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试探
天色灰蒙蒙的,偶有风夹杂着吹来,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倒是平添了几分压抑。|顶|点|小|說|網 紫城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闹的,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几个宫女和太监一边扫着偶尔落下的枯叶,一边交头接耳的评论着如今太后和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欣颜格格。 几个人绘声绘色的说着话,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似的,殊不知,他们的这些消息也是通过其他人的嘴里听来的。 玉儿和福临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到了玉儿的寝。 苏麻给两人奉上茶,然后带着内的宫人们退了出去,细心的给两人合上了门。 福临把玩着桌上的茶盏,玩味的笑道:皇额娘这样大费周章的叫儿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看福临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劳什子的诗集,不过是自己让他离开吉云楼的借口罢了,当下也打开天窗说亮话,问道:皇帝可是对欣颜动心了? 福临凝眉想了想,道:欣颜格格长得秀丽,脾气俏可,和这宫里一直规行矩步的女子比起来,的确是与众不同。 满口都是赞美的话,却并不直接说明。 玉儿的心微微一沉。皇帝慢慢懂事,现在说起话来到也像个君王的样子了,只不知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欣颜这丫头的确不错,只是皇帝不是一直对多尔衮有戒心么?怎么会突然对欣颜这么有好感了? 这不是皇额娘希望的么?福临啪的一声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桌上,直直看向玉儿。 玉儿没料到福临会这么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微怒道:所以皇帝是在跟哀家赌气才这样的么? 福临摇头苦笑道:皇额娘为朕做了这么多,儿子自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只是这‘皇后是多尔衮给朕选的。即便朕不喜欢也不得不接纳,不是么?以前朕对这些事只是觉得不甘心,可是现在想来,皇额娘也没有比朕好过多少,一直让皇额娘周全在朕和多尔衮之间,是朕没用。不能替皇额娘分忧。 氤氲的眼泪慢慢滑落眼眶,玉儿飞快的擦去,满心皆是欢喜:皇帝真的长大了,哀家真为你感到骄傲!哀家做的所有事,都值得了,值了! 玉儿细细凝望着福临。问道:既然皇帝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怎么还会…… 福临得意的笑道:既然多尔衮希望朕的皇后是欣颜,那朕就满足他,这样他就会以为朕真的听他摆布,等到有朝一。朕定要让他承受这些年朕承受过的屈辱。 原以为早已心死,可是听到福临这样说,心还是狠狠的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顿顿的疼着。 皇帝打算怎么对付多尔衮? 福临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玉儿,道:儿子自有分寸,皇额娘无须担忧。多尔衮这些年来目无君王,对朕和皇额娘多次不敬,又事事与朕作对,一直妄图把控朝政,朕对他多番忍耐。他却更是变本加厉。那次多铎的事儿,朕已经看在皇额娘的面子上饶过了他,朕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 玉儿知道,现在不管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只好微微颔首道:既然皇帝有想法就去做吧。万事小心,龙体重要。 皇额娘放心吧,朕自有分寸的。 那欣颜格格? 欣颜格格儿子自会好好对她,可是儿子的心,永远都不会给她。皇额娘就放心吧。福临口气坚定。不像是说假话,玉儿也稍稍放了点心。 福临喝了口茶,听得吴良辅在外禀报:启禀皇上,摄政王在上书房求见。 福临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被玉儿细心的捕捉住,玉儿只当做没看见,低头喝茶。 知道了。福临看了看玉儿,起道:那儿子就先去了,皇额娘保重凤体,朕明再来给皇额娘请安。 玉儿微笑着挥了挥手:去吧。 多尔衮几不曾进宫,神色稍显憔悴,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凌厉。 臣参见皇上,吾皇…… 多尔衮打了打袖子,正弯腰行礼,福临忙拦住他,关切道:些许子不见,摄政王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你子不好,不用行礼了。 臣多谢皇上。多尔衮站起,退后了一步,拉开了与福临的距离:君臣有别,皇上还是不宜与臣子过多亲近了。 福临眼底咻的一冷,转瞬笑道:摄政王事事为朕考虑,朕真是感激。 走到正的龙椅上坐下,吴良辅及时的送上了一杯大红袍,被福临遣了出去。 摄政王几不曾上朝,今突然进宫所为何事?福临心里虽然不快,可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温润。 多尔衮垂首道:听闻科尔沁的欣颜格格现下正在宫中,所以臣特来一见。 摄政王此话朕怎么听不明白呢?你是臣子,大病初愈后不说来给朕和太后请安,反倒来见什么格格?难道朕在你多尔衮的眼中真的形同虚设么?福临紧握住拳,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 多尔衮闻言,满脸震惊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对皇上,对大清乃是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吴克善是草原显族之一,欣颜又是他的嫡女,后会是我们大清的皇后,份尊贵,臣自然是敬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