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赌注
扫了一眼“契约文件”上的内容，苍真将目光转回斐斯·雷斯的身上。 “游戏的奖品是什么？” 这等规模的游戏，能够参与的人必然只有上层的人员，作为奖品的东西自然不能太寒酸。 不过，苍真也没有想到那位万圣节女王居然会给出那么珍惜的东西。 “一份‘太阳主权’。当然，失败者也需要交出手里的‘太阳主权’。” 斐斯·雷斯开口了，她的声音十分清丽，非常符合她的外表的青春色彩。 对赌吗？ 听见斐斯雷斯的回答，苍真有些明白万圣节女王的目的了，大概是想要增加“太阳主权”的持有数吧。 作为箱庭内拥有“太阳主权”第二多的万圣节女王，本该心满意足才对。可是，拥有最多“太阳主权”的第一位白夜叉偏偏是她水火不容的对头。 攀比也好，斗气也罢，万圣节女王大概就是不肯对白夜叉低头，哪怕是有一件事差了白夜叉也不能容忍。 二十四份“太阳主权”，加上后来为了奖励箱庭骑士的功绩增加的“蛇夫座”，总共二十五份。白夜叉独占其中的十四份，而万圣节女王拥有六份，两人合计就足足占了二十份。 以手中的“太阳主权”为赌注的游戏，大概也只有白夜叉和万圣节女王才能如此奢侈。 “太阳主权”这种东西，就像是凡俗世界的核武器，属于大威力威慑性武装轻易不会动用。因为影响太过巨大，哪怕是持有人也不能够滥用。 因此，“太阳主权”平日里更多的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当然，作为一种至高的恩赐，多少会对实力有一定的增幅。 “好吧，我会参加的。‘太阳主权’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微微思索后，苍真答应了万圣节女王的邀请。 得到苍真的明确答复，斐斯·雷斯就想要离开。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什么。 刚刚应下万圣节女王的邀请，苍真转头就翻脸了。 磅礴的力量压在斐斯·雷斯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用力过度的青筋，身体颤抖着想要直起身来，可却没有丝毫办法。 “哼！随意闯入我的领地，还妄想轻易离开吗？看在万圣节女王的面子上，只要你能交出足够的‘买命钱’，我就宽恕你的无礼。否则的话，哪怕是万圣节女王亲自出面也保不住你的命。” 冷哼一声，苍真收起散发的威压，冷漠得注视着挺起身来的少女。 万圣节女王的面子，如果苍真不买账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是。 身上的威压消失里，身体变轻的斐斯雷斯慢慢直起身，脸上还残留的苍白诉说着她的恐惧。斐斯·雷斯知道这一次她玩脱了，“恶魔城”雄踞一方，连神佛都无可奈何，果然不是她可以小瞧的。 若是礼节性的拜访，事先就递交拜帖获得许可，苍真自然不会为难她。 可偏偏斐斯·雷斯产生了轻视之心，想当然得闯入城堡，恰巧死神等统领级恶魔因为苍真的命令暂时离开了城堡，加上斐斯·雷斯身手不凡，居然被她一路闯上了最上层的王座之间。 可惜，等待她的不是一场荣光，而是难以下咽的苦果。值得庆幸的是苍真并没有一开始就下杀手，否则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斐斯·雷斯闯入恶魔城之前，就有预料到如今的局面。恶魔城的传说流传于箱庭，失败的惩罚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女王的宠臣，斐斯·雷斯还是拿得出不少优秀的恩赐。 沉默了片刻，大约是认清了自己不可能反抗得了苍真，斐斯·雷斯从衣服里摸索着取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张有着可怕鬼怪模样的面具。 老实说，还真符合“万圣节女王”共同体的恩赐呢。 感知一扫，苍真就知道这是一件具备神格的恩赐，满足恶魔城订立的买命钱的规矩。 面具从斐斯·雷斯的手里消失，她没有惊讶，因为这是恩赐游戏失败的惩罚，连神佛都无法违背。 没有再说什么，斐斯·雷斯在苍真嘲讽得注视中转身离开了王座之间。 离开城堡的途中，收到通知的恶魔没有再刁难她，斐斯·雷斯身为失败者就更没心情留下来丢人现眼，当即脚下不停得离开了城堡。 斐斯·雷斯走后，苍真重新拿出她送来的“契约文件”，堵上“太阳主权”的游戏，苍真手中的筹码只有一个，他不能输。 逐字逐句得解读，苍真到底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人，想要洞悉所有的陷阱和误导根本难于登天。 不过，苍真虽然不算聪明，但他的手下不缺少脑筋很好的家伙，善于发挥属下的才华，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 拍了拍手，隐藏在黑暗中的煌坂纱矢华应声而出，她单膝跪地出现在苍真的面前。 “去把蕾蒂西亚、仙都木阿夜，还有艾丽卡这些人找来。” “是！” 应了一声，煌坂纱矢华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 不一会儿，收到召集的三人就在煌坂纱矢华的引领下赶到了王座之间。 苍真将“契约文件”交给了她们。 她们的任务就是解读字里行间里隐藏的每一个含义，找出一切可能存在的陷阱和误导。 “这是？” 探头打量着蕾蒂西亚手里的“契约文件”，艾丽卡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随后，纱矢华为三人解释了因由。 “太阳的主权？那位万圣节女王为何要举办这种恩赐游戏呢？” 满脸不解的艾丽卡继续问道。 “哼，这还用说。” 虽然看不穿字面里隐藏的陷阱，但对于人情世故，苍真活了那么多年还是很明白的。 “‘太阳主权’的争夺，说白了不过是白夜叉与万圣节女王两人的游戏。万圣节女王这么做，真正的意图我不清楚，但肯定与白夜叉有关。” “‘引导太阳以正确形式运行于兽带’这个条件，所谓的太阳运行的正确形式原本就是太阳主权争夺战失败后白夜叉被迫订立的规则。” 万圣节女王或许根本就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她想要引来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夜叉。 其他人手里的“太阳主权”加一块都没有她们多，这种游戏其他人就是陪衬。恐怕邀请其他人的目的，只是想要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和热闹而已。 堵上太阳的主权。 这种游戏来到箱庭的艾丽卡还是第一次接触，她们都为神佛的伟力和豪气震惊。 获得太阳的主权就相当于拥有控制太阳的权利。 那是她们过去连想都不曾想过的权利。 哪怕是凡间的那些帝王，恐怕都不敢做这样的梦吧。 但是，对于箱庭那些神佛中的大能者，太阳的主权甚至可以用来作为游戏的奖品。 有幸参与这种等级的恩赐游戏，艾丽卡不由感到一阵激动。 作为对手的存在是传说中的神佛，以一介人类之身走到这一步，说是传奇都不为过。 “但是，拥有‘太阳主权’的人是蕾蒂西亚女仆长吧？” 艾丽卡忽然想到了这一点，邀请函应该送到蕾蒂西亚的手里才对啊。 “因为我在恩赐游戏中输给了主人，所以我已经是属于主人的所有物。自然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了，邀请函送给主人是对的。” 丝毫没有因为自身拥有的东西被擅自作为赌注而动怒，蕾蒂西亚脸色平静地解释起来。 既然连本人都不介意，那艾丽卡自然不会做那些两边得罪的事情，当即不再说话。 接着，被召集来的三人开始尽心尽力研究“契约文件”上的每一句话。 任何一行文字中都可能隐藏着通往胜利的契机，亦可能埋藏着误导的陷阱，艾丽卡三人绞尽脑汁，甚至将每一个字单独掰开琢磨，唯恐错过什么线索。 在三人齐心协力得研究下，隐藏于文字中的细节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第一行，“恩赐游戏名：【狮子肩上的天平】”结合下文，所代表的无疑是黄道十二宫星座中的狮子座与天平座。 这是一个简单的谜题。 即，隐藏着谜语的题目。 狮子肩上的天平，暗指的是“消失的处女”。 黄道十二宫是与太阳息息相关的星座，更是太阳正确运行的依据。这个题目的意义是什么，艾丽卡咬着指甲费力得琢磨着。 任何的大意和忽视都可能导致游戏的失败。 艾丽卡的自尊不允许她在参与进来后，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游戏失败。 于是，她开始运用脑中丰富的知识查询有关黄道十二宫的各种传说和典故，看看是否能对上这次恩赐游戏的主题。 另一边，蕾蒂西亚也以她在箱庭多年对抗魔王获得的经验对“契约文件”的胜利条件进行解读。 作为守护箱庭秩序的箱庭骑士，蕾蒂西亚拥有大量参与恩赐游戏的经验，她带领箱庭骑士参与魔王的恩赐游戏，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驱逐魔王。 “契约文件”中注明的获胜条件，自然是她最为关注的一点。 胜利的条件，表面上是要求参与者引导太阳以正确的形式运行。 可是，虽然太阳的主权被分割，但太阳的运行并不可能受到个人的形象。 太阳运行的规则是神佛共同制定的，连身为太阳的星灵的白夜叉都无法违逆，更何况是万圣节女王。 她绝对没有能力干涉太阳的运行。 换而言之，胜利条件所指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的那种意思。 这种误导人的说法，不过是想要将参与者的思考引导向错误的方向。 拥有丰富的参与恩赐游戏的经验的蕾蒂西亚不会被那些浮于表面的信息干扰，她一眼就看穿了文字间埋藏的陷阱，第一时间斩断被误导的可能。 不过，虽然看破了“契约文件”中的误导，但真正的破解方法，她还没有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