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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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跑到井边,小女孩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身上盖了张草席。 女人见到孩子的尸体立刻扑了上去,猛地掀开草席,小女孩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气,“小枝!我的女儿啊!小枝啊!” “这孩子怎么会掉进井里呢?” “张铁匠,你怎么知道孩子在井里的?” 张铁匠说:“我刚收铺,就过来打点水回去收拾收拾,刚把桶系下去就觉得不对劲,以往都能听见扑通一声,今天什么也没听到,轱辘上的绳子还剩好几圈,于是我就点了个火把往下照了照,就看到飘这个东西,捞上来一看——”说着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孩子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我一看是小枝,就赶快去叫你们了!” “小枝啊!我的女儿!你走了,让娘可怎么办啊!”女人的哭声划破黑夜。 覃苏木和谢道年站在女人身后,看着小女孩的尸体,面容难过。 突然,覃苏木蹲下身子,打量着女孩的尸体,谢道年弯腰问道:“怎么啦?” “孩子的脸色不对。”覃苏木盯着尸体说。 女人听了他的话收起哭声,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不对?” 覃苏木没有回答,看着孩子微张的嘴,伸手就要掰开,女人急忙拦住,“你干什么!” 谢道年把覃苏木拉起来,拽到一旁小声说:“你干什么呀?” 覃苏木回头看了眼趴在女儿身上哭泣的女人,“那孩子脸色发紫,嘴巴里有东西!” “啊?”谢道年惊愕的看着他。 覃苏木走到尸体旁,不顾女人的哭泣和周围人一样的眼光,伸手捏住女孩的脸。 “你要对我女儿干什么!”女人疯了似地阻拦着。 围观的人也跟着质问覃苏木,“就是啊,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知道吗!” “小枝妈,赶紧把孩子抱走吧!” “这人怎么回事,孩子都没了!还让人不安生!” 谢道年拽了拽覃苏木的衣服,低声道:“苏木,别胡闹!” “我没闹,这个孩子不是溺毙的!”覃苏木说。 “你说什么!”女人声嘶力竭道,“你是说我女儿不是淹死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覃苏木看着她说:“她的脸发紫发涨,嘴里还有东西!另外,你们看她的脖子,一个十岁孩子的脖子怎么会那么粗,就算是被水泡的时间长了,为什么别的地方不涨,偏偏脖子涨起来!是不是溺毙,把嘴巴弄开看看就知道了!”说着蹲下身将女孩的嘴掰开,从里面掏出一些碎布条。 “布条!”谢道年惊讶的说。 “小枝妈,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是被人害死的?!” 女人看到被掏出来的布条,哭的更加厉害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谁这么狠心,这么糟蹋你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现在怎么办啊?”张铁匠焦急的问。 覃苏木说:“目前看来小枝是被人害死的,恐怕得通知警察局。” 听到他说要找警察局,围观的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对,得让警察好好查查,抓到害死小枝的凶手!太没有王法了!” “王法?现在还有什么王法?警察要是能管,小枝也不会死!要我看这事只能自认倒霉!警察才不会管咱们平头百姓的死活!” 覃苏木俯身安抚女人,“我认识警察局的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替小枝讨回一个公道!” 女人眼中含泪看着他,哽咽道:“真的?” 覃苏木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您先带小枝回家,我这就去警察局!”说完转头看向谢道年,“道年,你送小枝妈和小枝回家。” “好!”谢道年点头答应。 “这口井怎么办啊,死了人,这井里的水谁还敢喝呀!”张铁匠说。 “先盖上吧!” “盖上!这口井可是养活着咱们好几条街的人呢,不能打水了,咱们怎么活啊!” “城西不是还有井吗,去那挑水呗!” “就是就是!虽然远了点,可总比喝泡过死人的水强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咳嗽了一声,此人看了眼坐在地上抱着女孩的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悻悻地低下头没再吱声。 覃苏木跑到警察局找常福,不料警察局的人告诉他,常福家里人病重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常福不在,他便将小枝的事情跟接待他的警察说了一遍。警察告诉他,这件事他们会派人去处理,让他先回去等消息,覃苏木一再要求现在就带人去,但警察以手上有其他案子为由推脱。 “你们——那可是人命!”覃苏木站在警察局的大厅里喊道。 正在忙碌的警察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盯了他几秒又恢复了正常。接待他的警察把他拉到外面的走廊上,“你嚷嚷什么!赶紧走啊,不然被我们局长见到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不走!你们不派人去,我就不走了!”覃苏木厉声道。 “嘿!耍无赖是吧!” “是你们不把人命当回事!” “嚷什么!”成山海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以及他的儿子成浩宇。 “局长!”警察立刻立正敬礼。 覃苏木看着成山海,“您来得正好,我要报案!” 成山海打量着覃苏木,“我在陆家的公司见过你。怎么,陆家出事了?” 成浩宇也打量着覃苏木,忽然想起竞标大会那天站在陆晗铮身边的人就是他。 “不是陆家,是我的学生被人谋害了!”覃苏木说,“我来报案,您的人不仅不派人去现场勘验,还要把我赶出去!” 成山海看着他身旁的警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支支吾吾的说道:“局长,不是我们不想管,是现在大家手头上都忙着破吴长官的案子,没有人手啊!” “吴长官的案子是案子,平头百姓的案子就不是案子吗?”覃苏木厉声问。 “你这人——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可以让你胡乱撒野!”警察呵斥他。 成浩宇抬手说道:“好啦,好啦!我看这事很好解决!这样,既然警察局的人手不够,不如就交给我们军部来处理怎么样?” 成山海思量着没有说话。 覃苏木早就认出了成浩宇,“成参谋长是想亲自调查我学生的杀人案?” 成浩宇笑道:“覃先生放心,军部和警察局目前正在联合办案,权限是一样的,甚至在某些层面上比警察局的权力还要大一些。更何况维护城内百姓的安全也是军部的责任。” 覃苏木看了看成山海默许的模样,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请讲!”成浩宇说。 “你们现在就要派人去调查!”覃苏木说。 “当然!人命关天,岂能儿戏!”成浩宇严肃的说。 成浩宇此时的状态和语气与竞标大会当日截然不同,当初他依仗着吴长官和柳承玉趾高气昂,吴长官被刺杀后,柳承玉也不知去向,他却没有受到任何牵连,看来成山海没少替他走关系卖人情。 谢道年带着小枝和小枝母亲回到家,卧床多年的父亲见到小枝尸体的那一刻便晕了过去。邻居们听说小枝死了,纷纷前来吊唁。小枝妈坐在灵堂前面容暗淡,眼睛通红。 成浩宇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小枝家,本来就不大的院子被士兵站的格外拥挤,前来吊唁的邻居们也只好站在院子外。 “苏木。”谢道年看着这个阵势急忙朝覃苏木走去,“这是干什么?” “别紧张,他是来查案的。”覃苏木淡定的说。 “查案?”谢道年诧异的说。 成浩宇走到灵堂前先慰问了小枝妈,随后走到尸体旁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白布看了看,“怎么发现孩子不见的?” 小枝妈见成浩宇穿着军服,立刻哭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娘对不起你啊!” 覃苏木急忙上前安抚,“小枝妈,成参谋是来给小枝伸冤的,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 女人擦了擦眼泪,先是给成浩宇磕了个头,说道:“话说起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我看着邻居五嫂家的小子回来在家门口玩,我就想着小枝应该也回来了,估计跟五嫂家的小子一起在门口就没去看,结果一直没找到人。” “是谁发现的尸体?”成浩宇问。 “是我!”张铁匠挤出人群,跑进院子里,“长官,是我,是我!” 士兵把他拦在门外,成浩宇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屋。
张铁匠走进屋,弓着背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等着成浩宇问话。 “说说。”成浩宇看着他。 张铁匠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说道:“昨天晚上我打水收拾准备收铺,没想到一到井边就发现不对劲,捞上来一看是小枝,就赶紧通知小枝妈。” “这么说孩子是溺毙,为什么又说是被人谋害呢?”成浩宇问。 站在门口的覃苏木接话道:“孩子的嘴里被塞了布条。” “布条?” “对!” 谢道年把从女孩嘴里逃出来的东西从灵堂的角落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成浩宇看着地上的布条,“这都是从孩子嘴里掏出来的?” “嗯。”覃苏木说,“凶手肯定是先把孩子的嘴用布条堵住,然后抛尸在井里。” “那个邻居家的孩子呢?现在何处?”成浩宇问。 众人相互看了看纷纷摇着头。 “来人!”成浩宇叫了一声,一个士兵站在门口,“去把那个孩子叫来!” “是!”士兵应声跑出院子。 约莫半个小时后,士兵带着一对母子走进院子,“报告!成参谋,人带来了!” 成浩宇走出屋子,站在屋檐下看着这对母子问道:“你就是五嫂?” 妇人紧张的应声道:“是,是。” “你的儿子跟死者是一起上下学吗?”成浩宇问。 “是,是。”妇人点头说。 成浩宇看着男孩,严肃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虎,虎子。”母亲揽着躲在身后的男孩说。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成浩宇问。 男孩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吱声。 “军爷!我们没有害他家闺女啊!”母亲声音颤抖的解释道,“我家虎子跟他家闺女不,不熟!” “可她说昨天傍晚见到你的儿子在门外玩。”成浩宇指着屋内跪在地上的小枝妈说。 “我儿子是在她家门口玩过,可,可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杀,杀人呐!”母亲极力为儿子开脱。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她在自己家门口与你的儿子玩儿了一会人就死了?嗯?!”成浩宇怒斥道。 “没有!不是!军爷,不是的!”妇人急忙跪下,“我儿子没有杀人,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杀人啊!” 见母亲跪下,男孩突然大哭起来。 覃苏木见状急忙说道:“成参谋,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杀人的!” 成浩宇扭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杀人,万一就是他把女孩推进井里的呢?” “好!就算他可以,那孩子嘴里的布条怎么解释?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想不到用布条来堵住死者的嘴!”覃苏木反驳道。 “覃先生,是你请我来查案的,现在有个目击证人,我还不能怀疑他了?”成浩宇看着他说。 “你有权怀疑任何人,但是你刚才的口吻就是已经把这个孩子认定为凶手了!”覃苏木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道。 “我们没有杀人!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妇人跪在地上哭喊,男孩站在一旁跟着哭。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机会!”成浩宇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说,“只要你能证明女孩的死与你儿子无关,我就不再追究!” 妇人立刻直起身子,双手掐着男孩的双肩,大声问道:“虎子,你快说,你快跟军爷说你们杀人,你快说啊!” 男孩早已被吓坏,只顾得大声哭。 妇人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说啊!你再不说就真的被当成凶手打死了!” 男孩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小枝,小枝是被,是被覃老师领走的!” “你说什么?!”谢道年惊愕的看着他。 男孩擦着眼泪,指着覃苏木说:“是覃老师把小枝领走的。昨天放学我和小枝一起回的家,我回家扔下书包就来找小枝玩,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覃老师领着小枝走了。” 男孩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覃苏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