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战
内瑟斯站在神庙最高处,手臂和腰带上缠着的还愿束带在风中翻腾。 他把斧头杵在粗糙的石头上,四下观察了一番。 太阳圆盘反射出千鳞万片的阳光,金属表面非常粗糙,显然有欠打磨。 麻绳极其碍眼,维考拉人精心之下所作出的拙劣在这里暴露无遗。 顶层几乎毫无装饰,没有刻着星穹的巨大石台,也没有深红色的垂帘,更没有通过了飞升仪式的英雄浮雕。 十名武士披着扑尘的斗篷,全身盖着青铜板甲,挡在内瑟斯和圣职者之间。 那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匹挂满虹彩羽毛的长袍,一双大袖彷如飞翼,头巾像是一只乌木色的鸟喙。 头巾下的脸看起来贵气十足,毫无怜悯,凛然不可相近。 与阿兹尔别无二致。 “你是内瑟斯?”圣职者问。 他的声音深沉广阔,带着皇家的口吻,但是内瑟斯却感到了他的恐惧。 声称自己看到神明降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却是另一回事。 “你既有此问,说明我已经离去太久了。是的,我是内瑟斯。但更重要的是,你是何人?” 圣职者挺直腰板,鼓起了胸膛,活像一只交配季节的雄鸟。 “我是阿兹拉希尔色拉木,鹰王之后裔,维考拉的最初先声,光照之人,光行者,护火人,晨曦使者——” “鹰王之后裔?”内瑟斯打断他:“你说你是阿兹尔皇帝的血脉?” “还用说吗,我就是啊。” 圣职者不耐烦起来,自信又一点一滴地回到他身上。 “来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内瑟斯点点头,然后拔起斧子,双手擎住横在胸前。 “你的鲜血。”内瑟斯说。 他将斧柄猛地砸向地面,腾起了一阵尘云。 烟尘停在半空,像一片闪烁微光的轻纱,然后绕着圣职者和他的武士们,打着圈儿缓缓落下 “你在做什么?”对方厉声问。 “我说了,我要见你的血。” 眨眼间,成圆的沙尘变成了一股飓风。 武士们不由自主地挡住了脸,而圣职者眼前看不清,又呛又咳,把腰弯得都快对折起来了。 沙暴裹着沙漠最深处的狂怒之风,转瞬就能把一群伊卡苏尔绞成骷髅。 盔甲毫无用处,沙粒会从每个角落和缝隙钻进去擦破人的皮肤。 太阳圆盘在内瑟斯召来的狂风中前后摇晃,穿在铁环里的吊绳纷纷绷紧了。 内瑟斯让沙海的怒意填进自己身体,他的四肢充满了力量,身体也涨大起来,仿佛咆哮的沙漠将怒火灌注到他黑暗的血rou中。 他的身形越来越大,可怖地高耸着,正如传说中初代的飞升者一样。 他毫无预警地动手了,一把长斧左挥右挡,用斧柄或是无刃的一侧把守卫撞到两旁。 他并不想杀掉这些人,毕竟都是恕瑞玛的子嗣。 他们只是碰巧拦了他的路而已。 他经过武士们翻滚挣扎的身体,朝着圣职者走去。 那个家伙躺在地上蜷成一个球,血迹斑斑的双手捂着脸。 内瑟斯弯下腰,捏着他的后脖颈提了起来,让他的双脚离地足有一尺,轻松得像是猎犬叼起一只狗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