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铭远开着他的长安福特，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掌握方向盘，不时地骂着别人乱开车。

    张铭远做为一个老ZQ人，开车有ZQ人显著特点，随意压线，随意变换车道，喜欢闯黄灯，一般开新福克斯的人，心中都藏着一个赛车手的梦。在路上，经常把双车道开成三车道，然后自己怎么不遵守规则都是允许的，但是别人稍微有一点不遵守规则就是一阵乱骂，开车开得比自己快就是“要赶去投胎吗？”开得比自己慢就是“受不了这些黄棒。”如果开得和自己一样快就是“咋子，你还想超我车吗？”

    岳胜利问：“远哥，黄棒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叫我老张吧！远哥听起来怪古日筋的。”张铭远这种老ZQ人，是不会说普通话的，他们说普通话就是卷个舌而已，方言还是一句都不会少，俗称“川普。”

    张铭远把岳胜利带到一家梯坎小酒馆，馆内的装修是返的民国时期的装修风格，墙上有许多ZQ言子。从上面岳胜利知道“黄棒”其实是新手，不熟练的意思；天棒是自以为是的意思；sao棒是骂人的话；棒棒是一种职业。在ZQ方言里，有种幸灾乐祸叫“该背时”，有种舒服叫“巴适”，有种瘦子叫“豁飘”，有种帅叫“撑抖”，有种行为叫“妖艳儿”，有种吃饭叫“窝粒”，有种女人叫“堂客”，有种客套话叫“随便整”，有种打算叫“我麦到起~”，有种鞋子叫“孩子”，有种裤子叫“摇裤”，有种人“黑锤子”。

    “胜利，你看想吃啥子，随便整。”张铭远把菜单递给岳胜利。

    “老张，你看着办，我都行。”岳胜利说。

    “老板，来个麻得跳，然后来个尖椒鸡，再来个麻辣牛rou，酒打一斤来。”张铭远说到。

    其实ZQ话属于北方语系，语速慢一点还是很容易听懂的，只要不带方言。

    “老张，我觉得你的福特车还挺好的。”岳胜利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但为了避免尴尬，所以这么随意问了句。

    “哎！哪有，你不知道啊，百年福特，毁于长安！”张铭远却开始吐嘈起来了，“美国的牌子，长安的做工，油耗高，毛病多，明明长安福特是我们ZQ的企业，可是在ZQ的价格居然比其他地方还贵，今年我准备多挣点钱，明年就换了。”

    “那我今年也多赚点钱，你明年就卖给我吧！”岳胜利说到。

    “好的，没问题，来我们喝酒。”张铭远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做出一副品酒的模样，“恩，这酒好。胜利，你是北方人，你自己随意喝，喝完了再让老板拿。”

    岳胜利其实没怎么喝过白酒，他小酌了一口，瞬间感觉嘴里像含了一团火一样，连忙咽下，然后感觉一团火从喉咙流进食道，又从食道流进胃里，“哇塞，这什么酒！这么烈！”

    “不是吧！这不是你们北方人的风格啊。”张铭远惊讶地说，“这是这里的老板自家酿的酒，纯粮食酒，绝无勾兑，63度，你们北方人最喜欢的！”

    “其实我不怎么能喝酒。”岳胜利连忙喝了口茶缓缓劲，看到张铭远惊讶的眼神，于是选择转移了话题，“老张，那你明年准备换什么车呢？我上次看王总开的奔驰真霸气，要不你也换一辆。”

    “我才不跟他开同一款车呢？”张铭远没好气地说到，“哎！我说，听你左一个王总右一个王总的，你是不是觉得他很了不起啊？把他当人生标杆一样崇拜。”

    “那当然了！”岳胜利激动地说，“王总这么年轻就有现在的成就，而且人又好，遇到这样的领导是我们上辈子休来的福气！”

    “打住，打住，打住。”张铭远打断了岳胜利的话，“我们今天不聊这个话题好吗？你觉得他是神你自己去拜他，反正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岳胜利觉得莫名其妙，“上次我去面试的时候刚好你出来，然后就跟我握手，应该是和王总聊得很愉快啊！而且我还看你在白板上写的东西，是什么销售流程？”

    “你看到了？”张铭远突然又来了兴趣，“那你觉得我的理念怎么样？”

    “非常好！”岳胜利脱口而出。

    “真的？”张铭远问。

    “真的！骗你不是人。”岳胜利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你觉得主要好在哪些方面？”张铭远严肃地问到，并端起酒杯敬了岳胜利一大口。

    岳胜利用痛苦的表情喝了一口，酝酿了半天，“这酒是好酒，就是太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