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溪水在阳光下闪着,一片片小光亮似鱼鳞纹在晃,潺潺流水声,令人顿感清凉。 众人还沿着小溪往上游走。 “不能在这里挑水吗?”我问。 “不行,这是下游,不干净,得绕过前面那条村,再往上走几里。”徐如山说。 “这里还有村?”我问。 “有啊,前面就是了。” 看到小溪西岸有零星几间屋子,根据仅有的地理知识,这是凸岸。 “为什么屋子全部在左边,右边不有那么开阔一片地吗?”我问。 “那边是反弓水,不吉祥,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在那边住。”徐如山说。 凹岸冲刷远离吧,不过这么小一条河,冲个几十年都冲刷不了多少吧,而且绿化那么好,够迷信的。 终于爬到半山腰坡度比较缓和的地方,打水。 我装好两桶水,我憋红脸都扛不起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跟文钰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张非说。 “倒掉一半吧,不然你挑不动。”徐如山说。 我倒剩半桶,然后挑起来。路上看了眼文钰这个书生挑了多少水。 我一看,比张非他们少点,比我不知多了多少。 回到王府,把水送到厨房。 一个胖乎乎的厨师看了看我的桶,说:“这么少,是不是中间撒了?” “没有,我敢保证一滴没少。”我说。 半桶水,能撒就怪了。 “你这偷懒啊?” “我力气小,挑不动那么多。”我说。 这时一个瘦小皮肤黝黑的、腰已经呈九十度弯曲的老头把慢慢的两桶水挑进来,放下。桶里的水只荡起很微小的波纹。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正常人吗? “师傅,水放这了。”老头说。 “行,你老身体还好吧。” “不好了,走路慢了,跟不上年轻人了。”老头徐徐出去。 我在门边赶紧给他让路,然后看了眼厨师。 “小伙子,年纪轻轻,这么早就不行了,出去吧。”厨师拍了拍我肩膀。 我走出厨房,哎,不行是啥意思嘛。 厨师出来从井里打了桶水,然后进厨房把水倒锅里,我以为他要洗铁锅,结果他把米也倒进去。 “哎,师傅,不是说井水不能做饭吗?怎么你还拿来做饭?”我进厨房问。 “给下人做饭,用的就是井水。” “那我挑的山泉水,你拿来干什么?” “给掌门、道长们、还有那些道士用的。” “感情我们下人这么辛苦挑水,自己也不能喝了?” “水就这么点,怎么够那么大一家子分啊?道长们降妖除魔,要去挣钱,当然要吃好点,不然他们病了没法赚钱,谁给我们发工资?” “我们下人吃坏了就没人给他们干活了,怎么说?”我问。 “你想用山泉水做饭?” “是啊。” “行,你再上山挑几桶下来,我保证给你单独熬一份山泉水的粥。” “这不是有水吗?我挑的。”我指了指那半桶水。 “那是给道长们的,要喝自己挑去。” “他们又没出力,干啥要给他们喝?” “他们出钱了啊。” “谁给我钱了,我还没收到一个铜板。”我说。 “你不想领月钱了?不想要我跟总管说。”厨师说。 我忘了我是来打工的,这算工作内容,不知道怎么反驳。 “哈哈哈哈哈……”我模仿曾小贤的笑声和语气,说:“哎呀,工钱嘛,那肯定是要的,我这不是见你工作无聊跟你讲个笑话不是,是不是不能开玩笑啦,那啥,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开溜,离开厨房。 一群人在后院砍柴,老李看到我,喊:“新来的那个。” “我?”我指了下我自己,然后走过去。 “给。”他把斧头给我。 这斧头比那上山砍柴的斧头轻很多,也小很多,斧刃大约只有我巴掌长。 “干嘛?”我问。 “劈柴啊,又偷懒不是?见你挑完水后一直在厨房不出来,拿了什么好吃的。” “没有,怎么可能。”我说。 老李站起来,把我摁到他坐的那块木头坐着。 “砍。” “把这堆劈完就行了是吗?”我问。 “是啊,还不快劈!” 我拿过一根木头,竖放着在地上,然后用斧头砍下去,斧头和木头卡一起,然后把斧头连同木头一起举起来往地上锤,啪啪几下,木头分成两半。 还挺简单。 我回过头,嗯?怎么木头变多了点。 一开始觉得劈柴挺轻松,但不久我就后悔了,轻松那是因为柴劈得不够多,等劈了那堆柴的约一半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湿透了。 往后一躺,躺柴堆里。 一根柴从上面掉下来,砸我脸上。 我坐起来,看了看,一个家伙把他要砍的柴偷偷放过来。我捉住他的手,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什么什么意思?放手,别拦着我砍柴。” 我说:“你把柴扔过来什么意思?” 他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把柴扔给你了?” 我说:“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他说:“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 我问周围那些估计看到的人:“你们也看到对吧。” 众人:“没有啊。” 他抽回手:“听到了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说:“行,我坐这砍柴,我就看着这堆柴,看你怎么放过来。”我坐到另一边,能看着柴堆的地方。 他说:“切,我都砍完了。” 他起身拍拍土就走了,留下我一个在发愣。 早饭时间,下人们捧着碗排队打饭,活脱脱灾区赈灾那种感觉。 我正排着队,一个人走过来跟我前面那人聊天,聊着聊着站队里了。 “哎,你不要插队好吗。”我说。 “什么插队,我一直排这里的。”他说。 “我证明,我跟他一直在这聊天。”原来排我前面那人说。 “喂,讲点理行不?”我说。 “来,你想怎么讲理。”两个人撸袖子秀肌rou。 “那啥,我说两位英明神武,办事有脑,一看就不是那种插队的人,你们慢慢排。”我笑着说。 又有三五个人插我前面。 “你们干啥?”我说。 他们摩拳擦掌秀肌rou,说:“我们也很讲理的。” “各位大侠,你们请。”我怏怏不乐地说。 轮到我了,派饭的人给了我不到半碗饭。 “下一个。”派饭的说。 “哎,我怎么这么少?”我说。 “不少了,你又瘦又小,给你半勺算多了。” “这都不够塞牙缝,好歹给多点吧。”我说。 “下一个。”他不理我。 “哎,你听没听我说话。” 排我后面的人把我推开,说:“吵什么吵,后面还有一大帮子呢。” 我看了看背后,一群人盯着我。 “哈哈,大家吃好喝好。”我走开,找个位置坐下吃饭。 吃着吃着,看见有人在啃鸡腿。 “哎,大哥,你这鸡腿哪来的?”我问。 “爷工作认真,管家赏的。”他说。 我想想,这人砍柴速度跟我差不多,今天挑水也只是比我多了点,怎么就工作认真了呢? “别当我没看见,鸡腿到底怎么来的。”我说。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呀。”他站起来,直接插队到领饭的队伍最前面,拿了个包子。 “谁呀,那么横?”我说。 “你不知道啊,他是王权德的跟班。”一个下人说。 “王权德?谁啊?很有名吗?”我问。 “你进了王权家连王权德都不知道?”那人说。 “不认识,从没有人跟我提起过。”我说。 “王权德是跟王权富贵同一辈的,你跟着那王权轻,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辈分大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你还真不知道啊,他斩妖除魔手段心狠手辣,以前王权富贵在的时候跟着王权富贵一起击退妖怪入侵,每次抵御妖怪入侵的战斗他都参加。” “参战而已啦,出去打两枪吆喝几声也算参战了。” “他道法比不过当今两位家主。” “两位家主?怎么有两位家主?”我问。 “王权分家啊,王家一个,权家一个。” “哦,我差点忘了,那么那个王权德现在在王家还是在权家?” “当然是王家,不然他跟班怎么在这。” “哦,继续说。” “王权德,现在叫王德,虽然道法不是最高,但是也是排行考前的,但他手段残忍,人家斩杀妖魔都是一剑毙命,他是慢慢折磨死的。” “不过如此而已啦,其他道长要想折磨妖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想不想的问题。” “自从王权富贵走了之后,王权家对妖精的态度好很多,入侵的妖怪以击退为主,平时受人委托除妖时只击杀那些非常坏的妖精,对那些不严重的关起来而已,对那些没犯事的,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王权德还是像以前那样,无论好坏都折磨致死。” “哇,好残忍,他是不是被妖怪深深地伤害过?”我感觉他跟王权轻是同一类人,不过王权轻也只是把妖精捉起来而已,这个王德居然把妖精弄死,还是折磨致死。要么心里有病,要么就被深深地伤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