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既如此,就有劳姑娘了。”粟荣面色平静的将人送至门口。 红衣少女傲慢挥手,“你知道就好。”气焰嚣张,不可一视。 倒是粟荣,丝毫不以为意,面色依旧谦和。 水榭外抱着柱子哭了半休的刘甲见状连滚带爬奔过去,“姑娘,你也为我辩白辩白,今夜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更遑论是你的同伙。” 少女似有些惊愕,晶亮的圆眼睛扫过他,微微一笑,倒懒洋洋的真的替他开脱,“没错。” 刘甲眼睛通红像只兔子怯怯跪在粟荣面前,“大人,今夜之事与小人没有关系啊。小人第一天当值,若是被赶回去……只怕家父家母非要被我气的跳河不可。” 粟荣微一沉吟,“既如此,那就留在风姑娘身边吧。” “额?”刘甲忘了哭。 少女似笑非笑望着粟荣,“随便。”说着,窈窈窕窕的朝水榭外面走。 粟荣淡淡看了刘甲一眼,“还不追过去?记住,可要好好的保护风姑娘。” 刘甲恍惚间觉得他的话大有深意,抬头正欲细问,满园子的冷风一吹,只剩下他一人了,陡然生出沧桑之感。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姬元绍睁开眼睛,觉得身体像被撕开来又重新拼凑回去一样,疼得难忍。 烛光下坐着一个人,青色衣袍姿势端正,气韵儒雅,像杆修竹一样晃进他的眼里。齐相粟荣,在齐地是声名远播的美男子。 可惜本质是个衣冠禽兽。 姬元绍冷哼一声,“你来了。”声音破败的像床烂棉絮。 烛下的人淡淡嗯了声,继续翻开手中书卷,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人呢?”姬元绍哑着嗓子问。 “送出去好生歇着了。” “曰你!”姬元绍一时怒起,身上伤痕随着他动作火辣辣痛起来,痛的他脑中有那么片刻都是空白的。 粟荣冷冷瞟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曰我么?放马过来。” 姬元绍一时语塞,狠狠盯着他。“你给老子等着!”他挣扎着爬起来,灌了几口烈酒,又问粟荣,“那贱人什么来历?” 粟荣垂着眼睛,“不知道。” “不知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她自己也没明说。” “不是从京里来的么?” “倒也未必。” “老子不管,老子明天就要neng死她。” “她还不能死。除非你想陪她死。” 姬元绍狐疑得打量了他几眼,“你小子莫不是看上她了?这贱人手段烈的很,只怕你降伏不了。” 粟荣一本正经点头,“自然,我一向是个聪明的人,不像有些人,总做蠢事。” 姬元绍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起来。粟荣在他发作之前打断了他,“你中了毒,相思入骨,目前看来,除了她,无人能解。” 姬元绍冷冷的笑,“或者是她下的呢。” “也有可能。” “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粟荣淡淡道:“静观其变。” “老子快他妈被人玩死了你还要静观其变!”姬元绍猛然把酒碗摔在他脚下。 青色衣袍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做,姬元绍甫一动作,他已轻飘飘避了开去,竟是一滴酒都没沾上。 “你被人玩死了是你蠢,怎么没人玩我呢?”粟荣一点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姬元绍瞪着眼睛,“迟早有一天我要废了你丫的。” 粟荣微微一笑,“若真有那么一天,说明王爷已大有长进。在下倒甚是期待呢。” “总之我不能忍!想到那个女人我就牙根痒痒,浑身痒痒!” “那也得等身上的毒清了吧。” “找其它大夫!” “那也是需要时日的。” 姬元绍怒不可遏,“你说,你是不是被京城的那个人收买了?” 粟荣笑容风流,悠然道:“收买?何用收买?我一直都是陛下的人!” “你终于承认了!!” “我不是陛下的人,又怎么会被派来齐地做丞相呢?”眼看着姬元绍要爆发出来,粟荣微微一笑,终于开始安抚他。 “你放心,但我查清楚她的来历之后,就把人交给你处理。到时候你要jian要杀要煮要烹,随你的便。只是现在暂时先别动了。”
“滚。”姬元绍面色不郁的下逐客令。 粟荣翩然往外走,忽又回头说了句,“风姑娘说了,在为你清毒期间,你不能再亲近女人。” “草,老子憋不住怎么办?” 粟荣温和道:“风姑娘也说了,如果你实在憋不住,那就用手撸。” “……把!她!给!老!子!带!过!来!否则老子就用你泻火!”齐王愤怒的咆哮响彻夜空。 作为一个自诩有大才,又聪明绝顶的人,大晋朝的皇帝姬元修以前最头痛的事情莫过于:老娘难缠,弟弟太蠢。 现在又多了一条,女人的葵水。 他以前从不觉得女人的葵水是件难熬的事情,偶尔看到宫妃蹙眉娇柔的样子,还以为是博宠的手段。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 费了点力气收服姬元绍那蠢货,又费了点脑筋说服粟荣,姬元修终于能安安稳稳的躺在睡塌上了。 身下铺着柔软的锦垫,虽然不及他昔日用的,但跟昨天冰冷的石板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他最近太累了。虽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但他一觉醒来便进入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最初的慌乱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纵然现在的他已不是皇位上的执掌者,但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要回去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一定是有人暗算了他,所以他贵为一国之君,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地方蛰伏起来,一边打探京城的消息,一边躲避可能的危险。 他现在身处一个女人的躯壳之中,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被别人占据着,还是已经挂了。 无论哪种可能,都会对朝堂之上产生无法预估的影响。想到这里,他不能不忧心忡忡。 但他实在是太累了。这副女人的躯壳脆弱不堪,他不过刚刚躺下,虽有一脑子的纷杂思绪,却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后半夜,小腹中一阵绞痛将他惊醒。而后从某个隐晦的地方,涌出一股热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