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驶向边界（1）
告别了Rim后，彼得又询问了那些幸存者关于大湖鲸鱼以及这里白化的问题，随后一行人便共同前往救生艇库。 有Andres的导航，救生艇库并不难找。几人一路下到了建筑的最底层，掀开了锈迹斑斑的库门，迎面就是数十艘橡皮艇，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 在救生艇堆后方，潮水声起起伏伏——救生艇库直通外界，方便人员撤离。 这些橡皮艇相对于救生艇而言实在是有点小，最多也只能挤下6个人，自身也没有动力，只有其中附带的几个桨能让它动起来。不过好在它本身足够轻，身体素质不错的人还是可以很轻松地让它在水面上快速移动起来的。 3名幸存者合力拖出来了一艘橡皮艇，确认了内部的罗盘、食物和淡水等应急物资没有问题，又从其他的橡皮艇里多拿了一些备用，就将它推入了水中。 “……准备走了吗？”彼得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答案，尽管如此，他还是出于礼貌地问了一句。与其说是一句询问，倒不如说是一声告别。 三名幸存的先遣队员点了点头，站在小艇上又朝着彼得和艾什莉两人鞠了一躬。 “先生大恩，我们感激不尽，如果此生有机会再见，请务必答应我们的邀请！”一名队员真诚地说道，随后几人便用力划起桨。 “嗯，路上小心，尽快找到附近的移动平台，不要在湖中逗留。”彼得声音平稳，叮嘱了一句。 “再见咯！小心绕开湖里的那些鲸鱼啊！”看着小船渐行渐远，艾什莉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远远地，两人瞧见远去的船只上似乎也站起了一人，朝着自己这边挥手，尔后消失在海平面后。 夕阳殷红，映照着小船离去的方向，粼粼波光如同鲜血于海面上扩散飘荡一般。 这种小船独行大湖之上，不可谓不危险。但他们依旧乐观积极地划着桨，奔向生的希望。 那就祝他们好运吧。彼得如此想着。 ——二十分钟后—— 彼得伫立在这片苍白的平台上，眺望着风平浪静的湖面，面色凝重。 万籁俱寂，唯余涛声涌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彼得与身后的艾什莉两人。 距离老人返回这里大约还有一段时间，既然闲来无事，他不禁思索起Rim留下的话语： ……你一定要打开那本书、对其中之物一探究竟么？…… ……说到底，是你自己选择打开它。…… ……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么？难道只有它能给予你启迪么？…… 尽管彼得已经在刚才堆这些话语做了一一回应，它们却依然留在了彼得心中，挥之不去。 不论如何，有一个问题，彼得的确没法回答。 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么？ 在过去，彼得经历的大事基本都是意外情况。说的好听点，这叫见招拆招、以静制动，说的难听，叫脚踩西瓜皮——滑到哪儿算哪儿。他扪心自问，行动目的基本上都是为了Egoist团的发展、以图完成自身的使命。 但唯独在“前往大湖”这件事上，彼得甚至没办法用以前那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一系列行为了。 自己为什么非要接手星海旧约不可？难道不能选择将之丢还给辰星科技处理？ 自己为什么选择来大湖处理这件事？难道不能直接就地处理了这本书？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老人、前往郊区做鲸鱼的鱼饵？难道不能等着找别人？ 自己为什么非要打开这本书？难道不能将它远远地扔到大湖水底？ 彼得凝视着远方。 “……呐，前辈，有什么烦心事吗？”艾什莉试探着问道。 她细心地察觉到了彼得表情的变化。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可不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思考一些问题罢了。” “前辈最近总是很喜欢一个人思考问题呢。”艾什莉幽幽地嘟囔了一句，“——是刚才那个叫Rim的家伙导致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但确实让我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不还是那家伙搞的鬼吗！扭曲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艾什莉吐槽了一句，“前辈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彼得稍微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向艾什莉敞开心扉：“艾什莉，我问你个问题。” “嗯，请讲~” “……来大湖这边之后，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 “没有吧？大体上都差不多……硬要说的话，前辈似乎稍微变果断了一点。”艾什莉说道，“以前碰到问题总是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也不怎么敢于动用武力，但前辈来大湖这边后，不知道是因为鲸鱼的原因还是失去了平时习惯的陆地，更敢于放开手脚，甚至连做决定都果断了很多。” “哦？此话怎讲？”彼得有些惊奇，艾什莉居然将自己的近期表现概括得挺到位。 艾什莉一看彼得挺认同自己的思辨，当下有些得意起来，双手往小腰上一插，言语越发自信： “前辈你看，自从你拿到了那本书以后，就变得非常有主见起来，居然没跟团里详细讨论就决定来大湖这边处理；后来碰到了来找麻烦的禁忌猎人，你也果断地出手阻止了刺杀，如果是我们刚认识不久那会儿，你大概是不敢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动手的；再后来，你果断答应了那个老先生的提议……不论是战斗还是决策，你都变得更有主见了呢。” “更有主见了……么……”彼得苦笑一声. “对啊前辈，发生了什么？怎么最近突然这么有逐渐？果然是因为大湖让人感觉太危险了、不能犹豫、必须果决起来吗？”艾什莉追问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彼得叹了口气，“或许……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吧。” 说着，彼得摸了摸左手腕的E.X.O手环，那本星海旧约古书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答案？”这下轮到艾什莉不解了。 “……没错，自从图书馆那次回来……”彼得顿了一下，决定隐去和白夜相关的详细情况，“我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换句话说，这个身份已经不再允许我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推动着我，让我做出自己的尝试，主动去尝试完成我的……使命。而我需要找到一个‘答案’来回应这种自我督促。恐怕正是为了这个答案，我的潜意识中才非要亲手打开这本书不可吧。” “原来这么复杂！”艾什莉似懂非懂地说道，但总而言之她觉得没什么问题，朝着彼得竖起了大拇指，“但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吧？我觉得挺好的——果断做出决定的前辈，挺帅气的说。” 彼得会心一笑，但他心中知道，这一切没这么简单。 有什么东西在催他？ ……或许，有些终究要面对的事情，很快就要来了。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靛蓝老者的小船已经天边驶来。 “——喂！孩子！上船——该去干正事儿了！” 老人的声音中气十足，远远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