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韩教授,我父母想告诉我什么?”涂化望着病床上的老人,目光急切。 “应该是和铜表有关的……” 韩教授娓娓道来:“他们说:所见谓之当下,迷云叠嶂,视心者,莫不可扰心矣!无喜无悲,勿急勿躁,忌惊忌恐,花村重任方可拨云见日。” “所见谓之当下……勿急勿躁,忌惊忌恐……” 涂化重复着这句话,一开始还有些头绪,可越说越艰涩,旋即痛苦地抱头自语道:“头、头好痛,为什么这么难懂!” 看到涂化状态,韩教授不但不安慰,反而欣慰地笑道:“你不用想了,这句话虽然看似简单,却是风暴之前传达出来的,你要慢慢的去摸索。” 全球风暴之前,文化大荒漠还未降临,所以这句话很容易理解,但荒漠来临后,学识越高者影响越大,几乎从零开始。 所以,涂化想要去理解父母之语,自然难如登天,莫不如是观读佛经,晦涩难懂。 而文化大荒漠的影响,涂化又怎么能不知? “您的意思是说……我、我、我继承了奶奶的衣钵!” 见韩教授欣然点头,涂化不禁激动地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原来不觉间已然得到了奶奶的倾囊相授,这才恍然父母为何让他担任如此重任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正是如此么? 往年,涂化一直对父母反对接触考古一事而耿耿于怀,所以奶奶以引导的方式教会涂化所有的东西时,涂化并没有很大的感知。 如今,父母传话不为别的,只为唤醒涂化的内心,不让他有所顾及。 韩教授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前杏花村遇见杜康,想要得知其身上衣着的年代却头痛不堪,正是受了文化荒漠的影响。 “还请韩教授指点一二!” 涂化起身隆重地向韩教授行礼,想要知道父母传达的意思。 “不是我不想说……” 然而韩教授拒绝告知,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涂化先坐下,“在没有任何背景下,我不敢妄自揣测,但可以肯定的是,与进入杏花村后的所见有关……” 说到这,韩教授忽然自嘲道:“也怪我太不小心了,本来就是将铜表交予你再告知这些事,结果半路出了车祸才误打误撞地让你得到了铜表,好在你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可不好向你父母交代啊!” 涂化安慰道:“韩教授严重了,若非您言出必行,极力追寻铜表去向,小子也不会得到铜表以及父母的警醒。另外,我进入杏花村后确实看到了不一样的事物,我可以告知于您,您帮我解惑,可以么?” 闻言,韩教授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脸惊恐地捂住涂化嘴巴,严肃地道:“既然感谢我,那么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涂化也被韩教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含糊不清的说道:“肿、肿么肥四?” 韩教授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方才放开涂化,而后低语道:“你所见之事,是为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说出来了会怎么样?”涂化不明所以。 “言出者,灰飞烟灭,倾听者,五感尽失,寿命减损!” 韩教授有惊无险地歇了口气,说道:“你看我都六十好几的了,寿命一减,还能活多久?虽然国业本就是无私奉献,但你一说,我不但听不到,死的还不明不白啊!” 涂化一歪头,将信将疑,“有这么邪乎?” 韩教授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有!曾经还真有人说出来了,但立马消失在众人眼前,而倾听者五感尽失,有的当场老死!” “那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一切的源头,还得从四十年前科考结束说起……” 韩教授声音变得颤抖了起来,往昔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 考古,表示古代遗存中(尤其是原始社会)所观察到的共同体。 远古时代的很多事情、东西、地点等等,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有的因为时间久远而无法考量验证,不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杏花村,原本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就因为杜牧的一首《清明》而流传百世,但世人皆知杏花村,却始终查询不到实在地点而冠以未解之谜。 直到四十年前,山西考古队在结束考察后,虽然有重大文物被发掘,但也隐瞒了很多事实,他们说: 所见谓之当下,不见谓之过去,死而复生存于今,乃恐生也。 这是机密,却也是对杏花村几乎名存实亡的总结。 晋中考古队全部成员满面惶恐,在里面倒底看到了什么却是闭口不谈,外人皆以为是出土的文物罢了,从此杏花村更是盖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望眼欲穿,不甘心杏花村之谜就此落幕。 所以,当年参与杏花村考察的人员被分裂成了两派——保守派和激进派。 保守派认为,杏花村已经出了大量文物,完全可以弥补远古信息的空白了,没必要再对其他东西耿耿于怀了。 激进派认为,考察杏花村,不是为了文物而察,是为了搞清杏花村为什么会消失,世界上杏花村为什么如此之多,文物的出土不过是顺带罢了。 从此,这也就是派别之争的开始。 “我父母和表叔是对立派,他们分别是哪个阵营的?”涂化饶有兴致地问道。 韩教授答道:“从你表叔那暴躁的性格来看,显然是激进派,那你父母则是保守派。” “保守派既然不参与追寻杏花村的源头,为何会有性命之忧?” 韩教授吹了吹保温瓶中的热水,一脸神秘地说道:“接下来说的,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当年,考古队结束考察后,原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可以安心研究出土的文物。 可当第二年清明节来临之际,正当两派之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所有人的身体突然发生了潮热,不断有白气从体内溢出,很多人因此昏迷了过去。 此后这些人像是激活了身体里某种符号,什么单手挥舞万斤锤、飞天遁地,隔空取物都不在话下。 这也引起了各界科学家的注意,纷纷做起了研究,可是始终研究不出来什么。 但考古工作依然要进行,没有这些人不行,所以这件事便暂时放下了,并专门针对这帮人制定了一系列的法规,明令禁止不可随意显露神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逐渐掌控了神秘力量,不乏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了起来。 他们明面上虽然不敢有所为,但背地里却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前段时间发生的A市屠村事件。 涂化听闻震惊不已,屠村事件早有耳闻,每天都能在各类新闻栏目刷到,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就没人制止吗?制止得了吗?” “有的,而制止之人就是你父亲和表叔万羽。” 父亲涂震阳和表叔万羽,是当之无愧的国士双星,虽然派别争端不同,但在大局之中两人不谋而合,惩治造反异人。 从此考古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考古了,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职业,面对是拥有不同能力的异人,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而先前所说万羽以拳头说话,源头皆是如此。
涂震阳两人不仅在事业上表现出了超人的天赋,亦研究出了掌握神秘力量的方法,从此二人立足于众人之巅,不败之地。 当然,那名屠村者也被二人秘密处理掉了,杀一儆百,树立威信。 “这么说来,他俩关系倒也挺好的,怎么现在……” 原来,国家已经允许二人可以处置不良异人,但属于保守派的涂震阳一心只为研究文物,并不愿意参与生杀夺予,而激进派的万羽却不这么认为,这也是导致两人关系分裂的主要原因。 可是,异人猖獗,双星共存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关键时候涂震阳却要退出,只留万羽管理这些人显然不够。 涂震阳始终认为二人掌握了完美控制力量之法,那些异人成不了气候,万羽一人足矣。 但涂震阳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万羽则常年行走刀刃上,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异人横行? 那些异人不知道为何实力倍增,若是一起上,万羽无法抵挡。 涂震阳得知此事后才知道,自己不管的话将来会变得不可控,此后双星再次联手打压一众异人,战绩赫赫,没有人再敢挑衅。 可平静的日子总会让人放下戒备,涂震阳依旧不忘初心,最终自废神力,封印在那块铜表之中。 但,这件事除了爷爷奶奶以及母亲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后来呢?” 涂化听着韩教授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联想到了之前刚进门时,万羽争夺铜表一事。 因为激进派的存在,后来又一次的开展了杏花村考察之旅,时间就在两年前。 “什么!” 涂化不可置信地问道:“两年前,我父母接了一通电话就出门了,就是因为此事?” “没错,与你父母通话之人正是你表叔——万羽。” 两年前,考古队发现杏花村实际上地理位置有所偏移,挖掘出了一口巨型深渊,引来了全球精英的到访。 但考古结果世人皆知是以失败而终,涂化的爷爷和另外两名中国考古学者也没能逃出生天,一百三十人全部阵亡。 万羽告诉涂震阳的就是此事,想要尽全力搜救,但不保证会发生意外,万羽担心自己无法处理,需要涂震阳清醒的头脑。 父亲之死,作为儿子的涂震阳不可能不管,当即离开团聚的家庭,直奔山西。 也正是这一走,涂震阳夫妇便再也没了消息。 “韩教授,当年发生了什么?”涂化腾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抓着韩教授的臂膀问道。 当年,万羽向涂震阳夫妇交代了事情经过,如果依靠双星的力量,不管深渊里面有什么,都可以尝试探索,并且也有个照应。 可意外就是那么的突然,万羽和涂震阳夫妇招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异人围剿,想要趁机脱离二人的约束。 然而,涂震阳没有神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羽和涂化的母亲拼力厮杀,而万羽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涂震阳自废了神力。 就在万羽分神之际,遭到了敌人的围攻,若非神力护体,脑袋早就被劈成两半了,他脸上的疤痕就是由此而来。 但双拳难敌四手,除了几个亲信外,当年获得神力的人全部都来了,皆以杀死二星为目的。 所以三人很快力竭不敌,眼看就要被杀死时,涂震阳斗胆问了一个问题…… “父亲自废神力外人不知,但为何突然冒险围剿,对么?” 涂化紧握着双拳,激动地颤抖了起来,听到了这里,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