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七十四章 严明
“是的，长老，弟子此次，确与这位小兄弟有关，此次回来，除了复师父之命外，还有一事禀告，弟子想引他进入本门修行。【】”暮成峰向几位长老道。 之后，便是将自己所见到，知道的事，全告诉了几位长老，凌云只是在一旁呆呆站着。 “原来是这样。”玄明长老细细看了凌云几眼，“孩子，我有几个疑惑，你能回答我吗？” “嗯，您您说。”凌云低着头，看着地面。 “孩子，首先，你得看着我的双眼。”玄明长老笑呵呵地说道。 凌云犹豫了会，才试着抬了抬首，却是不太敢看向玄明长老。 “孩子，别怕，我可不是坏人。”玄明长老说笑着。 这般说笑，引得水月长老扑哧轻笑摇头，他这爱说笑的性子，倒成了毛病，几十年了，未曾改过，也是治不好了。 轻松的笑言，令凌云觉得眼前之人，是跟梁爷爷一样亲切的，可以和他，像和自己爷爷那样，天真地谈天说地。 真正抬起头，与眼前的人对视，眼前的玄明长老，虽不像爷爷那般，却从笑容里，给人和蔼，给人亲切。 “您您有什么疑惑，我能回答的，会回答您的……” “若是我未猜错，你背上系着的，可是崩月古剑？”玄明长老问道，“若是，你的崩月，又是在哪里寻到的？” 凌云一愣，眼前这人，竟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背上的不凡之物，凌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伸出一个手指，指了上面，众人便是向上一看，可这里是楼阁，那上面不过是玉石板，再上面，可是朝雾阁二楼。 “小兄弟，你的意思，可是从天上落下的？”暮成峰道，在凌云的点头中，得出了肯定。 “这可真是奇怪了。”玄明长老又是习惯地理了理胡须，“据我所知，这崩月古剑，分为四柄，每一柄，皆是被封印于一个地方，只有得道之人，或是仙人妖魔才可取得，可我看孩子你……” 玄明长老又是上下打量了凌云一遍，继续道：“我看孩子你，并未有丝毫道行，或是特殊之处啊，怎么可能，崩月古剑会落到你手中，选择了你……” “我也不知道，它忽然就落下了，砸中了我，就在那一天……”话说到此，凌云的声音，多了份不易被发现的梗咽。 “看来这红尘世间，真有太多奇怪之处。”玄明长老也是不解地摇了摇头。 “师兄，这崩月古剑，未经人取，竟是自行出现，选择了他，必然有着蹊跷”严明长老对玄明长老道。 “确实，希望并不是古剑自行破开了封印出现，否则这世间，必有一场浩劫。”玄明长老皱皱眉头，语气也重了几分，“那孩子，你既然被古剑选择了，说明你拥有寻找朱紅之城的资格，通往那自由无忧之境的机会啊。” “不我并不想去往自由无忧之境，我我要寻齐崩月与月诀，去往朱紅之城，寻找白尘仙人……”凌云梗咽了声，“我爷爷说过，白尘仙人会帮我，让一切恢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都要寻齐……” 三位长老听闻，皆是大惊失色。 玄明长老先是压住这惊讶，更是对严明长老与水月长老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俩暂时不说一些事，两人也是当场明了，不提起。 “咳咳，孩子，你别难过，我仔细观察过了，你体内无一丝道行，怎么寻齐月诀，就拿一个月后的武艺大会切磋来说，若最后胜者非本门弟子，那月诀落入忘药谷与千佛寺两派手中，莫非你要去两派那里讨吗？就算胜者是我门中人，你又凭什么从那人手中取得月诀，要知道，这月诀可是本门之宝，纵使你有千般理由，也难说服那人将月诀交予你。” 玄明长老顿了顿，接着道：“何况，你已到这个年纪了，若是剑法，还可习上几式，可修炼道行，已是难如登天，如此，你根本不能成为我门的弟子。” “没错，趁早滚吧我门不留外人”严明长老挥挥衣袖，大声道，“至于你手中的古剑崩月，便给我留下，由本门来看管，以免古剑之力，扰乱世间” 凌云退后一步，抓紧了背上的画轴月，这是绝不能被夺走的 暮成峰上前一步，拱手道：“师父，长老，弟子请求，留下小小兄弟，他……” “放肆成峰，长者说话，哪还论到你插嘴，你给为师退下”严明长老怒目向暮成峰，这般动容，只怕是暮成峰多说几句，便又会挨上一掌。 暮成峰也能料想到那一幕，却是依旧直言，道：“还望师父长老留下小兄弟，他虽是到了这个年纪，不像其他弟子自小习武，难修成道行，可并非是不可能，只要用心修行，定有所成。” “不可能他这身子，瘦弱不说，脑子也木愣，是绝不可能修得所成的，要是收了他，日后岂不是成了旁人的笑话，那我雾云门，又怎么立于正道之首，还是趁早滚吧” “可是，师父……” “你给为师住嘴”严明长老怒道一句，撇了凌云一眼，“你还不滚，要我亲自让你滚吗” 凌云听此，眼中也是渐渐多了失落之色，他这一路过来，凭借的都是崩月红剑，他也有想过，今后的路，会越发的难行，自己并无什么过人的本领，迟早会在什么地方，无法前进…… 可是 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去完成，哪怕要牺牲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也要救回被毁去的一切 而这里，正有着月诀，自己需要它，暮成峰也告诉过他，只有在一个月后的武艺大会切磋中胜出，才可取得月诀，而要参与武艺切磋的前提，便是要成为雾云门的弟子。 所以 他要成为雾云门的弟子 “扑通” 落地一声清脆响亮，比起之前严明长老的一掌，在某种程度上，更是重上好几分。 只见凌云已是双膝跪到了地上，眼中流露出乞求之情：“请让我，留在这里” “孩子，虽然你想让你的村子恢复，可留在这里，对你无益，至于寻找月诀与崩月，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几乎就不可能完成，还是下山去，寻一处僻静地，过完今生吧。”玄明长老叹息道，“有时候，人世间的事，并不是单靠努力或是毅力信念执着，就可以完成，成功的，更多的，是你自身，若你自身都未有完成事情的条件，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成功完成的。” 凌云听此，额头猛地磕在地上，那白色玉石地板，溢出一丝红色，那是从少年额处流出的。 “求求你们，让我……让我留在这里”少年俯首。 玄明长老见状，也是不忍，可眼前的少年，确实不适合修炼道行，一般的弟子，都是在孩童时，便被选为雾云门弟子，接受刻苦的修行，吸收天地之气，才有了一定的道行，如今的少年，平凡不说，早就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期，是很难修成道行的。 天地之气，也非他所能吸取，如此，怎会有道行，怎能成为雾云门弟子。 “你还是回去吧。”玄明长老也是无奈叹息道，“自雾云门开创以来，只收可塑之才，你身无道行，更难修炼成，还是回去吧。” “我……已经不知道，要回到……哪里去了……” 少年缓缓抬起头，红色的鲜血，从他的额处流下，经过他的一只眼睛，将其染了色，和着泪水，落下一行血泪，那样子，着实惨淡，却又浓重。 少年的去处，早就被毁了，可还有人在等着自己，那是少女，少女在等着他，爷爷说过，有人等的地方，就是你的去处，可自己不能就这般回去，至少，自己这一个月，不能回去，要留在这里。 从红海城出来这七天里，他比起以往，想了很多，沉默了很多，他想着，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雪瑶三人的帮助下，在崩月红剑的力量下，才能取得月诀，那么，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呢…… 如果这一次，他可以在雾云门里习得什么，就可以站在雪瑶她们前面，不必让她们护着了，那么，寻齐月诀崩月，救回村子，便能更快了，自己也能更快见到自己的爷爷小铃，还有大家…… 所以，要留在这里，成为弟子，习得什么厉害招式，才可以参与一个月后的武艺大会切磋，有机会取得月诀，当然，凌云也知道，这很是不可能，可还是只能如此。 “多说无益，你给我滚”严明长老见这少年像是市井无赖般，跪在这庄严阁楼中，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便是要上前亲自动手。 却是被暮成峰挡了下来，期望可以拦住他，可严明长老的脾气性子，暮成峰有岂会不知，要想拦住他，简直是说梦话。 “师兄，你等等。”还未等严明长老将气出在暮成峰身上，水明长老对他念了句。 顿时，严明长老侧过脸看着她，只见水明长老虽已不是当年少女，却依旧是美艳动人，令得严明长老迟愣一会，才尴尬干咳了一声，声音平缓上许多分，说道：“师妹，你有何事？” 这般态度语气急转，旁人可是不清，只有玄明长老知道，有些不快地看向别处。 “师兄，我先帮他治疗伤口。”水明长老不忍看着这少年在自己面前，不止伤口，任凭血流繁丝。 “师妹，这小子受点伤，无大碍的，不必劳你费心”严明长老盯着凌云。 水月长老摇摇头，也不回他，半弯下要，凝神些许，缓缓出掌，掌上泛起丝丝白光，水月长老也不避凌云额处的流血伤口，便是玉掌贴了上去，为他疗起了伤口。 在水月长老治疗凌云时，众人都是安静下来，就连严明长老，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要是雾云门中人，都是知道，水月长老在治疗受伤者时，最忌讳受人打扰，治疗之事，本是在安静下，可达到最大的功效，若是被人扰了，轻则凝神疗伤功效大减，重则受伤者之伤势，会更加重上几分。 若到那时，只怕是水月长老也会被影响到，就像有一次，出现过吵嚷的情况，令得水月长老无法凝好心神，导致受伤者伤势加重，落下终生卧床遗憾，而水月长老，也是因此，独自锁在房间内，面壁思过了好几个月。 有了这一次，就算是一向厉声的严明长老，也不敢在水月长老治疗时，轻易出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