实该问问他,是否有渴望之物。

    “孟誉你说,想要什么。”

    “若是直接说,我说不出口,但在下记得曾看过一个故事,在河内有一乐羊子,外出求学,一年而归,其妻子遂大惊,问其缘由,乐羊子曰思念妻甚,回家探望,弗外出也。”

    曹cao和鲍信都是一愣,这個故事,他们当然知晓,但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于是其妻将织布机上的绢布剪碎,曰茧成蝶而产丝,丝缕成纺,纺线方可做布,而今一剪而下,一年白费也,求学当如此,学海深远,岂能一年思家,心二耶?”

    “哈哈哈!”

    郭谊说这个故事,几乎把两人都逗乐了,竟然是害怕直言开罪他们,反而引经据典,婉转而言。

    两人相识笑了好几声,曹cao才颇为无奈的道:“你这是,变相告知想要继续学习锻铁之术,对吧?”

    “那不是,”郭谊面色正经,抱拳道:“在下意思是也想娶个这么贤明的妻子。”

    曹cao:“???”

    鲍信:“???”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