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诸人得闻,俱深以为然
几日里,陆陆续续有道友从四面八方赶来。 一时间,积翠山三清宫中,诸道云集。俱都是各门各派的筑基真修,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门人。往日里清幽雅静的三清宫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三清宫中集合了玄门三山五岳的筑基修士,可以说,当今之世,道家大部分的有道之人,尽皆汇聚于此。 积翠山中不时的可以看到仙风道骨的玄门羽士飘然而过,其速迅捷,于群山万壑中,如履平地。 令山中往来游人惊诧不已,大呼果然是方外之士,长生有道,那么一大把的年纪,鹤发童颜,却是在山岭间往来自如。 三清宫后院的丹房之内,皆是前来参加此次庆典的各派高人。便是接待香客的馆舍,也都被各个宫观的弟子住满。一时间,整个三清宫盛况云集。 虽说都是有道之士,却也有亲疏之别。有那同一道统,同一门户或是关系莫逆的修士自是聚在一起。 大家平日里都是各自修行,如此多的修士相聚一处,却也是不多见。 虽有不久前刚刚举行过的十年一次的玄门法会,但是此番一直养病,深居不出的老道士许信友却突然修为大进,成了筑基后期的大修士,众人好奇的同时,却也是隐隐有所期待。 三清宫西南角的客房小院之内,不时传出来朗朗的说笑声。 这方小院,位置幽然,平日里罕有人至,再加上青林翠竹,叠峩秀峰。花木萧萧,离离蔚蔚,实乃三清宫内一处风景绝佳之地。 院中花影摇摇,窗下翠竹掩映中,一张个小小的石桌旁。围坐了数个或相貌清奇古雅,或俊逸超俗、仿若谪仙的玄门羽士。众人谈笑曳曳,气氛融洽。 一须发雪白,面色却润润光洁,仿若婴孩的老道士,目光在小院中淡淡扫视了一番。笑道:“积翠山却也是灵秀之地,便是这个三清宫一角,也是令人仰瞩俯映,弥习弥佳,流连信宿,不觉往返。果然是山水有灵,信为游神之胜处也。” 说话的老道士,正是华夏京华城道家祖庭白云观的老观主,筑基后期的大修士,郭道真郭真人。 此一番,老道士来到三清宫参加许信友许真人的进阶庆典,听得天台山玉霄观一脉传人龙渊真人墨非正在三清宫中。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这许老道两年前还是功力流逝,老迈不堪,便是连一个刚刚进入炼气期的小修士,恐怕也是不如。 此番不但功力尽复,而且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除了这位超凡入圣的龙渊真人,怕是当世在无人有这等能力了。” 当下里,便问了墨非的住处,欣然前来。 虽然仅仅在不久前的桐柏山玄门法会之上。见了一面,但是却是脾气相投,颇为契合。 缘分便是如此,有的人日日相见,却是形同陌路。有的人偶然一面,却是相见恨晚。 龙虎山天师府的小天师张羽正和郭道真相交莫逆,见郭老道要前去拜访墨非,正合其心意,便欣然结伴而来。 尚未进入小院儿,便从笑声,两个人仔细一听,原来也是老熟人,正是玄门南宗一脉祖庭桐柏观的观主玄正和刚刚突破筑基后期的紫阳派传人张玄明,还有来自武当山紫霄宫的石道一和金顶的老观主陈崇玄。 这几人都是得到墨非的指点和帮助,于修为和境界上得到了不小的进步,张玄明受墨非指点,突破到筑基后期,这是整个玄门修士人尽皆知的盛事。 而那武当金顶的老道士陈崇玄本是寿元无几,面临化道之危,却因玉石山魂一滴万载大山精华,焕发了身体的生机,更是一举破入了筑基中期。 虽然此事发生在玄门法会之后,近来已然在各宫观有所流传。 几人来到三清宫之后,俱都赶来墨非所居之客房之内,却也是不谋而合了。 诸人相见,述说别后,一杯清茶,数语禅机,小院儿中,道韵氤氲,隐隐中,一股清和之气渐生,引得周围鸟雀云集,俱都停落于枝头之上,似乎也在仔细聆听诸道所言之大道玄机。 白云观观主郭道真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香茗,道:“墨道兄所到之处,总能令修为滞留,难以突破的道友破关成功,真真是我等玄门之福。 这才仅仅是数月时间,便已然有数位道友旧貌换了新颜。 便是陈兄,与桐柏观之时比较,已然是判若两人,刚刚见到,险险不敢相认。这番变化却是太过于巨大了。” 陈崇玄笑曰:“得墨兄之助,也是我等诸人的造化。只是我昨日前来,正好得见许道兄,便向其相贺,他言此番聚集诸道友,是另有因由。 我便想,我与许道兄相识百年,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对其性情却也是有几分了解。以许老道的闲淡无为的性子,还不至于如此大势声张,定然有所隐情,不得不如此。 我便问其缘由,他和我说,此事墨道兄最为熟知,还是在墨兄建议之下方才如此。要我一问墨非便知晓。不知墨道兄可方便相告否?” “咦,还有这等秘辛?” 郭道真与小天师张羽正诸人彼此相望,俱都疑惑。诸人见大家都不知晓,便齐齐望向墨非。 墨非苦笑道:“前几日,张玄明道兄也曾问及此事。哎,真是一言难及。” 长叹一声,墨非便把自己来到这积翠山三清宫所发生的诸多事宜完完整整的述说了一遍,道:“却也是天意,我上清一脉祖师潘真人早有警示,只是我等后人仅仅着眼于仙道劫难,反而对这后者有所忽略。此次来这积翠山,得遇许信友许道兄,无意中,却是了解此等辛秘,实乃我玄门之天幸也。 正巧,又有龙华寺宝镜老罗汉定境中所见,甚是相合,这才借许道兄破关之机,召集诸派道友,群策群力。 我等虽然不能逆转天机,却也力求防范于未然,保我玄门道统不绝。” 座中诸人听得此言,俱都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