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四 千结
二六四千结 “尼娜,你你这样做,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么”星子冷下了脸,语气转为严厉,“以前的教训你都忘了一次次不计后果,率性妄为,若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向你的兄长云达交代” “我”尼娜偷偷瞄了星子一眼,面染红晕,娇羞无限,大约也是惭愧后怕,低声辩解道,“哥哥,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星子深吸了一口气,以为我不要她,就自暴自弃,不再爱惜自己了么真是个傻丫头啊“尼娜,”星子不再躲避,深深地望进尼娜的眼睛,郑重地道,“哥哥没有没有不要你,你一直一直都是哥哥心头的宝贝,哥哥喜欢你。【】只是,现在我我的确没有办法,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你不会明白的” 星子说出这几句话,手心的满是汗水,倒比率领百万之众打了一场大仗更为艰难,心头更是波涛翻滚,不能平息。尼娜这样待我,我若再负了她,岂不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我说过好多次喜欢她,这一回再骗她,可真是万劫不复了。但是,我曾对父皇许诺要侍奉他终老,我也曾信誓旦旦地向大哥发誓,我愿为奴为质,服侍他一生;我与伊兰有了婚姻之约,而我和尼娜又怎样厮守一生我真是债多不愁么老天啊你能不能将我的人一分为二,一半给父皇,一半给大哥;将我的心也一分为二,一半给伊兰,一半给尼娜。 尼娜神色茫然地望着星子,一双蓝眸似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有些惶恐,有些迷惘。半晌,尼娜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哥哥,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我一定乖乖地听你的话,再不惹你生气,不给你惹麻烦,就象以前我扮成亲兵随军服侍你,行吗” 尼娜的无辜的眼神清澈见底,星子心中既苦又甜,最后化为深深的无奈,终于极慢极慢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尼娜,我是身不由己。如今不比西域,我自己都不是自由之身,又怎么能留下你照顾我” “那”尼娜有许多疑问,但星子的眼神却阻止了她问下去,渐渐地,疑问转为惊慌,“哥哥” “尼娜,你知道,我是中原人,”星子缓缓开口,逐字逐句地斟酌措辞,“你这次来定也看见了,如今国内战火频乃,局势动荡。我不能袖手旁观。要平息内乱,不似当初在西突厥,赤火国是劳师远征的不义之师,不能生根,无法持久,只要打几个胜仗,就可以将他们赶走。要清除内乱根源,绝非一日之功,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十年八年,也许更长。只有等天下太平了,我才能顾及儿女私情。你” 星子还未说完,尼娜已打断了他:“哥哥,你是真神使者,不是一般的人物。我知道,你要解救天下苍生。我不会拖累你的,我可以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尼娜充满期盼地望着星子。该说的都说了,星子已料到是这结果,也不想再徒劳地劝说尼娜改弦更辙。就算我能拔慧剑断情丝,但不止是斩断了情丝,更会将她伤得鲜血淋漓。若她受伤,我又怎能怡然自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有佳人如此倾心于我,复有何求 星子强挣出一抹笑容,便如漫天秋风中洒下一缕稀疏的阳光,驱不去萧瑟寒意:“那好,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我来接你。”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还是我的借口会有那么一天么星子自问。怕只怕到了那一天,已是两鬓苍苍,纵使相逢应不识了吧而如果尼娜真的等了那么久,我怎么面对她,我能问心无愧么 尼娜听星子这样说,登时两眼放光,蓝眸如天际的星辰熠熠闪耀,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如一只萌态可掬的小猫恢复了活力,笑容灿烂如冰雪消融,甘甜如泉,但转瞬面色又黯淡了下去,微微撅起了小嘴:“哥哥,那你你是要把我送回去么我能不能能不能就在中原等你” “不行”星子想也不想,即刻拒绝,“你若留在中原,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我必须得尽快将你送回去,你也不许再独自一人跑出来胡闹。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说到这,星子脑子里闪过前些天在苍州城中救下的那名怀抱婴儿的少妇。这兵荒马乱的,尼娜一个年轻的异族女子,竟敢万里独行,不管是落在南军北军手中,那后果都不堪设想若有人知道她和我的关系,劫持了她作为人质,那就更是天大的麻烦了 星子声色俱厉,本待以“再不理她”之类来恐吓尼娜,但见她因自己的一言一语而忽悲忽喜,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可是,怎样才能将尼娜送回去呢若胯下仍是乘风宝马,或许还可以试着与她同行,先将她送回国中,至少送入色目境内,确认她安全之后,再去与大哥汇合。但乘风尚留在永定河北岸,如今不便取回。眼下的这匹马脚力一般,本就落后于大哥,若去送尼娜,更会多耗时日。我本就是待罪之身,若让大哥久等,误了他的要事,更是糟糕之极。但若让尼娜独自回去,自己也决不能放心。 星子忽想到了卓娅。自从上次让子扬给她传信后,许久都不曾联络。如今自己离了苍州城,正该让她传谕色目突厥,赤火国内战稍停,暂用不着援军,两国可以撤兵休整,不用陈兵于边境待命了。 星子料得,伊兰派出卓娅联络,但卓娅定不会是一人,她身后必有一张复杂的网络,传递信息方能及时快捷,畅通无阻。我能不能请她帮忙,护送尼娜回去呢但是卓娅是伊兰天方殿的人,尼娜的事我又如何向伊兰交代 当初,正是因伊兰和尼娜难以共处,而我又追慕伊兰,与她山盟海誓,私定终身,故不得不割爱尼娜。如今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问题不但没解决,反而更加复杂棘手,愈发成了个烫手山芋。星子叹口气,反正不管伊兰也好,尼娜也好,眼下都不是我与她们儿女情长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何时鸳梦能谐,都是遥不可及。只是,伊兰生性冷傲,她若得知我与尼娜的这一段情,不知会作何感想她虽不会象尼娜这样率性而为,但她凡事皆藏在心底,暗损愁肠,徒添心伤,更是麻烦。 星子蹙眉凝思,思绪千转。尼娜见星子面色凝重,也不敢插话,只绞着双手静静地等在一旁,时不时偷窥星子的表情。 无论如何,这件事怕瞒不了伊兰。就算我不说,卓娅多半也会知道。与其让她报告,不如我先自首。两人若作终生之念,本也该开诚布公伊兰杀伐决断,心思向来果敢而慎密,胸有城府,远胜一般须眉男儿。我告诉她实话,任她处置便是就算她再也不理我,也是我咎由自取。话虽如此说,星子却仍是忐忑不安。她从前将她自己锁在那天方殿中,过着活死人般的生活,空辜负韶华青春,朱颜玉貌,好容易有了点儿生气,如果我再令她失望,让她心死,她这一生,岂不是彻底毁在了我的手上 星子左右为难,计无所出,唯有深深叹息。听见星子叹气,尼娜慌乱地拽住他的衣袖:“哥哥,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么” 星子强打起精神安慰她:“不是我是在想,怎么送你回去我还身有要事,怕不能再陪你走这一趟。” “哥哥”尼娜面颊绯红,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我我能不能不回父皇那里我这次跑了,他肯定非常生气,我我不敢” “那你想去哪里”星子挑一挑眉峰,不悦反问。一时只觉头痛欲裂,徒劳地揉了揉太阳xue。这小妮子,真该有个人好好管教她“谁让你到处乱跑我要写信告诉摩德,让他好好看管你” 他一语方出,尼娜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星子见状,愈发面沉如水。尼娜知他生气,不敢放声大哭,只是簌簌地掉着泪。星子最怕她哭,过不了一会便心软了,复劝道:“莫哭了再哭可就丑死了”将尼娜扶到床上躺下,温言细语地哄她,“你累了吧先睡一会儿,我再想想。”尼娜这么多天来奔波辛劳,今日又折腾了许久,大悲大喜之后,到底是疲惫不堪。星子哄了她一会,尼娜阖上双眼,不久即沉入梦乡。
星子望着她娇美睡颜,心中彷徨不定,不可自决。忽听得小店外人声,似有人来。脚步声有些熟悉,星子忽辨认出来了,来人竟是箫尺 星子顾不得思量,箫尺本是独自先行,为何竟落在了后面狂喜之下,三步并作两步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差点与刚进门的箫尺撞个满怀。星子忙退后两步,恭敬跪倒,行了全礼:“星子见过大哥” 箫尺急着赶路,已卸了戎装,着一身深蓝色薄锦素纹直袍便装,只束了长发,以一根青玉簪簪于头顶,也未戴冠,身边亦无随从。星子呆看着他,恍惚间竟是幼年时时期盼的身影,于摩天岭上临风而立。只是那眉眼五官棱角依旧分明,却透着不容亲近的冷漠,似秋霜飞雪,令人顿生寒意,再不见昔日温润如玉的笑容。 箫尺不料会在此处遇到星子,也是呆了呆。星子跪下请安,箫尺厌烦地皱一皱眉。不欲招摇,淡淡地道:“起来吧你怎么在此处”说话间随意靠窗坐了,问店家要了一碗牛rou面。 原来,这些天箫尺方处理完毕善后事宜,布置了防务,安排了亲信代理军中事务,告知属下,有要事须去西域一趟。今日一早,箫尺出了苍州城,行不数里,便有下属赶来禀报,营中临时有些事情。箫尺思忖,黄石山一行,往来至少也得月余,临行前必须保证一切妥当,不能有任何差错。而胯下骏马脚力甚健,反正能赶在星子前面,也不急在一时。箫尺遂勒马折返。待得料理完毕,已是近午。复扬鞭催马,行到此地,箫尺自觉饥渴,恰见路边这家无名小店,箫尺便下马打尖,正与星子不期而遇。 店家端来了牛rou面,箫尺坐着用饭,星子并不敢坐,恭谨垂手侍立一旁。听箫尺询问缘由,更是踌躇。大哥如师如父,尼娜之事本就该禀明他,何况眼下涉及西去行程,要瞒也瞒不过去,但千头万绪,又该如何向大哥启齿 星子犹豫一阵,咬一咬牙,决然道:“实不瞒大哥,我今日遇到了一件十分为难之事,容稍后再向大哥禀告,也请大哥为我拿个主意。” 为难之事箫尺斜睨了星子一眼,星子赧然低头,颊上竟染了红晕,似有诸多隐情。他口中的为难之事,是与赤火国,与他那父皇相关的么难道他又有什么算计这倒不可不察了。箫尺耐着性子用完饭。星子便让店家将尼娜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请箫尺进屋落座。 星子关了门,复又跪下了。箫尺眉梢轻扬,不冷不热地道:“你不用动不动就跪我,起来说话吧” 星子从来最讨厌跪拜,从前箫尺教导星子时,除了受罚,也很少要星子下跪。但此时星子不知该如何向大哥表达感谢之情,恭顺之意,听他言语越是冷淡客气,星子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伤感愧疚交织。星子不愿违逆大哥,依言站起。理了理思绪,遂将从与尼娜结识到今日重逢的种种因缘际会,大略地讲了一遍。星子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神情十分苦恼:“我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大哥能帮我拿个主意么” 祝亲们情人节快乐哦感谢sz.禽兽,琪里个囧cri打赏~~今年流行发红包啊,亲们有没有红包送我呢on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