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三一零
夏的风热乎乎地扫过城市,所有的生长都到达极限,从凋落的花朵里膨胀出青色的果子。石娇娇站在通域大厦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手里抱着一本黑色的资料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替了白秘书两班之后,张堃常常在不合理的时间派各种事情给石娇娇。比如今明明是周六,一大早就接到张堃的电话,让她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去公司办公室拿资料。 门口广场传来两声鸣笛,石娇娇一看过去,张堃的脸就从慢慢摇落的车窗里显露出来,他歪着头勾勾手,“先上车。”“你不是去外省出差了吗?”石娇娇的问题还没问完,车门已经自动打开,她只好抱着资料坐上了副驾。张堃脸色很差,青青的胡茬爬满了腮帮,有种颓废的吸引力。“张……”石娇娇刚准备话,对方的脸就凑了过来,吓得石娇娇闭上眼睛死死贴在椅背上。 “睁开吧,以为我要亲你啊?”男人给她系好安全带,边发动车子边。石娇娇满脸羞红,怒道:“系安全带我自己也可以。”车子提速极快,男人压着眉眼熟练地cao作方向盘,十几秒之内,已经拐了两个弯,上了长满梧桐的街道了。“想我没有?”张堃看着被日光照得明晃晃的路,突兀地问了一句。 “什么?”石娇娇惊慌地看向驾驶座,“你什么?”男人笑起来眼尾有上扬的细纹,薄薄的嘴唇看起来轻佻又刻薄,“我,一个半月没见,有没有想我?”石娇娇的呼吸都停止了,虽然在越来越频繁的接触中,隐隐感到一种异样,却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直白。 见石娇娇冷着脸不搭腔,张堃抿抿嘴,:“我倒是很想念。”“咝!”石娇娇倒吸一口凉气,先前从皮肤里透出的一点点害羞的浅红色,一下子加深到极限,“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呵。”张堃笑了一声,将车子开进区大门,密密麻麻樱树的树影立刻爬上了车身。“资料就在这里,我要下车。”石娇娇冷淡地,张堃毫不理会,一路开到自己房子所在的楼下。 车子一停稳石娇娇就要开门下车,拉了好几下纹丝不动,只好瞪着上锁的人。“陪我上楼。”张堃的语气不容商量,石娇娇捂住脑门儿,看着挡风玻璃外渐渐走远的孕妇,将语气调到最冷静的状况,:“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让人误解的事,以至于让你这样跟我话。总之我都道歉,请你让我下车……” “石娇娇你知道吗?古板让你与众不同,却很不可爱。”张堃头靠在椅背上,完打了个很大的哈欠。石娇娇不再话,她也靠在椅背上,很认真地看着头顶精致的一排灯。就在不久前的某一,她替周佳琳去定制西服店为他取改好的衣服,谁知穿过半个城市,她汗流浃背地出现在那家店里时,衣服的主人正手握一支香槟,跟店主随意地聊着。 店员穿着得体的整套西装走上来,对狼狈的石娇娇问好,询问她来做什么。石娇娇拿出凭证,自报家门帮上司来取衣服。“啊,张先生现下就在店里,衣服已经包装好,送去他的车上了。”店员觑着远处于他极为尊贵的客人,对客人的下属。石娇娇在舒适的冷气里调整了下呼吸,“那你们把凭证收回去,给备忘录上的联系人打个电话。这样在节省别人时间的同时,也体现你们作为老店的服务水平。” “这……”店员手里捏着凭证,心有不甘又无言以对。“你怎么来了?”张堃从里面走了出来,将细长的酒杯随手交给那个店员,走到石娇娇面前问。石娇娇弯了弯腰,“来取衣服。”张堃脸对着石娇娇,斜看了那个店员一眼,道:“我正好顺路。”石娇娇本来心情很平静,完就要走的,但听了张堃淡淡的一句解释,一路上受的暑气“腾”一下发散出来,莫名就生起气来。“知道了!”石娇娇面无表情地回应,后退一步,快速打开店面拔腿就走。 甚至还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石娇娇就这样乱步疾走在炎热的街头。连锁咖啡店褐色的墙面上吊着装饰花盆,耷拉的花朵在热浪里轻轻颤动。走着走着,石娇娇突然站在原地,回头捂着嘴笑起来。一直跟在身后的张堃也停下脚步,无奈地叉着腰,虽然皱着眉头眼神却温柔,“过来,跟我一起回去。” 司机见两人先后坐到后座,惊讶地动了动眉毛,但也没有多话。“回通域。”张堃着,用食指极快地沾掉了石娇娇额角的汗珠。“拿衣服这些事,不是生活助理的工作吗?”张堃问,石娇娇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张堃碰过的额角,回到:“因为我要去技监局,就省得周佳琳申请外出了。”张堃脸色沉了一下,很快又温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