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残忍的拯救
在听了高斯的解释之后，天翔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高斯不愿使用、甚至是不愿提起。 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救人的技能，就算是以命换命，也可以随便找头怪兽来换，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抽取生命力的过程并非毫无感觉，不管是不是强行抽取，对被抽取者来说那都是最痛苦的事情，抽取过程中，每一根神经都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刺激，身体脱水、肌rou萎缩力量和五感渐渐丧失······唯有痛苦会一直持续到最后，直到被抽取者彻底失去意识。 而且，因为生命力的流转非常复杂，抽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起来，生命力的抽取，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也因此，让被抽取者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的抵抗情绪，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说，抽取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就算在中途发现被抽取者出现抵抗情绪也不能停下，只能等到把他的生命力完全抽完之后再废弃这些生命力······ 如果这些就已经足够残酷，那么高斯后来所说的条件，就完全让天翔和诸星真几乎放弃了希望。 由于宇宙法则的限制，生命力的抽取和注入，还有着严格到不人道的条件。 首先，是生命力的数量，这直接关系着人的寿命长短，一般来说，虽然通过力量的突破可以后天增加生命力数量，但是以外界注入的方式增加生命力数量，却是真正触及宇宙法则的行为，会受到宇宙法则的永远制裁，其制裁力度恐怕比找上贝利亚的制裁者还要恐怖数倍。 也就是说，赛文在受到致命攻击之前所剩的生命力的数量是一个定量，使用后期注入的生命力，绝对不能超过这个量，不然赛文就会受到宇宙法则的永恒制裁。 再者，就是生命力的质量，或者说强度，这个和人的身体健康情况息息相关，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数量相等，正值青年的赛罗的生命力质量就要远超赛文，如果注入赛罗的生命力，赛文就会持续处于异常的亢奋状态，甚至失去理智，反而又大大加快生命力的消耗；反之，数量相等，皮古蒙的生命力则是大大弱于赛文，如果注入它的生命力，赛文毫无疑问会终年卧床难起。 而这一切，自然都是为了顺应宇宙法则，维持宇宙平衡。 换句话说，想要拯救赛文，就必须牺牲一个和赛文年龄相仿，实力相当的人，而且他必须自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就算承受再大的痛苦也绝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后悔之心。 这······才是真正的一命换一命！ ，根本就不是一个用来拯救的技能！可以说，它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使用的可能！ 在这之前，天翔原本以为，复活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别的不说，他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的电视里面，奥特曼就算是被分尸也能马上复活。 但是在这一刻他才猛然醒悟，这里不是他所看过的特摄剧的世界，而是一个真正的真实世界，回顾贝利亚的记忆，在那个战争时期，最多只有过重伤痊愈的例子，从未有过哪个奥特曼死后还能复活的，现在的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在这个真实世界，不管是艾斯还是雷欧又或者是泰罗还是任何一个奥特曼，就算面对再恐怖的敌人，也绝没有真正的死过，更不用说什么断肢、分尸。 真实世界······复活，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 直到深夜，天翔才得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而真，在和高斯交谈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 是他曾经憎恨、曾经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父亲。 是他如今为自己的迟钝而深感愧疚、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的······父亲。 这是何等的嘲讽啊······曾经的他眼里只有父亲的冷漠与抛弃，心中只有对父亲的憎恶，而当他终于发现那道一直伴随着自己长大的温柔而内疚的目光，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终于在他的温柔之下渐渐明白何为父爱，渐渐察觉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的无声之爱的时候······他却已经回不来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天翔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后来加订的隔壁房间时，却见到武藏正在看着日月辉发呆。 “怎么了？”反手把门带上，天翔问道。 “啊？啊······没什么，只是······挺震惊的吧，”正在发呆的武藏被天翔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镇定下来，又低头看着日月辉，“没想到，高斯居然拥有这么······残忍的技能。” “是觉得与他的仁爱不符了吗？”天翔闻言一笑，拍了拍武藏的肩膀，“放心吧，高斯本人不是从未使用过吗，而且显然也非常厌恶这个技能。” “嗯······”武藏点了点头，终于将日月辉收起，又问道，“那个······天翔，你们是我们的同伴对吧。” “算是吧，”天翔微微点头，随后有些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心情不好啊······趁早睡吧，一觉起来就会好很多的。” “嗯······”武藏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见武藏似乎没有睡觉的意思，天翔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不敢跟我这个大坏蛋睡一个房间？” “啊！不是不是！”武藏闻言连忙摆手，但还是忍不住后撤了两步，“那个······只是······” 看着武藏明显有点害怕又不敢说自己不自在的样子，天翔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好转，说道：“不睡觉的话，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好在这个宾馆晚上并不关门，房间卡同时也能打开大门，两人走出宾馆，深夜的街道显得萧条不少，偶尔有一辆辆车驶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那个······”走了许久，武藏终于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气氛，开口道，“你的脚······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没事，”天翔瞥了瞥嘴角，但速度依旧没减，“疼痛，可以使人冷静。” “······慢一点吧！”武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拽住了天翔，“不要伤害自己了！” “武藏，你果然善良的可怕啊······”天翔摇了摇头，震开武藏的手，继续向前走，但是速度还是慢了一些，“武藏，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武藏依旧跟在天翔身后，不过两人的距离却是拉近了不少，“大概······是拯救怪兽吧？大家一起和睦相处、彼此心灵相通······大概，这就是我的梦想吧。” “是吗？”天翔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是报以单纯的恶意的怪兽呢？” “什么······意思？” “不是有着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没有什么人cao控，更不是被逼不得已······只是报以单纯的恶意，想要让人类灭绝的怪兽，”天翔转身，走进一个小公园，“面对这样的怪兽，你还会想着拯救，而不是消灭吗？” “我······”武藏跟在天翔身后，低下头，眼前浮现出以前的几次战斗，“我不知道······” “如果这头怪兽的智商也能媲美，甚至是超过人类，而且确实拥有着将人类完全毁灭的力量呢？”停在一处儿童设施前，天翔没有给武藏留出什么思考时间，马上接着问道。 “我······” “如果其他条件不变，这头怪兽不是剩余地球，而是来自宇宙呢？”这一次天翔连话都没让武藏说完。 “······”武藏怔住了，良久，才愣愣地说出了三个字：“宇宙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翔默认了武藏的话，再一次问道，“你会怎样？” “我······我······”武藏“我”了半天，似乎经过了一番比较痛苦的挣扎之后，才终于喊道，“我会拯救！之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就那样将威胁人类的宇宙人消灭，我应该要拯救他们的！” “拯救？是拯救他们，还是拯救人类？”天翔却是摇了摇头，“那些宇宙人，那些对地球报以恶意宇宙人，根本不需要你的拯救。” “！！！！” “你的梦想，是和所有生命和睦相处，是吗？” 武藏闻言，木讷的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这个梦想，对现在的你来说，太可笑了，”天翔走到武藏身边，按住他的肩膀，“以拯救宇宙人的名义，强改他们的意愿，最终拯救地球人，这样的拯救，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 “武藏，你的梦想，和你的温柔，都是我所钦佩的，”转头看着已经陷入迷茫的武藏，天翔轻声道，“只是，慈爱，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好想想吧。” 如果可以，天翔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武藏施以如此的压力，但是，如果按照原先的剧情发展，卡欧斯头部马上就会发起总攻，最终大战迫在眉睫，再加上还有黑影的搅局······如果武藏还想原来一样，一直迷茫到最后才找到自己的答案，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他很有可能根本活不下来！ 黑影的力量神秘莫测，他带给天翔的压力远超当初的制裁者，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告诉他，，这恐怕是一个他出尽底牌也难以战胜的敌人，真要开始战斗，他根本就顾不上高斯和赛罗。 武藏必须在战斗开始之前走出迷茫，找出属于他的最终答案。 天翔没有想到的是，只是第二天，他的担心就已经应验。 “是，我明白了，马上返回基地！” 清晨，天翔提着在外面买的早点走进屋，却见武藏挂掉通讯，正在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怎么，有任务吗？”天翔见状微微皱眉，这种情况让武藏去战斗实在有些不妥。 “是的······对卡欧斯头部的最终歼灭战，”武藏拿起桌上的日月辉，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马上放入暗兜，拉上拉链，“总部准备一举消灭P87区域的卡欧斯头部。” “是吗，这么快啊······”天翔点了点头，结合原本的剧情，在脑中瞬间考虑了十余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回过神来的时候，武藏已经绕过他走出了房门。 “等一等！”天翔叫住武藏，将手中的一个袋子扔给他，“空腹战斗可不好······你可一定要想好了，战斗一旦开始，就没有再让你迷茫的时间了。” “······嗯，我明白！” 目送武藏跑下楼，天翔转身走到隔壁门前，敲了两下门，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天翔一撇嘴，抬起脚来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里，诸星真背对着天翔坐在床的一角，床头的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样子是一晚上没睡。 “伤感也要有个限度，”天翔将手中的另一份早点扔向诸星真，早点砸在真的后背，后者微微转头看向那个袋子，“与其在这里消极，不如趁早解决这里的麻烦，然后回去找一找其他的方法。” “······” “这里可是，赛文曾经拼死守护的地方，你可是他的儿子！”天翔一边打量着已经没救了的门框，盘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一边关注着赛罗的反应，“赛文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就是能复活他也没脸复活！” 真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快速拿起身边的早点。 天翔微微一笑，说实话，他没想到，以赛罗的坚强竟然会有这么迷茫的时候。 不过好在，一切迷茫都是暂时的，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一道七彩光芒飞速射向地球，不远处，一个身着蓝白轻甲的宇宙人看着疾驰而过的光芒，快速起身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