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挑衅

    慕山河虽知道国师府为了隐藏她这个人的存在必定不会让她四处走动，更别说出府了。可即便如此，慕山河还是不死心的去侧门处溜达了一圈。

    结果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被看门的人给恭敬的请了回来。

    她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倒让那几个看门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入夜，慕山河正要歇下的时候，几个下人却是抬着柳潭生回来了，看也不看慕山河一样，就径直抬着人往屏风后面去了。

    脱鞋的脱鞋，脱衣的脱衣，完事儿将人往床上一扔，就了事走人，徒留满室的酒气。

    慕山河端着茶杯静静的喝了一口，然后将香乱叫了进来，权当看不见这些人。等屋里安静下来了，她才抬起眼，往后面看了一眼。

    只见柳潭生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再加上这一屋的酒气慕山河就知道这人有喝多了。

    “你们爷几时回来的？”慕山河悠悠的喝着水，笑着问一旁的香乱。

    “回姨娘爷是戌时三刻回来的。”香乱面色不改。

    “是吗？再过一刻钟就到了亥时，你说这段时间他在哪里？”慕山河道。

    纵使香乱在聪明，此刻也不过是以为慕山河是在查柳潭生的行踪而已。

    “爷在自己房里。”

    “即是在自己房里，又何故送到我这里来？”慕山河不笑了，搁下茶杯，淡淡的看着香乱，“是谁让人把他送过来的？嗯，谁的主意？”

    不等香乱回答，慕山河又道：“我知道，你并不愿意只做个三等丫头，你定想要像以前那样做个一等丫头。”慕山河也不着急，只慢悠悠的引诱道，“我并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你沦为三等的丫头。我只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当然你回答好了，我定不会亏待你。虽然眼下我什么也没有，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你可要想好了。”

    香乱不说话了，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慕山河，张着嘴，想说的话却是卡在喉咙里。

    慕山河侧头看她一眼，轻声笑了笑。就在她准备让香乱下去之时，慕山河听到了答案。

    “是夫人吩咐的。”香乱顿了顿，估计是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才又道，“夫人房里有奴婢认识的人，是她告诉奴婢说，只要姨娘与爷的关系坐实了，就算姨娘有再大的本事也回不去了。”

    慕山河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虽然这话是由张氏说出来的，可她心底知道，张氏性子软弱，拿不定主意，这个主意怕是大夫人给她出的！

    慕山河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后，才道：“早上伺候我的那两丫头是谁？把她们换下去，自此之后都你来伺候我的起居。”

    香乱应声，就要退下去，却又听得慕山河说道。

    “对了，一等丫头留你一个就行了。其他的全部打发去做二等，平日挑两个不怎么精明的丫头打扫屋里就是了，其他全部不能放进屋里。”慕山河又挂了抹笑意在嘴角，“若不听的也没关系。掌嘴也好，动板子也罢，随你怎么处置。动静闹大一点就成。”

    香乱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山河，昨日夜里她还觉得这个姨娘好说话，是个温和的主子，可哪知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那温和的笑容背后，藏着的也许是冷漠与阴狠！

    第二日天亮十分，香乱进来替慕山河梳洗，却发现慕山河仍旧坐在昨日位置没有动过。可是茶壶里的茶水空了，桌上摆着两本翻过的书。

    香乱知道那是儒学，以前夫人为了让柳潭生认字读书，在每个屋里都放有书籍，全是经典，好让柳潭生因为这个氛围而好好学。可是烂泥终究扶不上墙，柳潭生从来没有翻过，正眼都没瞧过那些书，若不是有人时常打扫，灰都不知道有多厚了。

    “姨娘一夜未休息么？”香乱问道。

    慕山河嗯了一声，笑着道一句睡不得。

    在很久以前，香乱就知道明哲保身，对主子的吩咐不闻不问，尽心做好吩咐的事情就是了。现在也是如此，她不会问慕山河不睡的原因。也不会多嘴提醒她应该休息，只替慕山河梳洗。

    “可有人闹腾？”那时慕山河已经梳洗完。

    “那些人昨日闹得还很厉害，还有人说要来找姨娘理论。但是被我压下来了，只是……”香乱疑惑的皱了皱眉，“只是今早却没人说什么。”

    “大约是你们夫人为安抚我这个得之不易的姨娘，把事情压下去了。”慕山河轻笑，也不见得有多在意，“不过，我甚觉无聊，你若没事儿，替我找点乐子也成。”

    香乱正要说话，却发现慕山河带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她身后。香乱回头，发现柳潭生正皱着眉看着她们主仆两人。

    香乱也是这时才发现，慕山河那些话都是说给柳潭生听的！

    “你想做什么？”柳潭生沉着脸，戒备的看着慕山河。

    “今日醒得倒早。”慕山河笑着，并不理会柳潭生的不满，“香乱，去请你们爷的侍童来替他更衣。这身酒味应该好好打理打理。”

    “找我侍童做什么？不是有你在么？”柳潭生冷笑道。

    “我？”慕山河故作疑惑，“我为什么要伺候你？你自己没丫头么？”

    柳潭生黑了脸，怒瞪着慕山河。慕山河仍是笑着，满不在乎。

    香乱有些担心的看着慕山河，想着赶紧去请柳潭生的侍童来。正待她要离去时，慕山河去叫住了她。

    “你不用去了，将屋里好生收拾收拾，窗子开着通通气，实在难闻的很。正好我没事，我去请。”慕山河说着，也不等两人有何反应就起身出去了。

    香乱应声，转身去收拾慕山河昨日搁在桌上的书。

    柳潭生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侍童并未到来，怒气冲冲的从窗口看了一眼，却发现慕山河正坐在廊下的榻上打盹，这下真是把柳潭生气的！

    柳潭生大声叫了两个丫鬟的名字进来替他梳洗！

    廊下的慕山河听到了，余光撇了一眼进屋的两丫头，笑得甚是开心。

    两个丫头进去后没多久，香乱就出来了，垂首在慕山河身后等着她的吩咐！

    “我让你挑的那两个不怎么精明的丫头呢？”慕山河漫不经心的问道。

    “已经挑好了，在屋里候着。”香乱道。

    “嗯，将人叫过来吧。”

    没一会儿，柳潭生就出来了，一脸的阴郁。慕山河见她这样就觉得内心很是爽快，她还笑容满面的和柳潭生打了招呼。

    柳潭生哼了一声，不知骂了一句什么话，踩着步子走了！

    慕山河虽没听清他骂的什么，但她听清了一句话，“打死爷也不再进这屋！要再来爷名字倒着念！”慕山河笑，暗道这事你亲娘怕是不同意！

    香乱回来时，那两个进屋的丫头也出来了。

    慕山河加深了笑意，从榻上坐起，叫住那两个要离开的丫头，笑的温和，“你们两个过来。”

    那两个丫头看了慕山河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慕山河又道：“我想新规矩昨晚香乱就给你们说过了。可我看着你们这样子是没记住了，那我在重新给你们说一遍。”慕山河顿了顿又道，“第一，所有的一等丫头降为二等，一等只有香乱一个。这二嘛，就是除了香乱和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丫头可以进屋外，其余丫头一概不能进去。我刚刚好像有看到你们从屋里出来，是这样么？”

    那两个丫头本是跪着的，听慕山河这么一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她。其中有个心气高的，直视慕山河冷笑道：“难道姨娘要罚奴婢们不成？那也要姨娘动得了奴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