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思想上的对抗
李玄安感觉到了某种压迫感，就像是在面对嗜血的野兽或者未知的怪物，而这种莫大的压力让李玄安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连续三枪，他没有苏雪那么大的力量，所以手中的这把枪和苏雪的配枪威力的相差甚远，但却更易于掌控，更易于连续射击。 尽管李玄安的射击技术仍然很烂，在这个近距离下，三发他也命中了两发。 但……毫无作用，对方甚至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反而是抬起眼睛露出来一丝狞笑。 防弹装备！ 李玄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方是全副武装来的，无论对方是不是虚境学者，他如果不使用咒文就绝对没有胜算！ 他的眼神微凝，脑海里色彩汹涌的星空绽放出异样的光芒，致命的咒文已经随时都可以发动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玄安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陷入了另一场对抗之中，自己和自己的对抗之中。 这场对抗就是到底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也想过用思考干涉现实的方式来获取答案，但异变思维无法处理基于人类逻辑的问题，就像是它无法回答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只能靠李玄安自己。 他的判断是，这个杀手是赵靖派来的人，而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个杀手是一个嗜血的疯子！！ 李玄安犹豫了，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杀手突然冲向他，就像是突袭猎物的猎豹！ 李玄安还想开枪反击，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就被杀手一记高鞭腿踢在手腕上！ 手枪脱手而出，手腕上剧烈的疼痛让李玄安咬牙切齿，而就是在下一刻杀手的枪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之上，那双冰冷无神的眼睛似乎是血红色的。 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情绪，杀手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在这一刻李玄安似乎听到了枪响，感受到了子弹贯穿头颅的痛楚。 但……并没有。 取而代之的咔哒一声轻响，那是手枪撞针弹跳的声音。 好运似乎在抛弃李玄安许久之后终于再度眷顾了他一次，杀手把子弹打空了！ 是的，刚刚杀手压制射击的时候使用了三发子弹，虐尸使用了五发子弹，而他手中的这把枪装弹量只有八发！ 杀手开始更换弹匣，就当这李玄安的面，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这恰好也是李玄安最后的反击机会，一旦等他换弹完毕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枪射杀自己！ 李玄安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发动了反击。 但并不是用咒术，而是……用拳头！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相信经过自己大脑判断出来的结果，要比rou眼看到的结果准确！ 他上前一步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杀手的脸上，但是身为一个身体不怎么样的社畜，这一拳毫无杀伤力，杀手只是歪了歪头，连换弹匣的动作都没有被打断。 随后他换弹完成，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李玄安。 砰！砰！ 两声巨大的枪声响起。 但开枪的并不是杀手而是赵靖，他不出意料的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对着天空鸣枪，吸引了枪手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赵靖的手放在了吊坠上，下一刻李玄安听到了风铃的声音，赵靖的超凡力量发动了。 叮铃一声轻响，赵靖消失了，杀手也消失了，这种消失没有任何过程，就那么简单突兀的发生，快到就好像是在用电脑的删除键删掉了一个文字。 随后那名年迈一点的枪手匆匆跑过来把李玄安护在身后：“喂，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们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再晚一点点我就死了。”李玄安做出慌张的表情，但心里并没有波澜，他看着眼前的空荡荡的马路说到：“赵靖呢？” “他很快就会回来。”枪手回答。 李玄安思考起来，他曾经经历过一次赵靖的能力，不过那时候他对超凡世界完全不理解，如今从第三视角看赵靖的能力，他有了一些全新的认识。 这似乎是某种与空间相关的能力，而空间能力被归类在现实侧。 不过赵靖是神器使，只能说吊坠具有现实侧的力量，而且赵靖能够驾驭它。 大约三分钟后，就像是赵靖消失的时候一样，他又突兀的出现在了马路上。 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刀伤，提着一只断手扔在地上说：“事情解决了。” “赵靖，那个人是……”李玄安话还没说完，赵靖就回答了，“应该是赵长凝他们派来的人，我们尚且不知道那个代理人还有多少手下。” 那个代理人没有手下了，赵长凝和赵靖都死了，这个是你们的人。李玄安在心里吐槽赵靖的演技，但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赵靖抬起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实体，然后对枪手说：“你先送李玄安回去，这里我来做善后处理。” “是。”枪手点了点头，李玄安也没有提出抗议，虽然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想整一整赵靖的，不过还是算了，如果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对自己不好。 …… 等到年迈的枪手带着李玄安离开之后，又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公路上，此人正是刚刚险些杀了李玄安的杀手。 “感觉怎么样？”赵靖问。 “应该是没有问题，在我的压迫之下想要隐藏能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杀手把手伸进头发里，将一层皮肤撕了下来，下面露出的是易萧那张阴冷而略带狰狞的脸庞。 而赵靖拿的那只手也不是他的，他的左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这是一条粗犷的机械手臂。 “那就代表李玄安确实没有涉足超凡领域，他确实只是一个被感染的普通人。”赵靖一边沉思一边下了结论。 但易萧微微皱眉说：“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那小子正如你所说，他很聪明，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判断出来我是杀手。说不定他已经通过某种方式猜出来我们在合伙测试他了。如果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能都被他骗了。” 赵靖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思考，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说：“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多心了？把事情考虑的太复杂了？他再聪明也不是神仙，总不能什么都知道。 而且就算是他怀疑是测试，只要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就一定会拼死反抗，毕竟他的命只有一条。而他的拼死反抗你也看见了。” “是的。”易萧点了点头，李玄安的拼死反抗只打了自己一拳头，这种反抗方式还挺可笑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再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了，他们现在还要面临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神话代理人。 “收拾东西撤吧。”赵靖没有继续深挖刚刚的话题，“把‘传教士’拆了。” 易萧走向地面上被他踩烂的那具尸体，摸出一把刀子将尸体从上而下切开，从里面扯出来一副极为简陋的人形骨架。 整体是某种木质的材质，没有头颅，只有脊柱、手臂、双腿、和一些重要关节，就像是画家用来钻研人体画法的木偶一样。 但是这个东西并不简单，它被圣灵议会称作‘传教士’，能够用血rou来伪装成活人。 它的行为则由一个虚境学者远程控制，圣灵议会经常在和敌对势力的谈判桌上用到这东西。 简而言之，子弹不是假的，但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