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人去民政局，同排队登记的一对情侣中的年轻姑娘对林霜的“头发”十分感兴趣，不停地夸着这头发看起来真柔顺，又长又直。 还十分羡慕地问她用的什么洗发水什么护发素。 林霜笑得有点尴尬。 她要怎么说这头发其实是假的，这样柔顺黑亮的头发与她之前的一头长发完全没法相提并论，可她现在没有了。 然而让她措手不及的是那姑娘突然凑过来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林霜浑身一震登时就有些慌张，出于本能地就急忙想要躲开。 却不想那姑娘的手指竟被林霜的假发勾住，她这么一躲，用力一扯头上的假发直接被拽了下来。 掉在了林霜脚边。 画面瞬间被定格，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一些凉风穿过林霜那不过耳的稀疏短发，头皮一阵发凉。 林霜呆住了。 那姑娘也呆住了。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林霜，各种各样的眼神，有好奇有怜悯有惊恐甚至还有类似幸灾乐祸看笑话的意思。 也是，她现在这样难看，可站在她身边的沈慕寒却那样耀眼，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他们那么不搭。 没等在场人回过神沈慕寒已经不动声色地弯下腰捡起了假发，他平静地抖了一下灰尘，侧头看向林霜的眼神是极致的温柔宠溺。 从始至终视线都没有从林霜身上移开一秒。 他微微俯身很认真地给她戴上假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把将她揽过去紧紧护在怀中。像是护着自己最爱的宝贝。 只这一个动作林霜就一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温暖包围，假发掉落的一瞬间涌上来的自卑歉疚也因他这一个动作烟消云散，她吸了吸鼻子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既然他都不在意她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她在乎的不是她是什么样，也不是她在别人眼里什么样，她只在乎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 若他心里有她，管他天下人白眼相待。 沈慕寒没有什么动作他也一句话没有说，但原来那些细细碎碎议论的声音都一瞬间低了下去，那些让林霜不高兴的眼神也都没了。 很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那不小心将她假发扯下来的姑娘还一脸呆滞的表情，她旁边的男朋友总算反应过来干笑着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们太莽撞了，真是十分抱歉” 他推了推那姑娘。 陌生姑娘这才猛然回过神，她红着脸尴尬地看了看沈慕寒又望了望林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别在意啊” 沈慕寒微微压下睫毛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也依然是那副平静无澜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可他确是生气了。 这两个人让林霜那么难堪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抹掉的，他虽然不会怎样跟他们过不去但也不会说没关系。 不可能没关系。 没法不在意。 姑娘和她男朋友更加尴尬。那年轻的小伙子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十分客气地递给沈慕寒。 沈慕寒看了一眼，没接，“我不抽烟”。 看沈慕寒面无表情似乎不像是客气话，那人只得干笑了两声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 林霜看这气氛僵得不行只好笑着打了个圆场，“没关系，他不怎么爱说话，你们别介意” 对面两人这才如释重负般连连摆手，笑得十分不好意思，“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们的错” 当天领完证回去林霜就发现她爸妈特地把她的房间费心思装饰了一下，俨然就是个新房。而她的房间不小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林霜迅速烫红了脸。 之前都说好先把证领了暂时不办婚礼等她身体完全好再补办，她也就暂时还和爸妈住在一起，林霜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洞房这种事也推后了。 或者她爸妈的意思不是让他们现在就洞房？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问她老妈就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当心着点” 当心什么啊喂？ 林妈说着又摇了摇头，“小寒那孩子还是挺有分寸的，你也要注意着点知道吗？” 所以她老妈的意思她比较饥渴？ 林霜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她老妈带上门就脚步轻快地下了楼，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跳突然就砰砰砰地不受控制，耳边甚至还隐约能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 光是听着这水声想到沈慕寒在里面，她就止不住地浑身燥热，烦躁地拿毯子包住头，又将自己裹成一条细长的小粉虫。 她想揉头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头发，只得转而往脸上揉。 有脚步声，房门轻响，林霜身体一僵急忙放下手趴到床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属于沈慕寒身上的清凉的味道瞬间钻入她的鼻尖，她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她紧紧闭着眼睛生怕沈慕寒发现她没有睡着又怕他没有发现，矛盾得她自己都不知道想怎样，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床榻明显的往下沉了沉。 她的心也就跟着往下沉了沉。 他的气息迎面而来。 睡到了她身侧。 灯灭了。 林霜整颗心都揪到一起，身体紧紧崩着，她不敢呼吸心跳如擂鼓。 好一会儿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他支起身子撑在她身体上方，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灼热得叫人心乱。 “睡着了？”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没有走，依然那样近距离地望着她，林霜的心跳顿时快了好几个节拍，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他没有发现她醒着，他发现她醒着。 但似乎后者占了百分之五十一。 然而沈慕寒顿了片刻之后真的将身子从她身上移开，缓缓躺到了她身侧，他气息渐渐远离的一瞬间她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她渴望着他。 渴望着他给她一点点亲密的触碰。 可他真的就那样走了，他是真的没有发现她在装睡，还是她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他其实没有那么地想跟她接触。 就在林霜绝望地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灼热的大掌突然抓住她小巧的肩膀，她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用力一扯，然后他翻身而上牢牢压在她身上。 他低头望着她，漆黑的瞳孔表面平静内里却已经暗潮汹涌。 林霜直接懵掉了。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又凶猛，她只能迎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纵是无底深渊她也一脚踩了进去。 “你做什么？”她一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 沈慕寒低头靠过来，很近很近地贴在她耳郭上，声音潮湿而魅惑，“你好像有心事” 林霜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沈慕寒却并没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他很温柔很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耳朵，被他亲过的地方似撩起烈火。 “你想不想我？”他的声音开始低哑，像是用力压抑着什么。 林霜懵了一下，她已经完全没法思考，听他这么问她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沈慕寒似轻笑了一下，“我说的……是这个” 是什么？ 林霜还在疑惑猛然被他压过来紧紧堵住了唇，他的吻灼热而缠绵，每一下都似要将她拆吃入腹，他经过的地方灼灼地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