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几则
梦 总是喜欢怀旧。前几天,又梦见旧时光。那是,跟外婆在淋菜。勤劳的外婆种了很多菜,而我总是在偷懒,最口渴的是芥菜,浓绿的叶子总是经不住日晒,当我在溪边提水的时候,我总是理解不了它们的*。水是生命之源,焦渴的土地需要滋润,一整天的曝晒,足于让你们死亡。萎缩的叶片,向我们倾诉着你们所遭受的非人待遇,为什么?从野草到良莠的进化会有这么漫长的岁月。清炒,或是滚汤,总是带一点点微苦,在夏日的炎热里,尤其开胃口。坡底的鲁箕,很想与你们作伴,可惜,你们绝不是同一种族。蔓延的,生命力强的,未必是实用的,试问问,鲁箕(南方的类似碱蓬的植物)能煮来吃么? 桑拿天 这种天气,在家就可以享受桑拿。只要不开空调,坐在凳子上发会儿呆,整个人就汗涔涔的了。有冻啤酒还好一点,没有的话,头脑也混沌了,坐在那里,动也不想动,出了几次汗以后,周身粘稠稠的。晚上绝不敢太早冲凉,只能在临睡的时候才冲。是天气变极端了呢,还是人被空调骄纵惯了?无从而知。 蝼蚁般的人儿,在天地的大蒸笼中忙忙碌碌,难于找到阴凉的地儿栖止。即使是浓荫下,热浪也丝毫不减热情。发明空调的人真愚蠢,岂不知热始终是恒定的,你把热从房子里赶出来了,但热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人便得享受极冷极热的极端天气。而且,久呆空调房是很不健康的,在太阳底下劳作的民工们才是最健康的。有空还是出来多出出汗吧,且不论高温补贴能不能惠及你身。 遥想当年山居的日子,炎夏时节,天气可能更热,但还没到令人难受的地步。一到傍晚,清风徐来,坐在檐下闲谈,只需轻摇蒲扇。晚上睡觉,还要盖一层薄被呢,否则会感冒的。 摸鱼儿 彪悍的阿福虽不高,但那身板是没得说的,可惜他学不来香港电影中的那个桥段:识跳个喔!随即胸肌跳动几下。不过学不来也没关系,淳良的他极少打架。 夏日里,他常常跑到我家来玩,偏午的时候,劳作回来,大家肚子都咕咕叫了。阿福手提鸡擒,咚地一声跳进我家池塘里,先用水泼泼身子凉快一下,然后就开始捕鱼了。在他的捣蛋之下,整个鱼间乱了套了,鱼儿乱窜,泥水浑浊,扑扑之声不绝于耳。他端起鸡擒往鱼多的地方罩去,鱼儿随即匿往别处,撞得葫芦架也快要塌了。哎哟!阿福怪叫了一声,原来有条大鲩撞到了他脚上,他从水中抽出脚来,只见黑紫了一块,而鲩儿竟然没事,不知所踪。折腾了大半天,只抓到几条鲤,而且是镜鳞的(就是有大块地方没鳞片的,rou没这么好吃),期间还有一条鲤嗖地飞出池塘,窜到溪流中去了。我有点儿扫兴,而阿福却喜孜孜地杀鱼去了。他急不可待地剖开鱼肚,在内脏中翻找了一会儿,拈起一小串浓绿色的东东,咕嘟一声吞到肚子里,有点甘,他说。 很快,一盆汤色浓白的鱼rou煮好了,鱼鳔儿载浮载沉,鲜味儿直冲房梁。于是,大家起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