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忆起
这一个晚上他们说了很多的话，在说完第一个不开心的话题后，叶诗儿便提起了一些开心的话题。从小时候发生在紫云居的趣事，到修炼时，再到五年的闭关历练，最后甚至说起了九州一些有趣的地方和各地有名小吃。 叶小天也不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总之叶诗儿在那说，他便在她旁边当个安静的听众，她笑，他便陪着她一起笑。时间，便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很快过去，不觉间已到了下半夜，叶诗儿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疲色，于是她跃下了屋顶，站到了院中的明亮地方。而紧随其后，叶小天也是跳了下来，却是恰巧落在了一片有阴影的地方。 叶诗儿站在一片月色中，看着立在阴暗位置处的叶小天，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了这么多，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看到叶诗儿眼中的那份落寞消失了，叶小天自然也是十分欢喜，他挠了挠头，喃喃道：“没，没什么的，我也十分开心呢，诗儿姐！” “唔，小天，还有件事我要郑重提醒你了啊！”叶诗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啊？” “以后在师兄弟面前，你可别再叫我诗儿姐了啊！” “为什么？”叶小天心中一慌。 “噗，看把你吓得！我是想啊，你这次的身份非同小可，在内是代表我们紫霞峰的，而对外则是代表我们天剑门的，若是天天跟着我一介女子身后喊“jiejie，jiejie”的，那让别人看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了吗，所以啊，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许再叫我诗儿姐了！” “那，那我应该叫什么啊？”叶小天愣愣地问道。 “很简单啊，跟大家一样，叫师姐！”说话间，叶诗儿已是笑着转过身，月色下，传来她半似调皮的声音，“记住啊，若是明天叫我诗儿姐，我可是不会应的哦！” “那以后回到宗门了我能不能叫呢？”叶小天忙急切问道。 “当然可以啦，笨蛋！”叶诗儿头未回，却是笑着回了句。 “嗯，我知道了，诗儿姐！”叶小天望着她的背影，在心中应了声。只是，他却不知道，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叫她这三个字。多年后，你们是否还能记起，这月夜下的温情一幕。 看着叶诗儿的身影进入某个房间之后，叶小天才吐出一口气。虽然叶诗儿已经回屋睡去了，但他却还丝毫没有睡意。所以，他临时决定，去外看一看这个小城。 翻过高墙，叶小天直接来到了大街上。由于已经夜深，白天热闹的大街此时显得十分静谧，他甚至能听到远处打更人的吆喝声与脚步声。 他往街道两旁看了几眼，犹豫了一会，便直接往右边的街道而去。白天下榻的时候，他便从辰源那听说，紫云城外有好几个很好玩的地方。一个是城北的白龙瀑布，一个是城东的观山楼，一个是城西的落日草原，还有一个，便是城南的离阳河畔。 照说这深夜时分，离阳河畔是唯一还有人迹的地方，只不过那里是公子小姐们以诗会友，舞弄笔墨的地方，叶小天自然是不会去的。他要去的，是城北的白龙瀑布。 白龙瀑布，顾名思义，乃是一处瀑布景地。因瀑布底下有块凸起的巨石，将冲击而下的水流给扩散开来，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条龙的龙头一般，所以这片瀑布便被人取作“白龙瀑布”。 白龙瀑布的水冰冷而清澈，倒是个夏日避暑的好去处，尤其这里的鱼鲜嫩多，汁，是不可多得的烹饪材料。有人说，这里的水是紫云山上流下来的，乃是仙家之水，瀑布下方深潭中的鱼由于沾染了仙气，才会变得这么味美多，汁。而这一说法，也是被多数人所接受。试问同样是鲤鱼，为什么这瀑布下方出产的要鲜嫩一些了，除了这个理由，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于是，白龙瀑布的人便更多了起来，他们都想沾染沾染这传说中的仙气。叶小天此时选择去白龙瀑布，倒不是要去沾染仙气，他是因为紫霞峰后山的那一个神秘的空间，导致他对瀑布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他才会独独前往这里。 一路踩着星光，叶小天来到了白龙瀑布。此时，这里安静一片，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和低微的虫鸣声传来，好不安详。毕竟已到了深夜时分，人们再怎么追求热闹，也不可能呆在这过夜的。 不过这样也遂了叶小天的愿，他本身就不想被打扰。他缓缓往瀑布源头走去，正要看一番这瀑布的盛景时，却冷不丁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谁？给我出来！”声音中明显带着nongnong的怒意。 叶小天想不到此时瀑布处竟还有人，而且还是个女的，登时一愣，然后便是慌道：“姑娘，在下并没看到什么，你大可放宽心！”说着还把眼睛给闭上了。 然而那声音却是不依不饶，“哼，你还要躲躲藏藏么，难道要我请你出来不是？” “啊？不，不是的，姑娘你不是在沐浴更衣吗？我怎么好……” “哼，谁说我在沐浴更衣了？”女子的声音更是气恼了几分。 “哦，好，好吧，我出来！”叶小天心下稍宽，向着瀑布缓步移进，只是并没有敢睁开眼。然后，他便听到了一道古怪的声音，“是你？” “嗯？”叶小天也是一愣，刚才他慌忙之下没听出什么来，此时，他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于是他睁开眼来，在看清对面的人后，脸上也是露出古怪之色，“怎么是你？” 对面的女子一声白衣，绝世的姿容在月光下更显得清丽无双，肌肤也是更显白嫩，恍如仙女一般。而这个倾城绝世的女子，对叶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她正是水灵峰的墨凝师姐。 她此时背负蓝色仙剑，正静静盘坐在深潭边上的一块青石上，月光在她的衬托下也仿佛更美了几分。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来这儿？）”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只不过两人反应各有不同，叶小天是红了脸，墨凝则是皱了眉。 感受到墨凝的不耐，叶小天连忙回道：“白天时听辰源师兄所说，这里风景不错，所以忍不住来看一下！” 闻言，墨凝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随之冷哼一声，“身为修道之人，不好好修炼，却想着游玩山水，就这种姿态去黑水城，只怕很快就要命丧在魔教妖人的剑下。” 对此，叶小天只得讪讪一笑，“是，师姐教训的是，倒不知师姐……” “我自然是在修炼，能够去黑水城斩杀魔教妖人，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望着黑水城的方向，仿佛在回忆自己的过往。“爹，娘，总有一日，凝儿要屠灭所有魔教妖邪，为你们报仇！”她在心中暗暗地发下誓愿。 叶小天望着她的侧影，只觉月色下的她，突地多了丝凄婉。 “难道黑水城，也有着她的过去吗？”叶小天暗暗想着，突然便想起了自己在星海草原上遇到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少女，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其实这些年来，他也时常会想起她，只不过因为叶诗儿的回来，他现在想的倒是少了。 “不知她，现在过得可还好？”叶小天喃喃低语，但随即便是自嘲一笑，“我关心她干什么，我与她，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吧！” 他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这片空间，也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只是静静站着，谁也不曾再说一句话。 就这般过了许久，墨凝终于是收回了目光，她转头看了眼叶小天，随后纵身一跃，落到了叶小天身后，“我给你成婴丹的事，大师姐已经知道了，而且她也告诉了师父，所以师父很有可能会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她便直接御剑离开了这里，只给叶小天留下一阵清冷的风。 墨凝走后，这个白龙瀑布便只剩下了叶小天一人，就这么呆了一会，他忽然感觉，这个地方竟是十分幽冷，就这么一会，他就已经冷得颤抖不已。 “唔，这地方这么冷，她怎么能在这里修炼？”叶小天嘀咕了一句，只得无奈往回走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