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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西行

    二六五西行

    箫尺本以为星子要谈国事,哪知却是私情。【】见星子神情忸怩不安,如新媳妇初见翁姑,心中更是不喜。他与尼娜之事,箫尺曾听子扬提过,知他不是撒谎。其中的波折奇遇,也非一言能尽。但这是你的私事,关我何事你自己处理便可,何须说与我知要我拿什么主意反正再过几日,你我便从此陌路天涯,再无瓜葛。你要金屋藏娇也好,要带着你那小美人远走高飞也好,都随你便

    箫尺本想随口打发,但转念一想,星子言下之意,是要将那色目女子送回去。自己若袖手旁观,不知他这趟往返要折腾多久,我还需他带路去黄石山,岂不是误了行程若要不许他去,却是不近情理,那女子又如何安置既然没几日见过了师父,就要放他自由,不如再做个顺水人情。何况,当初师父既然曾伸出援手,将尼娜从天堂堡中救出,对星子与尼娜之间的纠葛必也了然,我也得卖师父这个面子。

    箫尺略一沉吟,遂道:“你不用送她回西域了。我派人将她送去与你养母同住,待你去接你养母时,一并便可接她。”

    箫尺语气平淡全无感情,如谈论一件于己毫不相干之事。星子愣了愣,方回过神来,一时大喜过望,复跪下叩首:“大哥这样安排,实在再好不过,星子叩谢大哥”顿首再拜,“星子替尼娜拜谢大哥”

    星子眼眶中热泪涌动,几乎喜极而泣。大哥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久旱下的及时雨啊他救下了我的娘亲,为我取出了透骨钉,如今更愿意为尼娜提供安全的栖身之地。每当我危险或为难之时,他便从天而降,解我的燃眉之急。光这几桩大恩,我粉身碎骨已是难报,可我我竟负他良多现今他不想理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我哪有脸再面对他

    箫尺侧身,虚避开星子这一拜,口气仍宁如止水:“谢就不必了”说罢起身,“你让那姑娘收拾一下,我这就去安排,稍后即派人来接她。”转身便出门去了。

    星子急忙回到尼娜的房间,唤醒尚在酣睡中的尼娜:“尼娜快醒醒快醒醒有要紧的事”不等她睁眼,已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尼娜睡意朦胧地望着星子,口中兀自呢喃:“哥哥”许久不曾睡得这般安稳了,梦中还梦到了星子哥哥。他温柔地将自己揽在怀中,并肩坐在小山丘下,翘首期盼天边的日出,星光隐没,和风掠过发际,脚下绵延繁花盛开的草原,潺湲溪流唱着歌儿奔向远方真不想醒来啊

    “尼娜,眼下我没有功夫送你回西域,我大哥会派人将你送到我娘亲处暂住,以后再做安排。”星子简明扼要地径自宣布箫尺的计划。

    尼娜听说不必回西域,已是心花怒放,再听他说要送自己去他娘亲那里,更是喜不自禁。那就意味着,以后可以常常见到星子哥哥了尼娜拍掌欢呼,噌地从床上跳起来,搂住星子的脖子,情不自禁在他颊上印下轻轻一吻:“哥哥你真好谢谢你”

    尼娜的一吻顿将星子闹了个大红脸,少女的幽香袭人,竟是心摇神旌星子抿抿唇,正色道:“方才恰好碰到了我大哥,此事最该感谢的是他。待会他会派人来接你,你一切都要听他的吩咐。如果你再惹出什么事来,我决不饶你定会将你打断了腿,再送回给国王摩德,让他将你关起来,此生你我再也不见”

    尼娜吓得瞪大了一双妙目,吐了吐舌头,悻悻地缩回头去,不敢再得意忘形。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星子仍是让尼娜着了男装,戴上人皮面具,包好头发。收拾停当,不一会儿,果然箫尺派了两三个人来,还带来了一辆四轮马车。星子深感箫尺想得十分周到,扶着尼娜,将她送到车上安顿好,殷殷叮嘱,依依惜别。尼娜想到不久便可再见到星子,再不会山高水阔,相思无限,一改早间的沮丧,心情畅快,连眼前的萧瑟秋光都如春色般明媚多姿。尼娜娇笑着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住地冲星子挥手作别。

    车轮辚辚,星子伫立道旁,望着那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于官道的尽头。星子仍怆然若失,忽冒出一个疑问,不知大哥将娘亲安置在何处我何时才能去看望她,接她回老家呢复想,我这岂不是得寸进尺

    当初出征西域时,子午谷一战之前,我曾血写遗书,又于“临终”之前,苦苦哀求父皇善待娘亲和尼娜,父皇都不愿做任何承诺,甚至早对娘亲下了杀手。大哥不需我求,便将她们一一安排妥当。哪怕他最危急时候,也不曾拿娘亲来要挟我。我反倒多生妄想,贪得无厌了。我既愿为奴为质,为他效命,就该铭记自己的本分,但凭大哥安排。他既不说,我又何必多问他必不会亏待娘亲和尼娜,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星子回到小店门前,箫尺已翻身上马。星子见状,忙牵了马欲与箫尺同行。箫尺却勒住马头,扬起马鞭,冷然道:“十五日后,我在通古沙漠边的土城等你”话音未落,胯下宝马已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飞奔西去,马蹄得得,渐行渐远渐无踪影,唯余一片漫漫黄沙。

    星子木然呆立于当地,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大哥他又这样走了,甚至不屑回头一顾记得上一次与箫尺并辔同行,还是他应我之请,带我从桐盟山庄出来,连夜去见我的乳母宁嫂,揭开身世之谜。那一夜,夜静如水,马蹄踏碎满地月光,那就是最后一次了么再也没有将来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为何不狠狠地责骂我,惩罚我反倒一次次施恩与我我宁可你象父皇那样,对我用尽酷刑,也好过这般冷漠疏离。

    尼娜走了,箫尺也走了,星子心头似空了一块,殊难释然,垂头丧气地上马西行。一路无精打采,身心俱疲,前程却迢迢无尽,遥遥无穷。走到黄昏日暮,才不过行了百十里路,便在山间的一处小镇投宿。

    虽是沮丧,星子倒还没忘记既离了苍州,远行西域,须尽快与卓娅联络,便找店家要来了纸笔写信。第一封信写给摩德,感谢他承诺派出援兵,也感谢他照顾尼娜。并告知现在战事已平,援军可以班师回国了。且日前与尼娜在中原相遇,将另行安置,请他不必担心,也不用再寻找。第二封信是写给色目总督卜辛的,也是感谢他派兵驰援,请他撤军。

    最后轮到伊兰,星子仍是犯了愁,要不要坦白尼娜之事最后决定破釜沉舟,多少得给她透些风声。星子字斟句酌,花了大半夜,方写好给伊兰的信。一是细述别情,不尽思念之余,暗示自己深陷中原的内战漩涡,一时半会将不能抽身来找她,望她善自珍重。二是简要讲述了尼娜之事。星子虽尽量平淡行文,不敢多写一字,心中仍惴惴不已。

    将写好的信藏在怀中,星子趁夜离去。仍照例于旷野无人处以暗号召唤卓娅,不久卓娅即依约前来。卓娅先递给星子一封伊兰的信,一同转交的还有一只玫瑰红的绸面荷包。

    星子手握荷包,见那上面绣了两朵粉色的并蒂莲,栩栩如生,绿叶红花缠绵,娇艳欲滴,但觉这荷包如火钳般guntang,几乎拿捏不稳。伊兰从前一门心思只为复国复仇,满脑子谋略算计,整日里和毒药刀剑打交道,如今却醉心于针线女红。突厥人不用这种荷包,她却特意学了中原的式样,一针一线精心为我绣制,小儿女之态跃然其上。

    热情娇俏的尼娜和冷艳高贵的伊兰交织眼前,星子一时痴了。直到卓娅唤他,方猛然惊醒。星子如做贼般,摸出那三封信来。取了雷伊剑,于摩德和卜辛的信上盖了色目国王的黄金玉玺,复将三封信一一仔细封好,交给卓娅。星子并告知,自己将西行一趟,大约一两个月后方能回到中原,这期间色目国内若无要事,便不必联络。卓娅可苍州附近等待,观察动静,无须随行。

    卓娅一如既往忠实本分,除了传信,其余皆不多问,待星子交待完毕,便即告退。星子不敢将伊兰所赠荷包系在腰间,仍是贴身藏了。却想,她这般情意殷殷,待见了我的信怎么办子扬以前说得没错,我终究是负心薄幸的滥情之徒啊到现在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几乎不可收拾至于伊兰的那封信,星子根本不敢拆开来看,贴在胸前,便如一块烙铁,隔着衣衫仍烙得肺腑皆疼痛难忍。

    直到又一日夕阳西下,星子方鼓足了勇气,拆看伊兰的书信。信上内容倒是简单,只含蓄地告诉星子,余毒已解,回了天方殿,一切顺利圆满,并对星子的师父深表谢意。星子估计她顾虑身份敏感,信中不敢直抒胸臆,怕信函万一落在外人手中,会拿来做文章。但字里行间,仍可读出那柔肠百结,相思情浓。

    星子叹息一番,自责自怨,却终究无可奈何。落日一点点隐没深黛色的群山之间,暮色森然,侵染旷野,周遭皆晦暗不明,丛林投下重重暗影。忽闻成群的乌鸦聒噪,星子蓦然惊觉,糟糕自己沉溺于私情而不能自拔,已是误了两日行程,而大哥临走时,要求我十五日后到通古沙漠旁的土城见他

    星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七情六欲、别思愁绪都顿时抛到了脑后。当初随父皇的大军出征西域,从上京到通古沙漠,走了足足一个多月。而从苍州到土城,路程仿佛。就算骑了日行千里的乘风宝马,也要星夜兼程,才可能在十五日内抵达。箫尺大哥的坐骑凌云,脚力与乘风不相上下,他定下了十五日之期,都须快马加鞭才行。而我以这匹普通坐骑如何能够要是全力赶路仍不能至,就算违了大哥的命令,也还有一二情有可原。现今自己却心有旁骛,吊儿郎当,白白蹉跎光阴。我发誓要遵从大哥,就是这样对待他的谕令难怪他失望已极,对我冷漠如冰。

    箫尺虽未明言,若十五日后未能抵达,会有什么后果但愈是如此,星子愈是悔恨害怕。大哥如今是一方霸主,坐拥半壁江山,开国之初,万事皆待他收拾整顿,哪耗得起时日我此举几乎是故意与他作对了,不知他会如何生气小时候,我若达不到大哥的要求,他会责罚我,但那是他望我成才的关怀之心爱护之情。现在他理都不想理我,我再犯下这等大错,若想求得他回心转意,岂不更是难上加难

    时日既逝,错已铸成,悔之晚矣。星子不敢再耽搁,连夜赶路。自此以后,星子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若困了便靠着马背打个盹,若饿了便嚼几口干粮。偶尔路过集市,只是去买些大饼之类的干粮,再不投宿住店。好在西去之路,星子倒也熟悉,尽量避开大道,抄小路,走捷径。只是坐骑脚力平平,又不惯长途跋涉,星子虽不辞辛苦,却也得顾着马匹的体力。若把马儿累死了,要去选购新马,更是一时难以筹措。

    星子紧赶慢赶,到底晚了整整七天,才风尘仆仆地到达通古沙漠边的土城。星子进城时,又是黄昏时分。土城城如其名,整座城皆以黄土垒成。远远望去,苍茫天幕下,如血残阳映照着一片了无生气的土黄,与远处的茫茫瀚海共为一色。这座城池始建有百年之久,当初作为西去要津,也曾商贾云集,繁华一时。但近年来因沙漠侵蚀,水源枯竭,渐渐废弃,已是人迹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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