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弟子
天擦黑的时候，徐益才一脸不敢置信地回到丹娘家，求助似的看着丹娘，脸上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丹娘问道。 “那个，夫子说要收我做弟子。”徐益才说道。 丹娘轻笑，说：“这不是好事么？你做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答应了吗？” “没有。”徐益才摇了摇头，说，“我跟夫子说要回家先问过我娘再说，可是娘现在病着，我只能来问二姐你了。” “很好，还知道先回家问问。”要丹娘说，这种事情当然是立即答应，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但是，按这个时代的规矩来说，如果不问过父母就擅自决定自己的事情，那是不孝，在夫子面前也会留个不好的印象。徐益才还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丹娘想了一下，说，“娘那里我来说，夫子那里你尽管答应就是了。” 徐益才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却还是没有舒展的际象，他皱起眉头，问：“二姐，夫子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这我哪知道？又不是我要收你为徒，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夫子啊！”丹娘白了他一眼，说道，“再说了，你又为什么不能被夫子收为弟子？” 徐益才还是没有想明白，脸上的表情一忽儿高兴，一忽儿忧虑的。 丹娘是既好气又好笑，想着徐益才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便同他说道：“我跟你说，明天你去书院见到慕夫子就行拜师大礼，要下跪的知不知道？” “知道。”徐益才点了点头。 “也不能白白地让夫子教你……”丹娘盘算了一下，她一开始不给徐益才出那束修钱是想让徐益才自己想办法，一来锻炼他，二来也给夫子留个特别的印象。现在夫子愿意收徐益才为徒，徐益才也已经凭筷的能力赚到了他想要的，但作为徐益才的家人却不能视为理所当然，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虽然，徐家娘几个或许真的没有把丹娘当成亲人，可是丹娘实在舍不得徐益才这个孩子，半晌，她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明天同你去一趟吧。你现在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三姐和娘，然后叫你三姐下来跟我做饭。” 中午丹娘家宴客，还剩了不少好菜，但为了给徐益才庆祝，丹娘还是特意包了饺子来吃，猪rou茴香馅的，加上丹娘特意调的馅料，闻着就让人流口水，连徐母都吃了两个。静娘脸上也终于有了笑脸。 晚饭后，丹娘把三人都打发去睡，才进到给小明白准备的屋子里放出了空间。 小明白还没睡，神情怏怏地靠在大白身边，怀里紧紧地抱着大白的尾巴。 “娘亲！”看到丹娘，小明白举高双手扑过去。 “怎么了？哭了？”丹娘把小明白抱起来，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连忙心疼地把小明白搂进怀里，说，“不哭不哭，娘亲没事，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明白把头埋在丹娘肩上，哭了好一会儿，又转回头去看大白。 大白起身走过去，小明白又扭着身子去抱大白。丹娘只好蹲下来，一手抱着小明白，一手搂着大白的脖子。 小明白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到底怎么了？”丹娘意识到小明白不只是平常那样生气她被别人欺负，而是真的伤心了。丹娘的心揪成一团，她该早点进来的，小明白已经这样伤心很久了，她却完全不知道。她轻轻抚着小明白的背，哽咽着说，“小明白，你别哭了，告诉娘亲，你到底怎么了好吗？” “娘亲……”小明白抬起头，用两只胖胖的小手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像要把眼泪堵住似的，说，“小明白不哭了，我不哭……” 可越是堵，眼泪却流得越凶。 丹娘疼得心都碎了，她不敢再问，怕小明白更伤心，只好将小明白抱怀里，轻轻摇晃，慢慢地拍着，直到他哭累睡着以后也不松手。 大白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会儿才走过来，劝慰似的轻拱了一下丹娘的手。 “他到底怎么了？”丹娘看着大白轻声问道。 大白自然是无法回应她的。 小明白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丹娘也不敢离开，就这样守了一整夜。但小明白醒来之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看到丹娘和大白都在自己身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骑在大白身上到处乱跑。大白比丹娘还有耐心，竟然由着他胡闹。 如果可以，丹娘也想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小明白，但她不能永远把小明白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她要让小明白拥有更宽广的世界。她悄悄地走出空间，然后换了一身体面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徐益才早已经急得在外面团团转了，好不容易看到丹娘出来了，神色却是郁郁的，便问：“二姐，你可是不舒服？要不，今天我自己去书院就行了。”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丹娘说道，“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徐益才被慕夫子收为弟子，那自然是要住到书院里去的。 一旁的静娘说：“都是昨天就收拾好的，今天顺道带着去就行了。” 丹娘点了点头，说：“再等一会儿。”说着，她在屋中的柜子里翻找了一阵，将一把小木桌，一个铜壶，一个炭炉放小背篓里背上，然后又拿了一个盖碗，一些小茶杯放在篮子里让徐益才拎上。 “这些是什么东西？”徐益才不禁好奇地问道。 “是拜师礼。”丹娘说。 徐益才张了张口，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 “姐为我cao心，我不该挑剔的，可是……”徐益才一头雾水地看着篮子里的东西，说，“这些东西都不值钱，夫子家里也都有，你为什么偏偏就弄这些了呢？” 以前，丹娘只让他找一些木柴、野菜菌笋之类的东西给慕夫子送去，但那些东西好歹是用得着的，也不怕浪费的，今天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却真的看不懂了。 “你别管，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丹娘懒得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