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月初三，一场风雪。

    这风，这雪。都有着一股抹不去的血腥味。

    “今天的雪已经很大了。”

    一处小亭，一个炭盆，一个石桌，两把石椅。

    两人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茶还是热的，泛着茶的香气。

    “还不够大，至少在我看来，还不够。”老者说道。

    “你退隐多年，怎么如今又来搅风搅雨？”另一人问道。

    老者抿了一口茶水，想了片刻，开口道“安天君，你知道当年在我之后，江湖中谁最危险吗？”

    安天君眉头一皱，看着老者“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老者双目微眯“人老了，记性就不太好了。”

    “只有玉山寒。只有玉山寒的毒术最为可怖。”安天君缓缓开口道。

    “哦。”老者应了一句，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在风雪中离开了。

    “老而不死谓之贼。古人诚不欺我。”安天君轻声自语。

    漫天的风雪更急，带着猛烈的呼啸声。

    这一场风雪不知又要埋葬下多少的江湖人。

    暗宫，中原江湖唯一的刺客宗门。无论是刺杀，破坏，搜集情报还是偷窃和救人。他们都会做，也都做的很好，只要你能出的起这价钱。

    他们很聪明，对于难啃的硬骨头，他们出的价钱实在是够高。以此来使自己免了麻烦。

    比如安如罪，价七百二十万两黄金。而在黑榜上，他却只值十万两黄金。

    “不同的人值不同的价钱。”老狐狸说道。

    老狐狸就是暗宫的主管，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很会做生意的那种。如若不然，暗宫也不会在短短几十年间崛起到这种地步。

    “那寒山雨值多少？”来者问道。来人一身黑袍，低着头，将自己藏在了黑暗里。这是暗宫的规矩。

    “寒山雨？”老狐狸的神色好像变得十分奇怪。他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寒山雨的价钱很高，一般人是绝承受不起的。即便我说了，你又不会拿的出来。何必要问呢？”老狐狸收回了目光，淡淡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付不起这价钱呢？”他冷声道。

    老狐狸叹了一口气，道“能开出这价钱的人，至今我都没见过。更想不到谁又能出得起。”

    他冷声一笑，开口道“三百万两。”略一停顿“黄金。”他补充道。

    “这已实在是一份很高的价钱了。”老狐狸摇了摇头。

    “可是这样的价钱也请不动洛先生吗？”他问道。

    “洛先生的命要比这价钱贵的多。”老狐狸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来人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寒山雨，雨山寒。你到底是谁？”老狐狸喃喃自语。

    寒山雨却不知自己刚刚免了一番好大的麻烦。他现在难得有了片刻的安宁。

    这是一处庭院，寒山雨的庭院。地方不大，住下几许人也是够的。

    天色初亮，寒山雨就醒了。昨日的麻烦，他好像尽数忘了。

    他难得如此的打扮自己，紫衣青袍，玉带金扣。这是当年毒尊的衣着。

    他亲自下了厨，煮了些许老汤，炒了一二小菜。还难得的拿出了一份上了年份的老酒。

    小亭子里已摆上了数碟小菜，还有一份宋嫂鱼。都是寒山雨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