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起游泳吧
“你当时用的匕首是否是你现在用的狼头匕首。” “应该是的。” “当时一共刺了几下。” “应该就一下。” “许谦，请明确回答我的问题！” 蓝羽看着她，颓然道，“你知道我真的想不起来，就算我拼命的想，也只能想起这些而已。” 楚楚攥紧双拳，似乎很想打破玻璃打花他的脸。 “许谦，我不会再来了，你就等着接受法律……不，按理来，证据不足，加上你的记忆混乱也很可能被诊断精神有病，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你不见得会受到法律制裁，所以，你就一辈子受内心谴责吧……也不对，你这样的杀人机器，冷血无情，怎么会受到谴责……。” 楚楚忽而叹了口气，眼神怨恨无比的看了蓝羽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我受到谴责了。” 楚楚站住。 “从昨天，当我知道，原来我才是杀了你父亲的真正凶手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开枪打死我。 我一生中，从没有像这一夜过的这样愧疚到恨不得死掉。” 过了许久，“许谦，我真后悔曾经想过把你当成朋友。” 楚楚推开门，听见身后急促的声音，“楚楚，对不起。” 走出大门，似乎将阴霾关在身后，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好，更好的是那个人就站在那听见她的声音就回头看向她展开手臂。 她扑过去，脸上挂着隐忍了许久的委屈泪珠，“我真想杀了他给我爸爸报仇，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 “我知道，你从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我爸爸会不会怪我。” “不会，他也不会希望你成为那样的人。” 楚楚发现自己被穆啸城拦腰抱起，“我们去哪？” “回家。” “……真好。” 有家可归的感觉真好。。 在楚楚二十三年的人生当中，她一向精神焕发，勇往直前，每天早上像被打了气的皮球一样饱满。 可是这几天，她却像泄气了般彻底萎靡了起来。 她赖在帝国集团最顶层她和穆啸城的家，不，或许穆啸城的房间更合适一些，因为毕竟她还没结婚。 她赖在那里，吃喝都在床上，除了上厕所下床外其余时间没任何人能把她从床上弄出去。 穆啸城有一次异常愤怒，差一点就叫人把她连人带床搬出去晒太阳，后来实在不想她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只能生生硬挺着，尽可能无比温柔的对待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但是，三天后，穆啸城终于忍无可忍，从她手中夺过饼干，尾音高挑的质问她，“一个曾经试图杀了你我的许谦，一个杀人无数的狠绝杀手天狼星，一个欺骗你杀了你父亲的蓝羽，你现在为他把自己弄成这副黯然**生不如死的样子，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楚楚迷茫了几天的眼睛终于泛起几分恐慌的神彩，抓着穆啸城的衣领子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千般不愿，但是她不能让穆啸城误会她移情别恋啊。 “我只是觉得最近累的很，身体累心也累，所以想好好歇歇。”楚楚委屈的嘟着嘴巴。 穆啸城好不容易提起的脾气又瞬间化了，知道她这些日子经历太多，换成别的精神脆弱的女人还不定什么样，心中又开始疼惜。 “我抱你去洗澡吧，你浑身都在散发着臭味。” 楚楚瞄了瞄自己，也觉得这副不堪的样子很丢人，心中感动穆啸城竟然不嫌弃她没把她丢出去。 “可以游泳吗？我觉得我应该运动一下。” 洗澡和游泳也没什么大分别，游泳还能让楚楚恢复一下身体健康，穆啸城当然同意。 于是两个人去游泳，出了房间拐个弯，就是天京市最高最宽敞的露天游泳馆。 楚楚迫不及待的跳进去，清亮的水里游了一圈，觉得浑身干涸的汗毛都在滋润丛生。 突然瞥见有人进来向穆啸城递件，楚楚正好游过去看见穆啸城在签字。 等那人走了，楚楚疑惑道，“今天怎么没看见易风？” “他休假了。” “那个钢铁木头人还会休假，真让我惊讶。” 穆啸城耻笑，“你还不是一样，活蹦乱跳了二十几年，三天时间就把你变成了这副慵懒样子。” 楚楚抹了把脸，不好意思问“是不是很邋遢。” “倒也不全是，偶尔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还会有一种慵懒的美感，当然，这必须要忽略到几乎打结的头发和嘴角的饼干渣子。” 楚楚噗通一声钻进水里，她没脸见人了。 清亮的水冲击着身体每一个部位，让浑身的血液都活动起来，大脑也变得清晰无比。 她游了几圈又转到穆啸城面前的池边，犹豫了片刻问道，“许谦怎么样了？” “被国申请引渡回国了。” 楚楚沉默，这几天虽然迷糊，偶尔清醒起来分析，也大概是这个结果。 “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阻止他回国，就在这把牢底做穿，或者干错……。” “不……。” 穆啸城想什么楚楚明白，无期或者死刑，其实对她来并没有什么分别，她希翼的，其实是蓝羽心中懊悔不已的痛苦，和当年的她尝到一样痛彻心扉的痛苦。 “他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从今后我也再不会见他，他被引渡回国也好，被判刑也好，都和我们再无关系。” “楚楚，我不明白，你……。” “这三天，其实我想了很多，很混乱，可有时候又很清醒，想的最多的，是那天我看见他时，他充满了愧疚的那双眼睛。 他很痛苦，这就够了，他本是冰冷的杀人机器，可是现在他明白了杀人的痛苦，他曾经杀了那么多人，他会在漫长的时间里一个一个想起那些人，一个个去体验那些人的痛苦，然后此生被懊恼悔恨包围得不到解脱。 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不想在为了他浪费感情去恨，既然真相已经找到，我就应该让一切回复正轨，继续我的人生。” 穆啸城不再看她，躺在椅子上将手枕在脑后，“一生活在悔恨里得不到解脱，这样的结局，或许比无期或者死刑还惨烈。” “这是他应得的。” 沉默了会儿，“对，你的很对，他杀人无数作恶多端，还曾经差点害了你，这些是他应得的。” “对了，那天你追的那个人呢？他是什么人？” “只是个偷摸的家伙，被我打晕了直接丢到附近的派-出-所了。” “哦。” 楚楚见他似乎提不起精神，还不如自己精神饱满，于是捧起水花朝着穆啸城的方向扬去。 穆啸城看见眼前的天空出现斑斓水珠，五色缤纷，像他期许的最美好的结局。 可是一切，真的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