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六零一

    石爸爸带着小戴和小关前脚刚走，石mama脸色阴沉下来，极其不满地瞪着女儿，唬得石娇娇拿着抹布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问：“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石mama不说话，冷冷地哼了一声，端起为吃完的羊汤往厨房去，石娇娇木愣愣地目光追随着母亲。唐建宇正从外面进来，跟满脸怒气的丈母娘撞个正着，妇人一言不发，兀自绕开他走了。

    唐建宇迷茫地收回视线，问妻子，“刚刚还好好的，你又惹你妈啦？”石娇娇一听更觉得委屈，“我吃饱了撑得惹自己老娘！饭快吃完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了，问了也不说。”唐建宇前一步，帮忙把用过的碗集起来，说：“纸箱我从车里拿出来了，在你房里。我大致看了一下，你个小松鼠也屯了不少货，这一次是装不完的，挑些最想看的先带走吧。”

    石娇娇嘟着嘴，出神地点了点头，忽然张开嘴，恍然大悟似地呼了一声。唐建宇还未等得及发问，石mama又从厨房返回，带来了一块冒着热气的抹布，“两个人手脚这么慢，快点，我要擦桌子了！”两个小辈对视一样，石娇娇咬了呀下唇，扭身看母亲，道：“mama，你是不是怪我跟小关他们提了以后盘店的事啊？”

    石mama起初是不理的，气鼓鼓地擦了几下桌面，手下骤然顿住，生气地看着女儿，“幸福小灶是我和你爸爸从三轮车做起来的，是靠它养活你大学供你吃喝！这是我们老俩口的，你凭什么说三道四，还大言不惭地说起卖店的事情？”“我……”石娇娇登时语塞，紧跟着脸皮臊得紫红，竟说不出句话，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石娇娇还在组织语言，唐建宇的手轻轻地落在肩拍了两下，石娇娇回看时他对她摇了摇头。石娇娇鼓鼓腮帮，端了一摞脏碗，嗫嚅了一声，“我去洗碗。”夺门而去。石mama也不搭理，极细致地擦着盖着人造革垫层的八仙桌。唐建宇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来，问了一声，“妈，这剩菜剩饭倒在哪里？”石mama顿了一下，勉强搭腔道：“别动，靠着路边小库房外有个红色的塑料桶，村里养猪场晚有人来收。”

    石mama跟唐建宇实在是置不起气来，这不她手里不要的饭菜还没收拾停当，这个傻女婿已经把不怎么清洁又颇有重量的泔水桶提过来了，“倒好了我再放回原处。”石mama抿抿嘴一下下地往里倒残渣，撩着眼皮往外看看，闷声说：“石娇娇在厨房生我气呢？”唐建宇挑挑眉毛，老实地摇头，“没有，是……”“是摔锅子掼盆呗，这不是我女儿嘛！”

    “嘿嘿。”唐建宇尴尬地笑笑，小心地说：“其实，娇娇也是顺口说到的，她心疼你们，绝不是动店里的脑筋。”石mama甩甩抹布，“这我晓得。”唐建宇抿抿嘴，又说：“她问小戴两人，等二老不想做了，敢不敢把店接下来。我看爸爸听高兴的，他好像也有这意思……”这终于说到了点子，石mama直起身子，直视着自己的女婿。

    “我的手腕治不了，也不能做重活，你爸爸有早年落下的旧伤，年纪一天大过一天，也不知道哪天做不动了，娇娇担心的没错，我们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石mama感到有点疲惫，顺势做在凳子，把抹布挂在八仙桌沿镂空的孔里，捏着手腕继续说：“我们私底下早想过了，你们俩是不可能回来接店的，只能看着店里用老了的人，挑个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