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儿

    进了里屋，张氏倒是装模作样的躺在床上，身边没人伺候的人，这到让慕山河失望了一会，不过这也并不影响她找张氏报仇！

    “夫人这是怎么了？”慕山河关切的问道，“我听丫鬟说夫人染了风寒，所以未打招呼就来了，夫人不会怪妾吧？”

    张氏闭着眼，但慕山河知道她是装的，她也并未点破，只在床沿坐了下来，“香乱你带那丫头出去候着，我与夫人说话，被旁人打扰了就不好了。”

    香乱在慕山河身后欠了欠身，转身强推着那丫头出去了。

    “夫人还要装到何时？”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慕山河说得不紧不慢，“山河学过医，知道夫人并未得什么病。难道是夫人做什么对不起山河的事情，不敢见妾了？”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张氏，看着闭着眼的张氏脸色一点一点变化，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深。直到最后张氏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来看她，她才收起笑意。

    “呀，是你呀，来了怎么也没丫鬟通知我一声？”张氏轻笑一声，撑着床沿起身，装作才发现慕山河的样子，“看我这样子，让人笑话。”

    “即使你不是这幅样子，也是个笑话。”慕山河理了理袖子，抬头冷冷的看着张氏，“谁给你的药？谁让你这么做的？”

    张氏脸色一白，慌忙移开眼，不敢去看慕山河，强做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本夫人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听得懂，”慕山河静静的说道，“慕轻柔是谁生的？是你？还是……我母亲？”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谁告诉你的！”张氏突然激动起来，把慕山河吓了一跳，“谁告诉你的！是谁！”

    张氏的眼睛睁得老大，手脚并用的要向慕山河扑去。慕山河皱了皱眉，起身退开一步，唇边挂起一抹冷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抓狂的张氏。

    “本来我也只是因为她们的出生怀疑而已，并没打算把这件事当真，可如今看你情绪如此激动，我不怀疑都难。”

    张氏深吸一口气，怨瞪着慕山河，平时本是一个沉静胆怯的人，可如今这模样到有一些要和慕山河拼命的架势！

    “谁要你到国师府来的？是不是她？是不是？”张氏突然从床上起来，几步上前揪住慕山河的手腕，激动的说道，“一定是她？你是她送来的，一定是！一定是！”

    说道最后，倒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是不是她你不最清楚么？又何故来问我？”慕山河冷冷的看着，用力甩开张氏的手，“既然如此，我们就来算算帐好了，连同我母亲送的一并还给你们！”

    “药是你下的对不对？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儿子为所欲为？哈，你今天一早还没有看见你儿子吧？你怎么不问他去哪了？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将母亲送回国师府思过？你以为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弄走你儿子？”慕山河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张氏被她逼得节节后退，最后跌坐到床上，木讷的看着慕山河，不知作何反应。

    “我不懂，我不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让开，你让开，我要去找我女儿！”张氏突然站起来，用力推开慕山河往外走去。

    慕山河冷冷的看着张氏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也不去追，反而在床上坐了下来，稳声道：“你要去找哪个女儿？是找为别人养的女儿？还是自己生的女儿？”

    闻言，张氏愣住了。她停下脚步，失了魂般的低垂着头，颤抖着肩膀。是啊，她去找谁？亲生的不能见，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却又是别人的，还是不得不养的。

    “夫人想不想让慕轻柔叫你一声娘？”慕山河突然换了语气，不在咄咄相逼，反而带着一丝诱惑，引人上钩，“山河同夫人做个交易怎么样？”

    张氏回过头，吃惊的看着慕山河，眼底全是不可置信。但是，这样的表情也只是维持了半刻钟的功夫，随即却是摇头绝望的笑着。

    “我不相信你，”张氏笑着往后退，想要找个可以靠住的地方，“你为什么帮我？我身上并没有值得你利用的东西，这对你没有好处。”

    “你确定不与山河合作？”慕山河笑着，并不在意张氏的不信任，继续诱惑着，“即使我母亲再也回不了国师府？即使，慕轻柔能叫你一声娘？”

    张氏看着她，脸上出现一丝名叫迟疑的情绪。

    ···

    从张氏屋里回去已经是午时了，香乱在外间等了她很久，见她出来后，便上前将披风替她系上。冬日里下的那几场雪早就化了，只剩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刮般的疼。

    离新春还有些时日，冬天的气氛还是很浓厚。但是出奇的是，今日竟出了太阳，虽没有夏日的热辣，但至少是暖和的。

    慕山河遮了遮太阳，轻声道一句该走了，丝毫没有要理会张氏院里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丫鬟。

    香乱应是，跟在慕山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张氏的贴身丫鬟见人一走，慌忙走进去探视张氏的情况的。她在角落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张氏，丫鬟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查看。

    可是，当她将张氏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张氏双目失神，没有焦距。

    丫头当即就慌了，赶紧大呼来人，救命。闻声赶来的丫头一见情况不对劲儿，一下子都慌了神。资历久的，稳住心神，吩咐下人该请大夫的去请大夫，该通知老爷的通知老爷。

    一时之间，张氏院里乱作一团。

    而慕山河却是坐在自己屋里，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水，悠悠的听着香乱给她讲这些年在国师府发现的可疑事迹。

    但慕山河清楚，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儿，真正探到的有用消息，香乱是不会告诉她的。这丫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哪些要紧哪些不要紧。

    变故发生在正月十五元宵节，给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国师府的嫡女一早就被接去了将军府及笄，那时慕山河并不知道苏夜白替她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在今日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