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情愫难藏
这“安神之药”的力度倒是远大于南吴熏早已计划的那样,苏靳慕本就是血气方刚之际,这安神之药便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让苏靳慕早已无法控制得住。【】 苏靳慕忽然拽过墨香儿,他的眼里烈火中烧。墨香儿念着苏靳慕是北王的身份,也不敢挣扎,怕伤了他,便顺着这股力道靠在了苏靳慕怀中。 苏靳慕忽然抬起墨香儿的下巴,墨香儿两双眼神已经闪着泪光,她不知晓自己是觉得委屈还是心疼苏靳慕如此痛苦不堪。 “柒爷。”墨香儿的声音极小,且轻柔且细微。 苏靳慕看着墨香儿的眼睛,心中忽然一阵刺痛。苏靳慕的心中忽然响起一声:苏靳慕,你不能动她! 苏靳慕忽得松开墨香儿。他喝了一声,似乎是为方才的举动而愤怒不已。 墨香儿看着苏靳慕,心中慌乱不已。她索性半跪着,而双手又无处安放。 苏靳慕的青筋因为强忍着胸中奔涌的热血而爆起,像是一条又一条青蛇盘踞在他的额头与脖颈上。他握紧拳头,手心里已经滴出汗来。他不敢看向墨香儿,只合上双眼,让自己强忍下来。 墨香儿见苏靳慕如此痛苦不堪,心下也一时间未有他法,她见苏靳慕已然合上双目似是并不想要见她,她便起身而来,往后退了几步。 一阵guntang再次袭来,苏靳慕被这股体内翻涌着的热度冲破了双眼,他只瞪着墨香儿,眼里是墨香儿从未见过的血红。墨香儿被苏靳慕这眼神吓得双脚不能再多退后一步,还未等墨香儿站稳身子,苏靳慕便像是燃起了性子的猛虎一般,向墨香儿扑了过来。墨香儿被苏靳慕这样剧烈的转变惊吓不已。她的身子往后倒去,苏靳慕也随着她倒了下去。只是墨香儿并未摔在地上,苏靳慕用他尚存的清醒,翻身过来,让墨香儿倒在他的身子上,而自己却硬摔在了地面。 只听得苏靳慕疼得低沉一声。 在如此猛烈的“安神之药”催发下,苏靳慕还能想着墨香儿的安危。就连苏靳慕在方才片刻的清醒之时,竟然也被自己方才的举动吃惊不已。 墨香儿看向身下的苏靳慕。 迎上他的目光,也不知是为何,她忽然觉着心中有些悸动。 “柒爷,你怎么样了?”墨香儿关切道。 她起身而来,苏靳慕摸着后脑,不过这一疼痛,并未有让苏靳慕彻底清醒过来。墨香儿握住苏靳慕的手背,只一接触,苏靳慕便翻身而起,紧紧扣住墨香儿。墨香儿已经不能推开苏靳慕了,她摇着头。 这并不是香儿心中的柒爷,柒爷究竟怎么了?柒爷如此失了心神,竟然对自己毫无礼节风度,与从前那个香儿心中的柒爷大相径庭。 墨香儿心中猛然觉着似曾相识,难道? 墨香儿想到曾在客栈被人下药之事。 对不起了,柒爷。 墨香儿并不敢往下想去,情急之中,她猛然一掌打向苏靳慕。苏靳慕的手渐渐从她身上松了下去,他的身子一倾,便躺在了墨香儿的臂膀上。 看着自己眼前的苏靳慕,墨香儿眼底闪过她也并不知晓的光亮,只把苏靳慕平放下来,她便推开殿门。 “北王今日夜里忙于边疆事务,不想让人打搅。你们先退下吧。”墨香儿对门外之人道。 门外之人俯首道:“是。” 总管太监李唯命人抱了一床薄被过来,只放在了墨香儿手上,便也退了下去。 墨香儿关上殿门,苏靳慕安静地躺在一床绒毯上,墨香儿脚步轻盈,听不见半点声响。她走了过去,将薄被盖在苏靳慕身上。 苏靳慕脸上的guntang渐渐消散,墨香儿守在苏靳慕身边,悉心照料着。 墨香儿心中只等着苏靳慕醒来问罪与她。 等到苏靳慕安然睡去之后,墨香儿便有些松下心来,加之这夜里的困倦,她便也合上双眼,在一边趴着睡了过去。 因这薄被也在苏靳慕身上,墨香儿和衣而睡,身上未有何温暖之物,一冷起来,便蜷缩了身子。 这一个夜晚,苏靳慕除了偶然发热之后,并没有再次醒来,不知不觉中,墨香儿竟然也在苏靳慕身边彻底睡着了过去,她的侧脸对着苏靳慕,两人在愈发微弱的灯光中,都进入了梦中。 因为累了一夜,墨香儿这一睡便日上三更。 两人都太过疲惫,一直到了殿外有了写声音,两人才相继睁开双眼。 苏靳慕先于墨香儿醒了过来,苏靳慕脑子晕晕沉沉,他摸着自己的肩膀,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这一夜起来,周身不适。 苏靳慕看向墨香儿时,陡然记起来昨日夜里之事,他摇了摇头,脸上也并未有窘迫之意,他看向墨香儿道:“昨日之事,是我有愧于你。” 墨香儿匆忙起身,忙去扶起苏靳慕。 苏靳慕拉着墨香儿的手便起了身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经历过昨日之事,苏靳慕虽然面上一如寻常,可是这心中还是不知与墨香儿需要解释些什么。 “请柒爷恕罪。”墨香儿忽然跪了下来道。 苏靳慕忙拉住墨香儿道:“这是为何?昨日之事是我之错,你何罪之有?” 墨香儿低着头,只轻声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 苏靳慕听得不是清晰,加之墨香儿也有些难于开口,又吞下去几个字,苏靳慕自然是又问了一遍。 “柒爷。”墨香儿抬眼看向苏靳慕。 苏靳慕看向她,等着她说话。 “柒爷的肩膀可是觉着疼痛?”墨香儿轻声道。 苏靳慕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似乎确实疼痛。 墨香儿深呼吸一口气道:“柒爷,昨日香儿见柒爷身子不适,怕柒爷伤了自己,便动手打晕了柒爷,可是香儿也是情急之中才这样做的,香儿迫不得已,还请柒爷恕罪。香儿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香儿一定会找到更好的法子。” 苏靳慕听了墨香儿稀里糊涂说了这些话,前几句倒是听得一些,可是这后两句,苏靳慕倒是听得仔细。 “还有下次?”苏靳慕不经笑了出来。 墨香儿忽然脸颊绯红,她立刻低垂着头。我怎么能这样说?真是脑子糊涂了。 “未有下次了。香儿还有一事,要请北王恕罪。”墨香儿道。 苏靳慕笑道:“又是何事?” “柒爷可是觉着这后脑有些疼痛?”墨香儿谨慎道。 苏靳慕闻之后,便摸向自己的后脑,只觉着这后脑倒是肿了一块。 “香儿昨日还让柒爷摔了。”墨香儿轻声道。 苏靳慕忽然回忆起来,昨日是怎样被摔的。他不经咽下口水。 “对不起。”苏靳慕忽然轻声道。 墨香儿眼神有些怔住,苏靳慕竟然向自己道歉。 “这事并非柒爷之错,也非香儿之错,这错在于……”墨香儿忽然停了下来。 昨日忙于照料苏靳慕,竟然未有去思量为何苏靳慕会如此。墨香儿忽然想起来昨日南吴熏让自己在苏靳慕的饮食之中放入了一包药,墨香儿忽然蹙眉,难道是那药有问题。 只是熏儿为何要这样做?而我差一些便害了苏靳慕,也差一点害了自己。 “在于何人?” 苏靳慕认真看向墨香儿,墨香儿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下去。 “这昨日的饮食定然有些问题,奉我之命,去传召王太医进大殿来。”苏靳慕对墨香儿道。 见墨香儿方才的举动,苏靳慕定然知晓墨香儿已然知晓了这下药之人是何人,他并未有意想让墨香儿去传来王太医。只是想着如此一来,墨香儿定然不会去传王太医,或者他还能从墨香儿口中知晓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苏靳慕所料,墨香儿并未离开殿中。 “柒爷,不必劳烦王太医了。这下药之人,香儿知晓是何人。” 墨香儿说得忐忑。倘若苏靳慕下令彻查,那所有人便知晓了这是何人所做,纵使自己愿意担下这一切,苏靳慕也定然不会相信。 墨香儿知晓,她不能和盘托出,这样或许才会有一丝转机。 “此人是香儿。”墨香儿轻声道。 苏靳慕眼底虽然有些震惊,不过他随后挥了挥手道:“此人并不会是你,倘若是你,你怎么会甘愿如此……如此冒险?” 墨香儿看着苏靳慕,心下一急便脱口道:“是香儿一人所为,与他人未有一点关系,请柒爷不必在彻查下去。” 苏靳慕有些不懂地看向墨香儿。你到底是为何人在开脱? 苏靳慕合上眼来,他深吸一口气道:“是谁派你这样做?” 墨香儿忽然惊住道:“并非他人,是香儿一人所为。” “你能担下这重罪?” 苏靳慕初次对墨香儿的语气中加了一丝怒气。 苏靳慕收回话来,他振袖转过身去。 “我可以答应你此事不再深究,但是我心里明白,此人并非是你。香儿,你既然是我的近身侍卫,便得担好这一份职责。”苏靳慕沉下心道。 墨香儿心中愧疚不已,她也并不知晓自己昨日居然会这样做。 “多谢柒爷。”墨香儿拜礼道。 “你先出去吧。昨日之事,你也不必再想。”苏靳慕道。 墨香儿点了点头,便从昭扬殿里离开了。 苏靳慕坐了下来,案几上的渍迹已经被墨香儿擦拭干净,他看着身边自己昨日盖着的那床薄被,这才想起来,昨日夜里墨香儿什么也未有遮盖,便就这样和衣而睡了。 他看向墨香儿离开的方向,忽然想起来昨日王后曾来过这里。他心中已经知晓了墨香儿是被何人利用。 墨香儿对这事浑然不知,她却愿意担下这重责。加之这宫中能有能耐得来这“安神之药”之人,又能让墨香儿拼命护着的人,应该只有她一人。 远我身者,我偏爱之。 苏靳慕从怀中掏出木鱼钩手链,他也不知为何,此刻想要抓住它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