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领悟
对大人来说,孩子的成绩说明一切,徐光华夫妻高兴之余,心怀愧疚,记起年前说要给徐山买电视机来。 原本徐光华如果在外经商,这是一件简单而顺理成章的事情,恰好下半年没有出去。看徐山猴挠虎跳拳打完,又去练字,没有任何其他孩子的娱乐,心疼不已,商量在春节前把电视买回来。 他们问徐山的意见,是想提前让他开心,结果徐山仍然沉迷在修行世界,丟一句随便就走,继续提笔书写。 燕燕已大,交给徐山也从未出过差错,隔日夫妻二人就赶去县城,顺便采购年货。 冬日阳光正好,略有寒风。徐山将桌子搬在院子,再三吩咐丫头就在身边玩耍,不要乱跑,丫头点头答应,做成人口气道:“哎呀,你好烦,自己去玩写字吧。” 徐山失笑,摇头提笔,心神一收,已然灵台高坐。 落笔处如高峰之坠石,石破天惊,隐约力透纸背,横如千里之阵云,竖似万岁之枯藤,不阔不狭,疏密停均,肥而不肿,险中带峻,却是欧阳询的楷书。他运腕不停,灵觉漠然俯视,测度其锋,其力,其势和布局。 仿佛一位将军,毫不关心具体战场的个人生死,战事如棋,人如棋子,漠然地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一张纸写完,他“本我”回归,试图寻找刚才控制自己书写的灵觉或灵觉分支,但毫无所得。 他下意识寻找丫头,却发现院子空荡荡,苦笑小家伙真会乱跑,高声叫喊,没有人应声。心中一动,再次灵坐高台,周围几十米的声音入耳中来。 仔细辨别,在田间池塘传来扑打水声,心中叫遭,动若脱兔,跨步就接近两米,驰若飞电,瞬间赶到池塘边。里面的情形让他心神为之一夺,口里悲鸣燕燕,径然跳入水中。 原来丫头落水,幸运的是冬日棉衣棉裤,尚有一些浮力,她脸朝水下,手脚挣扎扑腾,仿佛成了小船的浆,愈划愈远。 徐山赶到她身边,捞将起来,丫头已经被呛了水,脸色通红,咳咳声里吐出水来。他回到岸上,用前世所学的急救方法,让燕燕俯身于自己膝盖,轻轻拍打背部。 一会丫头的哭声传来,徐山反转抱在怀里,可怜的丫头委屈和害怕,抱着他的颈子不放,继续哇哇大哭。 快步回到家中,徐山给燕燕将衣服换上,过程中自责不已,后怕万分,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双眼微红,不敢想象要是丫头因此去了,父母和自己这一世如何度过。 丫头看徐山不停打自己,慢慢停止哭泣,弱弱地道:“哥哥,你莫怕,我不告诉爸爸mama。” 徐山眼泪终于忍不住,噗呲下掉,亲丫头的脸,哽咽道:“燕燕,对不起!对不起!” 这件事情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理当是天道作祟,有很多地方值得并且需要琢磨推演。 但徐山有了另一层明悟,天道莫测,自己对其干扰带来的反噬之力,不但影响自己,也影响身边之人。自己的这种干扰并不一定会比前世更好,说不定某日就会与亲人再见。 他内疚,却有口难言。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珍惜与亲人、与自己在意的人和在意自己的人,每一次相处,让他们开心,就算某日自己不在了,也能有个美好的回忆。 他们或许不会知道有人回溯时光三十年而来与他们相聚,但希望他们能够在回忆自己时,说一声,此生能遇到徐山这孩子,真好。 所以,那种疯魔般的修行,让它见鬼去吧。 他这般想明白,将自己的衣服也换上,抱着燕燕来到院子。日光照在他俩身上,暖洋洋,某种温馨与爱意在徐山心里洋溢,对丫头说,走,哥哥带你找jiejie玩,她可有很多糖。 丫头笑出两弯月亮,狠狠地点头。 于是,徐山锁了房门去何苗的家里。何贵仁还在坐诊,干妈李琼玉喜笑颜开地接过丫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何苗眼看就要长大,她身边孤单单的,十分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惜老何的身份挂在那里,计划生育的高压线不敢碰。 何苗惊喜异常,上学期徐山从没主动找过她,整日昏昏颠颠,还靠自己伺候。这冬日午后,梦里的那浓眉少年,站在阳光下,眼光清澈,冲她温暖地笑。 她秀眼微红,所有委屈随风散去。扑将过去,低头依偎在徐山身边,巧目盼兮,嘴角的小酒窝愈深。 徐山额首,还是怕她喊“欧巴”,签她的小手,去找骗子师傅。 何苗的肤色是牛奶的白,粉嫩似水,脸型和其气质与韩星崔智友愈发相似。徐山有时候忍不住奇怪,这样的美女,当年怎么没有印象?她未来要嫁到何方?便宜哪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