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登岛
凌晨2:30分 当我的双脚再度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踩在沙石之上,我把皮艇拖上了岸。放气,待气体排尽,我们在沙石滩边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挖开,将其放入,随后掩埋并做上记号。 陆福寿此时已经转醒,不过精神状况看起来依旧不佳。迫不得已,只能由汪胖继续背着他。 我们身处的这座岛屿说大不大,但要说小也算不上小,如果要是把沿海地带开发建设成村镇,容纳个几百户人家还是应该没问题的。不过许是因为靠近赤道的原因,这里终年炎热,植被看起来过度的茂盛,加上所处位置有些偏僻,除了偶尔路过的渔船外,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一行七人穿过了沙石滩,走至和沙石滩相交的丛林边缘。胡队一把砍刀开路,率先走入了丛林。 一步跨入丛林之中,那一刻原本在耳边不停回响的海浪声被茂密的植被所阻挡,瞬间安无声,我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般。 除去我们在密林中穿行产生的动静外,不时还能听到不知从哪传来零星的动物啼叫声,由于本属于陆福寿的夜视镜被我拿给了汪胖,估计在汪胖背上的他现在除了能隐约瞧见些模糊的黑影外应该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这才走出去百米不到,这老爷子已经因为被藤条之类的剐蹭了不知多少下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两位“货物”的精神状况都不太好,也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略一犹豫后下令原地修整。考虑到走夜路的诸多不便,领队决定休息到天亮时分再出发。 从背包里掏出了驱虫剂,将其涂抹在了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我们最后找到了一棵大树,在树底下那发达的根系处暂时安顿了下来。因为装备的携带空间有限,并没有携带帐篷类的大物件,所以一行人只得就地休息。 每个人都如落汤鸡般浑身湿透,领队点燃了酒精炉,火光照亮,烘烤着周身残存的水分。 一把摘下了夜视仪,靠着树干一屁股坐下,汪胖感慨出声: “啊~舒服了,这一路可是累死我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酒精炉燃烧着的火光,这一脱离了亢奋状态,肾上腺素消退,疲惫感快速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此时只觉就算是世界末日近在眼前了也无法阻止我好好睡一觉的决心。 “一会轮倒了我守夜记得叫我。” 临合上双眼之前,我对汪胖嘱咐了一句,随即便睡了过去。 睡眠质量真是算不上多好,隐约间一直感到自己的太阳xue隐隐作痛,还做了很多记不起内容的怪梦。 当被汪胖叫起来的时候只觉的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拿出了水袋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强打起精神,松开了怀中的西格,站起身来。 步伐有些虚浮,汪胖看我这副摸样,问道: “你还好吗,要不再歇会?我先顶着。” 我摆手示意不用,拿着枪晃晃悠悠的走向了简易营地的边缘。 尝试用深呼吸去缓解头部的胀痛感,不过收效甚微。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汪胖跟过来了,我挑了挑眉,疑惑道: “咋不去休息?” “反正也就一会了,睡不睡的吧,到时候刚睡着就被弄醒反而更难受。” 边说着,他边在我身旁站定,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我: “看出名堂了吗?” 我疑惑的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这次任务。” 他见我没理解,再度补充道。 我警惕的看了眼营地方向,再三确认没有第三双耳朵后,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看出来了点吧。” 汪才“嗯”了一声,他的那把西格挂在身侧微微晃悠着,双手环抱在胸前小声道: “姓胡的那家伙肯定没跟咱们透底,他肯定还藏着掖着东西呢,还有剩下的那老头和娘们,这俩人也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队伍里就属咱这几个相互间并不相熟的大头兵还啥也不知道,就连这次目标地点有什么也不清楚。” “他不说是个地下工事吗?” “他说你就信了?”汪胖反问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没有反驳他这番说法。 虽说我们这帮家伙的天职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但如今这世道,谁都多多少少的有点属于自己的小心思和算盘。倒无碍乎汪胖这么想,其实早在上飞机的时候我就看出不对劲来了,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在经过观察后,所以才会把那仨人称作“货物”。 在我看来,这场行动最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三人送到目的地,而我们更像是个“送货员”。这一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不过不知道那名中年人的死,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行动。 “咱得想点办法从陆福寿那里套出点话来,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让人不爽了。” 我既没有明确赞成他的话也没有表明反对的态度,我眯起双眼看着漆黑一片的丛林深处,静静的思考着,我忽然开口问汪胖: “还记得在飞机上领队说的那番话吗?” “哪句?” “当时他说的意思大概是‘本次行动不会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络’,记得吗?” “你想表达啥?” “既然不会和外界有联系,也就是说,现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比如说——” 我说着指了指营地方向的几人,用手指圈了个圈,然后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汪胖看到我比划的动作,满脸震惊,瞪圆了双眼看着我道: “我靠,老耶,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我似笑非笑的耸了耸肩,回答道: “别紧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在向你阐述这个道理。” 他闻言干笑了两声后小声嘀咕道:“道理我懂,但也没必要举个这么吓人的例子吧。” 我没搭理他,茂盛的植被叶片遮蔽住了夜晚的天空,除了偶尔风吹过树木产生的“沙沙”声响以及不知从哪传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幽幽鸣叫外,整座森林静谧的可怕。 很快一组的队员来过来换最后一岗,相互间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我俩返回了简易营地。 回到营地一看,发现陆福寿竟然已经醒了,正拿着根香烟在那抽着呢。 我和汪胖一见这情形,当时两眼就放光了。因为我俩在的那破部队上,一天到晚除了训练就是学习,一天三顿饭外就连休息时间都没多少,还要时不时的外出实战演练,我已经记不清上次碰烟酒是什么时候了。 汪胖立马换上了衣服谄媚的笑容,小跑两步到陆福寿的身边坐下,舔着个脸讪笑开口: “大爷,您看,这好东西是不是应该分享一下啊。”
陆福寿闻言没说啥,痛快的就从裤兜里的防水袋中掏出了包烟,扔给了汪才。汪胖接过,笑道:“您大气。” 边说着边掏出两支烟,递给了我一支,又把烟盒双手奉还了回去。 接着酒精炉的火焰点燃,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坐成一排,静静的享受着手中的香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很快一根烟就要见底了,汪胖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逸的氛围,就听他开口道: “陆大爷,我知道您肯定比我们了解些关于这次行动的消息,看在我这一路上不辞辛苦护您老周全,背着您走了这么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也不用您细说,告诉我们一下大致信息就行,这也好让我们心里踏实点是吧。” 好样的汪胖,我暗暗心道。直接挑明名主要目的,然后以情分做要挟,最后来一个以退为进。这话术水平虽说不上有多高明,但用在眼下情况,倒也算是说的过去。 陆福寿的视线在我们二人的脸庞上稍作停留,毫无预兆的大笑出声,在我和汪胖满脸懵逼的注视下,指着我们二人笑骂道: “你俩小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这给我搞得不说还不行了哈,要不然还得被扣个不近人情的帽子是吧?” “您老别这么说,我们这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啦,没别的意思。” 尴尬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逝,我连忙接话道。陆福寿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扫看了我俩几秒,随手将燃尽的烟头掐灭,扔进了防水袋里。 “真想知道” 我连连连点头,心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眼看就要天亮了,快点讲吧,一会再想讲可就没时间了。 陆福寿深吸一口气,稍稍组织了下语言,随后张口道: “好吧,我承认,如你俩所说,我确实是知道一些内情,但事先说好啊,我知道的也比你们多不了多少,劝你俩别抱太大希望。” “您说就行。” “老头子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之所以会有现在这场行动,其起因据说是来源于一条未经确认的情报,当然,情报的具体内容我是肯定不知道的,我听闻情报上面是描绘了一个东西,对那东西的描述似乎很玄乎,有意思的是,流传的说法有很多种,不过具体是什么,至今还没有人给出准确答案。” “那您觉得是什么呢?”这时汪胖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陆福寿耸了耸肩答道:“不知道,这可说不好那东西是个啥。” 话音一顿,就听他继续道: “上面给我的任务也很简单明了,跟着你们抵达目的地,找到那东西,然后记录并留下第一手资料。” 话闭,我和汪胖都没有说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就这样完了?我俩心中同时升起了这一疑问。 这时汪胖开了口,试图再套出点东西来。 “大爷,我有点好奇,能告诉我们您是做什么的吗?” 陆福寿闻言斜眼看了看汪才,用敷衍的语气道: “欸,这不重要。” 好嘛,这是连装一下都不想装了,这摆明了是不想说啊,我心道。 很快东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缕鱼肚白,黑暗逐渐被驱散,将仍在休息的人从睡梦中拉起,所有人默不作声的收拾好行囊,在这繁茂的密林间,继续向着岛屿中央位置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