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故人（下）
“钱对渊魔后裔算什么？”老雷问。“如果愿意，一天光是杀魔物，搞个几百万都不成问题。他就是用这种最廉价的方式，来赚名声的。你们对他的钦佩，有一部分是来源他对董博亮和潘岳的仗义疏财吧？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他是如何完成‘雪中送碳’的义举的？是因为恰巧在国贸公司的展示会上遇到唐飞光，得知了情况。而不是因为他时不时会惦记着他的朋友。他从没把你们当过朋友，他所给的，仅仅是廉价的施舍。” 老雷最后盖棺定论道：“这就是你们所崇拜之人的真面目，一切来源于力量，而不是品行。过去的他，就是今日的我。捞够了，换个地方洗白做好人，用些许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付出，来博取一个好名声。这伎俩不算高明，却很有效。” 老雷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今天只为说出真相，人人心里都有把尺，有兴趣的大可以查一下，真伪立辩。现在，该来谈论你们的事了。他说着用还显得很是生硬的渊魔语对魔物们嚎叫“放了他们！” 魔物们勉强听懂了，但它们没有动，而是望着正南面岩枪尖上那个曾劝顾天佑投降的魔人。那才是它们的正主子。 “雷，你知道你这样做需要担什么样的责任。”那个魔人发言了，语气中透着沉重和严峻。 “你放心，我自会给科尔碧斯阁下一个交代。”老雷很豪气的说着，转头对仍没动静的岩石魔们再度嚎叫：“滚开！” 有那么两个缺乏眼力劲的岩石魔仍用锋利的岩锥抵着谢舒和另一名侦查组成员的脖子，老雷手一挥，数道青色的光芒应手而出，速度快的不逊于子弹，那两个岩石魔直接被命中轰飞出老远，站起来时身上均留下几道不大不小的创口，沾了蓝血的岩甲簌簌而落。 嗷！嗷！两头岩石魔冲老雷低啸，却不敢如何。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强者为尊的思想在渊魔们中间早已根深蒂固，如果不是因为它们的主子在场，这两头岩石魔根本连屁都不敢嘣一个。 “你们走吧！”老雷对宁霄等人挥手，“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二个选择。我老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对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朋友背后捅刀子。下次，战场相见，不再留情。” 包括顾天佑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老雷会这么做，还是宁霄镇定且识大体，他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这里只能成为顾天佑的累赘，看了顾天佑一眼，手一挥，“我们走。”说罢，当先带头而去。 “等等！”老雷突然说。 “怎么，后悔了？”走出几步的宁霄停了下来，缓缓转回头看着老雷问。 “我老雷这辈子只后悔过一次，就是救了一次这王八蛋。”老雷说着一指顾天佑，忿忿的说。 “……”到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老雷跟顾天佑之间，确实有恩怨存在。 “宁霄，回去告诉你的上司，这次嗯……姑且称作魔潮吧，主要是牵制这边的力量，只要你们不去增援国贸那边，就相安无事。另外，这边实力强劲，根本不是你们可以对抗的。你看到的这两种魔卒，不过是最低级的种类。别再派人来送死。” “我会把话带到。”宁霄说。 老雷点点头。“个人奉劝你们一句，刘子晴是个伪善的*，她的美色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平时的所作所为都是作秀。她连情同姐妹的唐飞光都能害，还有谁不能牺牲？战友一场，我的话你们可以不信，但多留个心眼没坏处。在这个乱世，没有实力想活着就忍一忍当顺民，想搏一搏的干脆自己干，不要给别人当枪，当炮灰。” 当了老半天无声龙套的顾天佑，此刻终于记起了老雷的身份。顾天佑很难得的一反平淡的口吻，略带感怀的道：“你是岳楠。我以为你四年前已经遇难了。” “哈哈！”老雷放声大笑，笑声显得凄凉。之后，笑声猛的一断，“难得你还能记起我！难得！难得！你说的确实没错，那个岳楠已经死了。不过，你过去所做的事，并不会因此而深埋于地下。这让你很失望吧？” 顾天佑并没有答老胡的话，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小岳，是我对不起她。” “何止是小岳，我的家人都是被你间接害死的。你为了自己活命，抛下小月，她被整整折磨了两天，死的时候，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我爸被活活打死，我妈死时，七窍流血……老天无眼，象你这样的人渣居然不死。当*立牌坊，装b做人，你什么东西！” 老雷神情激愤，情绪进一步刺激了身体的变化，喀喇、喀喇……**增幅，甲胄在*，眼见有崩碎的迹象，他的额头，两个rou瘤正在凸起，那是角即将顶出的前兆。“你不是受害者吗？你不是很可怜吗？科尔碧斯阁下有办法换掉你的魔血，让你重新成为正常人，让你重新过正常生活，你干吗？你肯吗？你舍得吗？得了便宜卖乖，我c！” “你的指控，我承认那是事实。你说我装b做人，也确实有一点点。说我冷血，也没有错。只是有一条你说错了。我不怕死，当初抛下小岳，弃你们于不顾，是两难中的一个选择。结果在选择之初，我就已经预料到，但我从没有因此后悔过。” 顾天佑声音虽然平淡，语气口吻也不愠不火，但人们却从这种平淡中感觉出了比这沙砾般的冰雨还要冷酷的味道，和不可动摇的绝强意志。 “我不想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因为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顿了顿，顾天佑以一种奇特的节奏，诉说着一个似乎是法则的内容：“灾难，浩劫，一切源于力量，也将因力量而终结。” 顾天佑对宁霄等人挥挥手：“宁霄，你们走吧。记住，我是英雄，却跟正义无缘。就像我以前就告诉你们的，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