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晋相会
安顿好赵雍之后,司马望族起身出宫,行至殿外,被人拦了下来。屠彝双手交叉,依靠在墙壁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司马望族腰上的佩带那柄古剑,眸色之中散发出很复杂的感情,既有喜色,又有悲痛。司马望族见他没有恶意,走上前拱手道:“见过屠都尉。” 屠彝的双眼始终盯着那柄古剑,感慨颇多。 “多谢屠都尉手下留情。”司马望族和屠彝交手后,发现自己和他的等级不在一个层次上。自己多苦练十年的剑术,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或者,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赵宫比试,若不是他以性命相博,逼得屠彝弃剑。屠彝只需用三分的实力,司马望族也会输的很惨,甚至丢掉性命。司马望族和屠彝并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交情。然而,屠彝对他不以武力相逼,处处手下留情。司马望族想了很久,心中藏有诸多疑惑。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君上给屠彝施加的压力。 屠彝注目良久,开口道:“这柄剑,你从何得之。” 司马望族按住剑柄,脸色哀伤,道:“这是家父的遗物。” 屠彝闻言,神色动容。司马望族尚未报出家父的名字,耳边忽闻一阵拳风直逼面门而来。司马望族也没料到,屠彝会对自己突然出手,慌忙之中出招迎敌。 屠彝,道:“显赫四方。” 司马望族被他逼得后退了数步,方能稳住脚跟。司马望族,摆好姿势,准备迎接对方下一轮的攻击。他虽知自己实力不如对方,但临阵退缩也非他的个性。既然打不赢,输也要输的体面。 屠彝站在原地,问道:“千军万马,你可曾记得。” 司马望族,道:“你怎么知道,家父用的武功招式。” “像...像...太像了。”屠彝垂下双手,仰天而立,眼眶中包含着泪水。若非司马望族亲眼所见,屠彝这般铁铮铮地汉子,竟然会留下眼泪。 “我早就该知道。”屠彝走向司马望族,情绪异常波动。司马望族见状,误以为对方又要出手,连忙做好防御姿势,但耳边听到一股令人暖心的声音,“望族,我不会对你出手。” 屠彝散发出的语调,宛如是叔叔对侄子说话般。屠彝宽大粗糙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道:“你和他,太像了。” 司马望族猜出了屠彝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忙道:“屠都尉,你认识家父。” “我和你父亲是患难兄弟。”屠彝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儿子。枉我在宫中呆了近三十年,竟然不知,他还有一个儿子,身在宫中。” 赵宫比试,屠彝看见少年手中那柄古剑上刻写着司马两字,神情震荡。这把古剑,乃司马家世世代代相传的宝剑。屠彝曾听司马望族父亲说起过这把古剑对于司马家的意义。所以,当他看见这柄古剑时,他便断定了这个少年与司马家必定有深刻的渊源。 司马望族神行与他父亲的确有几分相似。屠彝见义兄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将他拥入胸怀,泣道:“好小子,你没有丢你父亲的脸。” 赵雍醉酒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君上,韩国大使递上国书。”赵豹一边观察着赵雍的神色,一边继续说道:“韩候康,携太子仓,韩相等随行两百五一人,十日后,出使我国。”赵豹,有意停顿一下,他见赵君没有打断的意思,续道:“五国之兵伺机伐我,韩候不趁人之危,略我土地,与我结盟。五国图赵破灭,尚有韩人之功。今,韩候出使,我国礼节需得隆重才行。” 其他大臣,也道:“臣,附议。” 韩候康先帮了赵国。今,特来赵国祝贺新君登位。面对这样的客人是应该隆重招待一下。天下传闻,当今韩候是个贤能之人。韩国若是有人破周礼、行王道者,非韩候康莫属。 赵雍心想,是什么让韩人不惧魏人长剑,对韩候康也是充满好奇,允道:“寡人,正有此意。如此,辛苦相邦了。” 赵豹,道:“诺。” 韩候康,乃韩昭侯武之子。韩昭侯任职期间,以申不害为相,以术变法,国力大增。然,申不害死后,诸侯国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韩国。多加干预韩国内政。韩国与魏国一战,变法成果毁于一旦。韩候康继位,已无力继续变革图新。唯有在申不害留下的基础上,保住韩国的基业。 秦公赢驷见魏国削弱了韩国的军事实力。趁着韩国国力不稳,实力大减,趁机出兵攻打韩国军事重镇宜阳。韩候武因失其地,闭宫不出,郁郁而终。公元前332年,太子康即位,距今已有数载。韩候康为储君时,魏国南围新郑。韩候康也在这场战争中锻炼了一身胆识和魄力。然,韩候康与韩昭侯不同的是,韩候康懂得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以待发展国力。 此次,韩候出使赵国,一则是为了庆贺赵国新君即位。其次,是为了进一步改善和加强两国的同盟。最后,他还想目睹一下赵国新君,德行如何,进而思考韩国下一步。韩候康明白,韩国地处中原,四面皆是虎狼,若要保住基业,就离不开赵国的帮衬。 韩赵两国,荣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