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落难王爷
丽纱的那一翻话,深深地触动了鸣柯的心灵,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人,最可怕不是悲哀,而是心如死灰。鸣柯摇摇头道:“你这是在作践自己。”“随你怎样吧,我什么都不在意了,有些人遇到挫折和困难,选择了怨恨和报复,而你还能保持这般纯洁的本性,我阿迭丽纱真的比不上你。”“谁我没有恨过,没有报复过?没有自暴自弃过我为了去杀完颜亮连命都差点丢了,可是我们都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欲,我只是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我从不去伤害和我一样受过伤害的人。”丽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沉思了半晌,抬首道:“你想知道赵檀的下落吗?”“赵檀还活着?”鸣柯几呼是在大喊。丽纱点点头。“他在哪里?”鸣柯抓住丽纱的双肩,忽然感到有些失态,不好意的坐下来,低声道:“对不起。”“没关系,这么久了,发觉我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爱他,可以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我甚至从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我只不是甘心,我只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鸣柯仔细观察着丽纱的一举一动,虽然是其细微的表情,依然看得出丽纱是出自内心的想法。“听我大哥,赵檀又被金阳子抓了去,为了给他治病,强行试各种的药,要知道,金阳子是疯狂的,为了能治好赵檀的病,他可以不惜用各种方法,后来,赵檀又一次逃了出来。听赵檀一直想办法破解‘魁之宝’盒子上的玄关,去年六月,契丹人撒移剌窝斡和撒八起义,他们对赵檀在西夏的事迹早有耳闻,他们希望赵檀能加入起义军,赵檀身体也流着契丹人的血,我想赵檀应该同样憎恨金国人,所以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契丹的起义军到底在哪里?”“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应该在临潢府,你可以打听一下。”“哦,只是我去不去找他呢?”“为什么不?难道你喜欢李暮?”鸣柯一怔,茫然道:“我不知道。”丽纱对鸣柯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鸣柯站起身道:“丽纱你好好保重。”丽纱也站起身道:“谢谢你能原谅我。”“能听我一句话吗?”“嗯?”鸣柯想到萧盼曾经过的一句话,萧盼只相信人和人之间的习惯和感觉,并愿为了李暮舍弃芳华,萧盼和萧焓本是双生兄妹,他们会不会有着相同的性格?都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放弃荣华富贵。鸣柯抬起头望着丽纱道:“试着去接受萧焓吧,毕竟能为你愿意舍弃芳华,不要想以后的事,未来谁都无法预知,孩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才是幸福的孩子。”鸣柯的一席话,让丽纱想起萧焓为了她与父亲激烈的争吵,为了她不远万里,将她安全送到燕京,临别之时那不舍的神情,丽纱突然有些动摇,或许鸣柯是对的。鸣柯转身走向大门口,然后站定,回首挥了挥手。“鸣柯,希望你有时间回来看我。”鸣柯一边点头一边暗想,希望她们都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自己也要寻找幸福。告别了丽纱,鸣柯一路打听一路向北行去,听完颜亮已经派遣枢密使仆散忽土、西京留守萧怀忠率领一万兵马,和右卫将军萧秃剌一起去讨伐平定撒八。战争又一次暴发,鸣柯不明白赵檀为何如此喜欢战争和死亡,争服感真的快乐吗?这时,身后有人呼唤她的名字,鸣柯回头一望,只见阿迭明龙气喘吁吁道:“总算是追到你了。”鸣柯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丽纱告诉我的,我本是去看望meimei,却听你离开不久,于是我就追来了。”鸣柯见阿迭明龙身穿士兵铠甲,不解道:“龙哥哥,你这是参军打仗吗?”阿迭明龙拉着鸣柯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才道:“我现在是东京辽阳府留守辽阳王完颜雍的部下,适逢契丹叛乱,皇上要求辽阳王镇压叛乱却不给他派一兵一卒,还派人密切监视他,你也知关于辽阳王妻子乌林答氏的事情。几年前,完颜亮垂涎辽阳王妻子乌林答氏的美貌,宣她入宫,乌林答氏在去京都南郊的良乡自尽,辽阳王的爱妻为他而死,他这几年忍辱负重,割爱隐藏悲痛,毫不显露出对完颜亮怨恨之情,也没有前去乌林答氏的死身地亲自cao办后事,仅是要下人就地草草埋葬了事,而将夺妻的深仇大恨暗藏于内心,虽然完颜亮放过辽阳王一马,但却派心腹高存福任东京副留守去监视他。辽阳王的母亲和儿子又相续去世,而几后就是乌林答氏的忌日,辽阳王想亲自去夫人的坟前拜祭,可是高存福一直监视着他,所以这次出来是秘密行动,可偏偏这时辽阳王因伤心过度得了风寒,而且日渐严重,却不敢声张,可恨的是高存福的部下,十分阴毒,将辽阳王的容貌告诉当地的大夫,并威胁只要看见辽阳王来此看病,都不可以医治。”“没想到辽阳王对王妃如此情深意重,母亲和儿子又在这时去世,辽阳王真的好可怜。”“辽阳王与王妃五岁时便订下了亲事,听王妃聪颖敏捷、孝顺慈善,容貌端庄,仪表肃穆,治理家务井井有条,因完颜亮善猜忌,王妃劝辽阳王多进献奇珍异物来取悦完颜亮,如辽国的骨睹犀佩刀,吐鹘良玉茶器之类,都是罕见的宝贝。完颜亮认为辽阳王恭敬顺从,由此对辽阳王猜忌疑虑的心情有很大放松。”鸣柯听阿迭明龙之言,对完颜雍和他的王妃平添了几分敬仰,“你辽阳王得了风寒?他现在何处?”“被我们刚刚安置在丽纱的家里。”“能带我去看看吗?这一年里我读了很多医书,也许能帮得上忙。”阿迭明龙听此一,不由高兴起来:“如此甚好。”阿迭明龙带着鸣柯又返回到丽纱的住所,鸣柯见完颜雍躺上榻上,往日的神采一扫而光,完颜雍的脸色绯红,气息喘急,经过鸣柯的诊断,发现病情已经很重,发病急骤,发热,恶寒,无汗,咳嗽,口渴,苔薄白,脉浮数,应该是风邪袭表之证,只是自己初次看病,病人又是当朝王爷,内心不免忐忑不安,如果真的医好,实为一件好事,但如果事得其反,不是等于杀人吗?完颜雍看出鸣柯的顾虑,眼前这个姑娘,清灵的眼神中渗透出一种仁慈与坚韧,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信任,便道:“完颜姑娘,本王已经看破生死,你大可不必有什么顾虑,你能有此心意,本王已经非常感激了。”鸣柯见完颜雍虽贵为王爷,却这般虚怀若谷,心中肃然起敬,想了想道:“风寒邪侵袭人体,卫气郁闭,故见发热、恶寒,气不布,凝聚为痰。”完颜雍气若游丝道:“姑娘所言甚是。”阿迭明龙问道:“该如何下药,就算有方又将去哪里买药?”鸣柯沉思了片刻,过去的一年里鸣柯每都在看医书,针灸都会在她自己的身上试针。想来目前用针灸应属上策。“王爷因劳倦过度,正气不足之时,感受风寒之邪入里化热所致。用蒲公英,大青叶水煎服,找这种药完全可以自己去采,再配以针灸,尺泽、孔最、列缺、合谷、肺俞、足三里下针,因王爷高热,可用针刺放血,取大椎、十宣xue之血。”“姑娘,今日本王的命就交给你了,听着,无论姑娘能否医好本王,你们都不许为难她。”身边的部下都异口同声道:“是”鸣柯让完颜雍除去外衣,取出银针来,下针万分心,生怕有什么闪失,半个时辰以后,鸣柯拨去完颜雍的身上的针,完颜雍顿感舒服了许多,心中对这个姑娘不由又增添了几分好感。阿迭明龙见完颜雍的气色渐渐变得有了血色,不仅拍手称赞:“没想到,时隔一年,当刮目相看。”鸣柯施针之后便和两名护卫周和良番一同去郊外采药,此时刚刚下过大雨,地上十分泥泞,鸣柯脚下一滑,摔得满身满脸都是泥,胳膊因擦伤流出了血,可她想到要救完颜雍的命,来不及擦掉泥土,依然继续采药。周和良番不禁佩服起这位有些男子性情的鸣柯来,两个时辰过后,色开始黑了下来。周和良番带着满满一筐蒲公英和大青叶回到丽纱的家。众人见鸣柯满身泥吧,狼狈不堪,都吃了一惊,丽纱拿出干净的衣服让鸣柯换上,鸣柯却定要将药摘干净煮好之后再换。几以后,完颜雍的病情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大家焦急万分,鸣柯见完颜雍食欲不佳,情绪低落,已猜到完颜雍一定有心结,心结打不开,人自然会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