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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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八月,长达四个月的鏖战,曹cao不断分化黄巾贼兵,由之前的重点打击战略,改为了袭扰、堵截等多战积胜的军略。 逐步击垮了青徐贼寇的斗志,同时,多次亲自率军攻伐其粮道、军械辎重,以耗损其本为主,取得了极大的战果。 这四个月来,曹cao的兵马越打越多,军势越发的强盛。 而且,那些原本刚刚进营的新丁,经过了多次交战,逐步蜕变成了老兵,在生死之门走过一遭的人,无论是心态还是胆略,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临近秋收的当下,曹cao又在前几日给这些青徐黄巾散出一个足以令他们绝望的消息。 这几日来,我曹军未曾进攻。 我在等粮食收成。 你们在等什么? 再加上曹cao沿途收受降兵,逐步重视耕田,重用寒门、白身出身的人,唯才是举大开门路。 有些青徐统领猛然间反应过来。 他这种政策,本身也是反士族,反汉之旧制的?! 我们造反也不也是反他们吗?! 那,是友军啊! 这还打什么!? 于是在急切想要投降的心理下,这样的理由于所有人心中都狠狠地扎根,首领们一拍即合,逐渐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投降!” 八月底。 崩溃的青徐黄巾足足百万之众,拖家带口投降于兖州,任由曹cao安置,一开始,他们还不知曹cao会怎样对待。 毕竟这么多人,等秋收之后分来了粮食,恐怕要折损全境的一半,也许还会动用军粮。 不少人都担忧,兖州当地士族和当地百姓,会反对收降,毕竟他们对于兖州来说是祸乱之源。 有罪于当地,若是压不住怎么办? 可结果大出意料之外。 曹cao是拿着政令来收降的,这就足以说明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安置这百万青徐降卒与流民。 百万人,分化下来有大半都是能够劳作的人丁,哪怕是妇孺,都可干点手艺活儿,不至于无所事事。 其余人,三十万降卒分到军营中,选出精锐进入营地,日夜cao练调训,由曹cao主领,而剩下的则是归作屯民,以屯田耕地为生。 至于安置,自然可随军而行。 日后每下一城,便需跟随而去,就地耕种劳作,或是筑墙垒寨,为攻城拔寨的兵马修筑稳固后事。 如此他们既是军籍,也非军籍。 既是本民,也非本民。 但一定不是流民。 为了鼓励这些人劳作,曹cao还设立了励令,劳作出色、勤恳者,每年选出数百人,得固居之地,钱粮赏赐,赠予田土。 这些政令出来,所有降民别说根本没有选择,就算是有选择,也会立刻归降! 原因无他,他们本来就是农户,当年起事之前,就是因为田土不收,吃不饱饭,故而流离失所。 又因当地官吏横征暴敛居多,弄得民不聊生。 才会积压怨恨而反,那是为了吃饱饭! 现在跟着曹cao,不光可以吃饱,在若干年后还可得固居之地,等同于身份由贼寇一下又变回了预备的大汉子民。 有这等机会,谁人又不愿?! 而且曹cao用兵,的确也是把他们打服了,自从寿张埋伏鲍信差点得手之后,再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青徐黄巾多次被打得抱头鼠窜,进山躲藏。 相比之下,曹cao威名不比幽州公孙瓒,也不比冀州袁绍。 但他的能力,却是令人敬佩,和之前的刘岱等非是同等之流,用兵快且狠,其心思更是难以揣测,用奇无穷也。 百万人在兖州归降,四周州郡也都不再太过戒备担忧,但徐州、南阳、扬州等地的诸侯听闻此事,也各自都有新的烦恼。 …… 此时,东郡鄄城之外。 曹cao和鲍信引军回来。 进军营后,两人并肩而行,朝宿卫营而行去。 曹纯在前方引路,一行人春风满面,笑意不断。 “允诚,孟誉出自亲卫营,是颍川郭族的旁支。” “在亲卫营中,未见有比其文雅之人,温润如玉,其心赤诚,他担得起这份赞誉。” “且孟誉好学,这几个月来,我听闻他虽未跟随军队出征,但在营中除却每日勤于政务外,晚上回到自己的帐中,还会继续苦读。” “他所藏书籍,都是多年挣取的钱财不断淘买,和来往商贾求购而得,有此向贤之心,年轻人中已经少有了。” 曹cao背手而行,边说边流露出自傲的神色,对郭谊的过往事迹和当下品质,更是如数家珍。 鲍信显然也是感受到了他的炫耀之意,面庞上露出一丝欣慰之意,柔声道:“那,孟德你说,我当赠他点什么做礼物好呢?”
“唔……” 曹cao思索了片刻,道:“在鄄城,他还没有宅院。” “我将内城一处空宅腾出来,以允诚的名义赠予他便是,再予他仆从十人、美人二十、宿卫十六,为其驱策,如此便算是优待了。” “嗯,如此也好,”鲍信安然而笑,点头道:“但仍不能说投其所好,既然此人好学,我赠予书籍,或许他更喜欢。” “言之有理。” “请。” 曹cao带鲍信进了营中,铺面而来一股热气。 他举目看去,脸上笑容登时凝固,一句惊呼脱口而出,“恁娘,孟誉?” 只见郭谊在营中空地上摆了铁毡,旁边便是烧得火热的铁炉。 此刻,赤红的火炉上郭谊将上衣褪去,显出精悍而线条棱角分明的身板,他正专心致志的反复锻打。 将一块剑刃状的铁,反复折叠锻造,让这一块精铁的上的花纹越发明显,其上身肌rou隆起,汗流浃背。 沉重的铁锤在他手中似乎也并没有多重。 他反复捶打,竟始终保持匀力,cao控自如。 身上都已成了油光,在周身的汗滴湿了一片。 看着这精壮的背影,鲍信站在曹cao一旁发出了一道疑问。 “这位就是,温润如玉的文雅儒生?” 曹cao咂了咂嘴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谊那边听见了动静,忽而停下动作转头看来,见到曹cao后放下了铁锤,将额头上绑缚的头戴拆了下来。 松了一口气抱拳道:“主公。” “在下,最近学了些锻造之法,于是想亲手打造一把兵刃。” 曹cao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活动嘴唇后好奇的问道:“你一個功曹,学锻铁做什么?” “是这样,在下听闻主公大胜,日后军中自然要增添兵马,那就要多造兵刃,于是为了制定更优渥的锻铁之法,便能事半功倍。” “您肯定明白,手艺若是可精进一小步,那么对于总数来说,便是进一大步!甚至可以减少很多耗损。” “我……” 曹cao眼睛虚了一下。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为了定策,于是亲自打铁。 你别告诉我,你这一身健壮的勇武之躯,也是为了苦思军资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