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灵观月

    夜晚。南疆的村落风平浪静。

    下了一整天的暴风雨也止住了，唯有残缺的茅草屋在岸边显得尤为扎眼。

    “你不该来此处。”

    苏长雪走近林修文旁，看着他独坐在樵岸上，看着南疆族民辛勤修葺着村落，心中五味陈杂。

    “我不该怀疑你。”林修文语气有些缓和。

    “换做是我，我也会有所怀疑，自己的母亲命在旦夕，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

    林修文忽而觉得苏长雪并非如主上那般不近人的清冷，不由问道：“那踏灵草真的对南疆很重要？”

    “孽海花和踏灵草都是南疆的圣物，延续着南疆的未来，你口中的那个老医者乃是魑魅鬼宫的堂主，想来他寻这圣草是想要炼制永生之力的药丸，人的贪，有时是无止境的。”

    林修文皱了皱眉，显然未料到此人竟这般处心积虑，可是转念一想，不由又矛盾了几分，“可我们家一贫如洗，我和我母亲都是普通人，父亲死的又早，他有何可图。”

    “有何可图……呵。”

    苏长雪伸出纤纤玉手，微闭双眼，掌心顿时升腾起一道暗红色的光苗，随后消逝，又道：“你沉下心去，照我这般，凝聚意识，便知晓了。”

    林修文虽不懂苏长雪何意，却也是照做，沉下心，排除杂念，意识凝聚于掌心之中，只觉得一股暖流自体朝手心而汇，忽而一道炙烈的白芒冲天而起，惊得他频频后退，跌坐在地。

    “果然。”苏长雪轻笑。

    “这是我的修为力？”

    “这只是念力，你的念力比普通人要强大百倍，因而修行更是会事半功倍。”

    “江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江湖……是弱强食的地方，倘若你经历过，自会懂得。”

    “圣女……”林修文言又止。

    “你终归不能留在这里，你心有牵挂。”

    苏长雪看了林修文一眼，随后渐行渐远，隐没在飘渺的雾气中，唯剩下一脸深思的林修文。

    “当真要带他走？”

    林俊接过花无悔扔来的酒葫芦，含笑而来，又道：“江湖险恶，或许再历练一番，他的内心便不会这般纯粹。”

    “可是，终归要过这一步不是吗？”

    花无悔也不顾林俊究竟喝不喝酒，仰头将美酒灌入喉中，今只觉得这酒苦涩难咽，他将酒葫芦掷在地上，道：“不出两，他还会回到这南疆，成为这主室的祭司，我向你保证。”

    “我知道。”

    林俊依旧微笑，只是这笑蕴涵着太多复杂的深意，令花无悔生出了几分寒意，他起，道：“得，忘了你边还有个洞察天机的阿雪，我就不在这cāo)心了。”

    “花兄。”

    林俊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将魂识注入到我阿姐意识中，可曾考虑过有朝一，她会真正见到你。”

    “我说过，她接近真相的时候，我定会与她相见。”

    林俊忽而噤言，看向天边渐渐而出的一轮弯月，花无悔亦不再多言，坐在墩平的石头上看着月色，沉默半晌，见那云雾中，林修文孤一人坐在樵岸中，不知在冥想些什么。

    “修文。”

    “花大哥。”

    “如何一人在此？”

    “舒儿让我与她一同去采珠，我不擅水，便一人在此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