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来自过往中的枷锁

    钱泓渝从记事起，身边的小伙伴就对钱泓渝颇为关心，这一种关心之下有一些让小钱泓渝害怕的东西。因为原本应该很陌生的叔叔阿姨不应该对小小的钱泓渝表现出这么关心的姿态。

    钱泓渝的父亲钱永林目前是潇湘市的一把手。而让人感觉到恐惧的是，钱永林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快要十五年了。王珏就算对政府事务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地级市的高层任期一般在五年，最多十年，也就是说，不能超过两个任期。而根据华夏的国情来说，部级以下官员调动频繁，一般一个任期不满就要调动到其他岗位了。这也是我们所看到的最高领导人在不到四十年的时间中可以有超过五十多个岗位的任职体验的原因所在。

    但是钱永林在任期十五年，这已经算是违反组织法了！这种情况在很久以前的乡镇级之间可能会存在，但是到了地级市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要是钱永林能力不行，早就平调到政协养老去了，要是钱永林能力足够，早就往上升了，但是就是这么死吊着，这里面当然是有文章的。

    钱泓渝小时候生活很好。虽然家属大院不如现在外面的一些房子，但是那是一种特权的象征。钱泓渝在院子之中着实享受了一把小公主的待遇。当时和钱泓渝玩得最好是一个叫做丁香的少年，然后就是稍微大几岁的穆轩明了。

    少年人总会过家家，钱泓渝和丁香就扮演者夫妻，少年时光还是很欢乐的。

    丁香的父母来谭秀琴家里做客，丁香的父亲当时是潇湘的市委书记。带着玩笑的口气给两个孩子撮合。这本来是一些玩笑话，钱永林也笑着答应了。但是作为母亲的杨琴在丁香离开之后和父亲吵了一架。

    具体吵架的内容钱泓渝已经不大记得了，但是一些母亲侮辱父亲的话语还是记得的。大约的意思就是父亲一点用处都没有。钱泓渝的父亲秦永林基本上没有反驳。

    稍微大了一点之后，钱泓渝明白的东西更多了一点，才知道原来在家里面能做主的是自己的母亲杨琴而不是那个总是和蔼可亲的父亲。

    自己母亲家里老五，上面还有四个哥哥，但是四个哥哥都是在商业圈发展。杨琴算是体制内的，但是却是教育系统里面的人。钱泓渝的外公是军方的人。因为七十年代天南的边境不稳定，安南战争结束后，钱泓渝的外公作为指挥官就留在了天南，然后也没有回燕京。现在作为国内硕果仅存的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半岛战争和安南卫国战争的老人，虽然一路上都算是划水的那种人，但是资历还在那里。一生最高的荣誉也就是中将头衔，但是现在享受的待遇却是副国级别的存在。这也算是千年媳妇熬成婆的典范了。经过动乱，老人的心已经不在政治上了，两个儿子在国外，两个儿子在国内，都是在商业圈混着。但是年幼的母亲却从政了，虽然是教育系统。这还是老爷子的干涉导致的结果。可是杨琴另辟蹊径，用自己的老公完成自己的政治抱负。按照常理来说，杨琴如果真的想要完成政治抱负的话，断然不会让自己的老公在市委这个不算什么高官的地方一呆就是二十年。

    在潇湘的政治圈里，有这样的一件事情。市长和市委掰手腕，一个人想要走，一个人想要上，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冲突的。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出现在杨琴身上了。丁文武在任期内算是比较厉害的人，成功将潇湘市带领进入全省第二大城市，就算是十几年后的今天，一些市政建设，一些地方政策也是在沿用丁文武的。可是杨琴不知道为什么动用了老爷子那边的资源对于丁文武上升的那个位置实行了空降。而基本上没有到点的丁文武就面临着在原本的位置上再干一次。但是因为杨琴的政治欲望，直接动用了一些手段，将原本一些小问题无限的放大，让一个前途大好的政治新星弄去了党史办。这个地方一般人不清楚，这个地方属于那种有进无出的地方。似然看似级别很高，但是待遇却很差。这一件事情就导致了丁文武在进党史办没有几个月就郁郁而终。丁文武的母亲来和杨琴理论，结果丁文武的夫人也被调整。一系列的变故活生生毁了一个家庭。丁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结果也相隔不久就去世了。丁香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变得极为孤僻，在学校回家途中，被一伙小混混抢劫，最后被杀死。

    钱泓渝当时还在读小学，但是认知方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她看到过丁香最后的样子，那是一双无神绝望的眼睛，从此烙印心间，永不褪色。

    钱泓渝始终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能做出的事情。

    因为这一件事情，院子里的其他家人纷纷搬出了家属院。唯一不肯搬走的就是穆轩明一家人。国内的政治气氛那时候有一些山头主义。作为天南本土的干部在对上外来的领导是有优势的，这是一种平衡。但是穆轩明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去了燕京。天知道他是在逃避，还是真的喜欢音乐。

    等钱泓渝上了初中之后，已经出落得极为水灵的钱泓渝开始收到同学间的情书了。三年时间中因为这个转学或者退学的学生超过十人。这种早恋的问题，初高中自然不会提倡，但是也没有明文规定要处于什么样子的惩罚。但是勒令退学和迫使人转校就太过分了。当时杨琴的母亲还是教育局的领导，但是事情做得多了，杨琴的教育局的身份也渐渐保不住了，现在是潇湘师范学院的一个教授。这个教授还是从教育系统评出来的，而不是学术评出来的。

    杨琴退下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人了。

    这就让杨琴比较受不了了。直接上门将那个女人打了一顿，那个女人都怀有身孕了。事情过后，胎儿流产，人也消失不见了。这件事情最终结果就是钱永林一辈子上升不上去。至于说调到其他部门，这也是不现实了。华夏自古以来都是处于人情社会的状态，有杨老一天在，有杨琴一天不和钱永林离婚，这个调整就面临着困难重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老的权利越来越小，但是个人影响力却在不断的增加着，这就相当的尴尬了。

    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钱泓渝才发现在这个家庭之中，除了自己的爸爸是被安排的，自己也是被安排的。自己高中毕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未婚夫，大学毕业就要和那个未婚夫结婚。关键是那个未婚夫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算是京城那边额一个纨绔子弟。之所以这么快就结婚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时候生孩子，还能让钱泓渝的儿子在进入官场借一把老爷子的力。老爷子现在已经八十岁了，从十岁开始干革命一直到现在，已经很久了，如果钱泓渝不配合的话，估计等不到老爷子的发挥最后的余晖。老爷子是不赞成杨琴这样做的，对杨琴的一些做事手法很不喜欢，但是老爷子不喜欢不代表着艳琴不能使用老爷子的影响力。就像现在，很多人巴不得老爷子早点走，但是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都是要对老爷子恭恭敬敬，在护理和调养上面不敢有任何差池！

    “外公在我读书上面帮了我很多，不然我很可能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被抓回去了。”说到自己的事情，钱泓渝情绪很好，放佛是看开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