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炼气士
“没错！” 韩教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悲伤了说道：“我们一直以为，只有当年参与了杏花村的人才是异人，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涂震阳伤痕累累，若非有母亲和万羽的保护，早就葬身此地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行此举，为何？！”涂震阳咆哮道。 “世道早已变了，只是我们置身淤泥，束缚了眼界，无法探知各处角落……” 一名保守派的异人叹了一口气，念在旧情上讲出了实情，而这段话也揭示了当代不为人知的神秘角落。 远古之时，人们信奉长生不老术法的存在，炼制各种丹药也在其中，为的就是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 为了达到目的，先辈尝试了多种办法——炼丹、面壁、祈祷等等，但都以失败告终，死去的人不计其数，这也是修炼史上最为黑暗的时刻。 可长生二字诱人至极，人们前仆后继地修炼长生秘法。 秦朝创立以前，诸子百家并起，思辨之花莽怒绽放，许多话题引起争议，而长生就是其一。 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长生之秘就在人体——气！ 气，生发万事万物之根本，是人体生命周转的必要条件，洗髓经骨，排除杂质，换血重生，如若以此必长生！ 先辈相信人体有无尽的潜能，而气就是每个人体内所拥有的能量总和，炼气就是将能量为自己所用，实现超自然能力。 在春秋战国时代，许多人都在意“气”的修养，将白日飞升、长生不老等视作终极目标，而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先秦炼气士”。 先秦炼气士不负众望，将体内的“气”从体内分离出来，隔空取物、意念控物皆是如此。 传闻，远古能人将炼气至化境，不但与大道同行，与日月同寿，更是做到了分身立派，传下无上道统！ 在那个时代，炼气受人追捧，四气鼎盛，人皆若仙，不说大道同行，却也长寿几世。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炼气士逐渐没落，直至销声匿迹。 尽管后世亦有人效仿炼气，但始终少了点什么，延年益寿却无法达到古人的高度。 炼气士消失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也几乎无法考究，但如今看来杏花村犹如一尊宝藏，随着不断被发掘，炼气士有重见天明的迹象。 换言之，除了保守派和激进派外，世界上突然又多出了不计其数的异人，而他们的修炼时长更是久而远之。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在涂震阳等人成为炼气士前，世界早已是暗潮涌动！ 也就是这股力量在四十年前感知到了在山西一带存在大量的新生“气”，四十年间，他们四处寻找偶然成为炼气士的考古人员，将本就分裂的考古小队再次粉碎！ 他们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瓦解内部力量，原本就要找上涂震阳夫妇等一众核心力量时，却有一名异人屠村搅乱了计划，所以涂震阳他们并不能得知除他们以外的异人消息。 也就是双星镇杀那名异人后，幕后推动者便以此蚕食其他异人，怂恿脱离双星的掌控。 而涂震阳自废修为一事，正是那些幕后的炼气士所告知的，随后分裂并拉拢保守派和激进派，待合适时机将涂震阳等人一网打尽。 这个时机，就是此刻！ 没有人知道幕后者想做什么，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涂震阳死不死与他们无关，但却要他手中的铜表。 一边面对叛乱者的屠杀，一边是幕后者觊觎的铜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铜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烫手的洋芋，事到如今却是进退维谷。 但显然，对方没有得到铜表。 “我父母他们是怎么脱困的？” 涂震阳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其实并没有全废神力，就是想看看所有已知的异人中倒底有谁叛变了，没想到绝大部分人都心生不轨。 涂震阳披头散发，笑得有些癫狂，对这帮狼心狗肺之人失望透顶，手持铜表动用最后的神力，当神华亮起的那一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仅仅一击，翻江倒海的气势碾压所有人，宛如盘古开天……所有叛乱异人全军覆没！ 而事情的转折就在此时， 万羽逮到一个没死透的异人，问其还知道些什么，在其威逼之下，那名异人终究是说了出来。 “乱……” “不要听！” 涂震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他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轰！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蓦地落下，在场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名异人就灰飞烟灭！ 好在万羽与涂震阳搭档多年，早已默契十足，在异人即将说出第二个字时立马捂住了耳朵，方才逃过一劫，但也被余波震的不轻，受伤惨重。 啊！ 啊！ 但，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的漏网之鱼却没能幸免，聋的聋，瞎的瞎，仅一瞬间白了头，修为全废！ “我本来是想去救援你父母等人的，结果快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韩教授唏嘘不已，此时还心有余悸。 “那我父母在哪里？” “很抱歉，你父母失踪了。”韩教授叹了口气，仿佛把心里的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下来。 “可是、可是您还有万羽表叔不是在附近吗？”涂化感觉不妙。 “唉！” 韩教授说道：“确实是失踪了。你表叔身受重伤，打算休息一会再接你父母；而我也在往你父母那边赶去，可是好巧不巧，风暴来临了。” 当时，涂化的父母离深渊出入口很近，正当万羽疗伤之时，突然从深渊中冲出了一汪黑色洪水！ 洪水糜烂着尸臭，仅仅是闻一闻都充满着令人呕吐的酸苦味，仿佛裹挟着成千上百具尸体，腐蚀性极强，逃之不及的叛乱者都成了一具具枯骨。 万羽想救，却自保都难，只能边退边眼睁睁地看着你父母淹没在洪水中。 而在关键时刻铜表却被涂震阳扔了出来，生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 这是一把钥匙，交给涂化…… 风暴过后，派人去寻找，却不见尸首。 “死、死了吗？！” 涂化听后目瞪口呆，微微地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砰！ 涂化手足无措地想要坐下来，慌乱地向身后摸索着凳子，可一个不小心与凳子擦了个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涂化想要站起来，一双手在面前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却感觉有气无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的垂落，与嘴角的口水混合在一起，滴淌在衣服上，样子看上去使人怜悯。 “哎！” 韩教授只能摇头叹气，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全球风暴的恐怖，无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初若非采取了避难措施，恐怕这世上很难再看到一人了。 “节哀……” 韩教授递给涂化一张纸巾，半天憋出两个字，同时他也愤恨昔日的战友，拥有超凡神力却倒打一耙，不顾任何颜面将人逼向绝路。 或许，涂震阳若是没有自废神力，结局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而从涂震阳救万羽的行为来讲，其自废修为的真正原因似乎另有其他，却也没人知道。 涂化红着眼睛接过纸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哽咽地说道：“我、我想知道，钥、钥匙的事情！”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些叛徒！ 如果他们能够恪尽职守，不因神力而嚣张跋扈，又怎么会遭受父母和表叔的打压？幕后者更不会因为铜表一事，轻易将两派人分裂！ “我们翻过了你父亲研究的资料，里面提到一句：神门将闭，花村净土，先祖开路，畅通无阻。” 韩教授惊讶涂化的定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平静下来，继续道：“你父亲的能力在我之上，他写的东西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这一定与铜表和进入杏花村有关。” 涂化点了点头，抽过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明白了，杏花村我还会再去的！” 韩教授松了一口气，以为涂化听到父母的消息会大哭特哭，要闹一番，结果却要比想象中要好，“你也别怪万羽表叔要争夺铜表。为了保护好这块表，我和你表叔以及剩余的两派之人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被叛乱者和幕后者追杀，等到情况稍微好点了，才敢来找你。” 说到这里，韩教授忽然鼻子一酸，眼眶些许湿润，带着一丝悲凄地说道：“这段时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牺牲了，好在铜表安全地送到你手里，也不妄完成你父亲的遗愿了！” 涂化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尽管被指甲抠出了血色也面不改色，此刻他的心中几乎被愤怒与仇恨填满，忘记了疼痛。 今日他才知道如今世道已变，暗潮涌动，强如万羽也不得不避之锋芒。 为了区区铜表，更是葬送不计其数的人命，而最后谁又是得益者呢？ 命比草贱，估计就是这样诠释的吧！ 还有那所谓的炼气士，若没有“它”的存在，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 “所有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告诉你了，虽然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将铜表交予你，但我相信他的选择。” 韩教授感慨道：“你可切记保管好铜表，平日里不可随意取出，还有往后你在杏花村的所见所闻亦不可对外人随意道出，否则下场会和叛乱者一样！” “哟！终于出来啦！” 见到房门打开，林叔就兴高采烈地来迎接，迫不及待地问道：“教授跟你说了什么？有你父母的消息了？那铜表是啥东西？” 涂化瞥了一眼一旁正有意无意偷听地万羽，似笑非笑地说道：“回家再说吧！” “那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回警局了哈！”民警礼貌地道别二人后便先行离开了。 “好嘞，回家！”随后林叔也拉着涂化就往医院楼下跑，感觉比当初涂化还要心切。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劝你不要染指！”万羽一脸不服气地说道，声音刚好能够涂化听到。 对于这个表叔，尽管他将自己抓伤，也曾侮辱过自己的父亲，但在听了韩教授的讲述后，涂化已经恨不起来了，那种情形之下，换作是他也会恼羞成怒。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夕阳刚好西下，给天边的山头染上一层绯红。 出租车上，涂化独自坐在后座，脑海之中依然回想着与韩教授的谈话。 万万没想到，与父母相别二十载，再见已是梦中人。 涂化空有一身本领，却巧遇文化大荒漠，学识被封印，无的放矢，又遇死灰复燃的炼气士残害苍生，如今得一铜表，往后说不定更是落得东躲XZ的地步。 平淡地生活就这么突如其然地被打破，恐怕任谁都得说一声：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