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风起云涌
姜柏被这桃槐少年瞪的心头怒火更胜,又给了他一脚,结果仍然如此。这少年虽然身子看着单薄,但是骨头硬的很。跪在他旁边的却吓的瑟瑟发抖。 姜柏气撒够了,就把另一个少年拎起来。“听得懂中原话吗?” 那少年不知道姜柏在说什么,只能拼命摇头示意自己完全不懂中原话。 姜柏扶额,又把人扔了回去,阔步走到荣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脑门官司,“王爷身边可有会桃槐语的通译?” 荣汶点头,“人不会是桃槐劫走的。” 桃槐早有不臣之心,阿翰达狼子野心,想要脱离大齐,还想从桃槐境内踢走蒙古势力。若从战术角度考虑,他们应该是去杀掉在边城等待迎亲的呼伦,然后嫁祸给中原才对。怎么可能劫走姜采。除非他们的国主对姜采有意思。 这,不大可能。 姜柏被荣汶的话,一语惊醒。“若真是要来劫人,也不可能派不懂官话的,更不会人数这么少。” 确实,荣汶点头。“而且,碧柳不是说,来者说的是蒙古语么?” 看来监守自盗的不是大齐,是蒙古啊。 呼伦这傻小子八成被爹坑了,人家压根没想娶这个儿媳妇吧。 荣汶突然心里轻松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姜采很容易被灭口,又顿时紧张起来。 …… 被怀疑陷入险境的姜采,此时已经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在一辆迅速前行的马车里,被很不舒服的绑成了粽子。她很慌! 人在害怕的时候,容易力气不听大脑使唤。姜采很费力的扭动着身子,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把双脚落在地面上,靠着车壁坐直了身子。 又经过一番挣扎后,用嘴巴叼起车窗帘,向外看去。 外面天色灰蒙中透着一丝光亮,路旁是栽种整齐的树木,偶尔能听见鸟鸣。随着马车的疾驰,腾起一阵尘土。显然,这不是一条官道。 姜采迅速判断出,自己又被劫持了。 而这次劫持她的人,比上一次的粗心也狠心多了。没放个小丫头照顾她,还将她绑着了。 要是荣汶和姜柏劫亲,她一定不是这种待遇。 姜采心凉了半截,身上因挣扎而冒出汗渐渐挥发,让她的体表也感受到了寒意。 逃跑无门的情况下,姜采内心不停的安慰自己,劝慰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经过一番费心费力的心理建设后,外面天光大亮,随着一声骏马嘶鸣声,车也停了下来。 有人掀开帘子探进了头,和姜采大眼瞪小眼。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壮汉,穿着黑色麻布衣裤,腰间很随意的扎着布绦,没什么配饰。浓眉小眼,颧骨高、红。虽做中原人打扮,但一看就是蒙古人。 姜采懵了。 对方看见她醒了,还被他看见样子了,也懵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把落在脖子上的蒙面巾拉上来,盖住脸。退出去,和同伴嘀咕了一句姜采完全听不懂的蒙古话。 随后,姜采便被这个壮汉扛下了车。 一阵天旋地转后,姜采堪堪站稳身子。抬头就见前方,是一个坐落在树林深处的农家小院。草木搭的房子三间,院内有水井,土搭的炉灶,小菜园,还有晾晒的衣服,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都是寻常粗布料子。围着院子的篱笆上,爬满了还没开花的牵牛花。 这应该是个民宅,有女主人。 杀人越货应该不会在寻常百姓家落脚,姜采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好汉,好汉。”姜采唤着方才那有点呆的壮汉,“我一介弱女子,这荒郊野岭的也不会逃跑。不若就给我松松绑吧,这绑着太难受了!” 那壮汉听不懂,侧目瞧着旁边的同伴。 那是个小个子,很壮,有点罗圈腿,很大方的没有蒙面。他拍了拍壮汉的肩,下巴指了指院内,示意他先进去。 自己则转过身,在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一划,便将姜采身上的绳索割断。 收了匕首后,对姜采拱了拱手,“委屈郡主了。” 姜采一得自由,忙扭动身子将身上的绳索抖掉,整理了一下被攒皱的衣服。挂上一脸假笑,“好说、好说。不知好汉将我带到这里意欲何为啊。” “就是请郡主做客而已。”那小个子很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这种请法?有人蒙面,有人带刀? 毕竟人在屋檐下,姜采内心虽然十分崩溃,但面上还是十分客气友好加配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抬脚便往院子里走。 “我瞧瞧,这姜老狗家二闺女啥样!” 没能姜采进了栅栏门,草房正屋里便跑出来一大嗓门。不是别人,正是皇帝的小伙伴,白泉。 他一双大手,呼的拍在姜采的肩膀上。“哎呀,大侄女,真是长得俊儿啊!!” 姜采见对方四十岁上下,生的颇为粗犷。又不拘小节的给自己父亲起了外号,还这么不拘小节的拍她肩膀,便知此人并非世家子弟。 为什么劫她原因不明,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仍然是笑,巧妙的把肩膀从对方的手掌下挪动出来。“不知这位长辈怎么称呼?” 白泉颇觉意外,碰见这样的情况,一般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应该哭鼻子才对。她不仅没哭,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自己。 有趣! 白泉最喜欢有趣的人,本来对她爹英国公是有些成见的。但见姜采如此有趣,就没有迁怒到她身上,反而人和蔼的搂着她往屋里走。“闺女,我跟你爹还有皇帝老儿年轻时候拜过把子。我排行老大,你叫我大伯就行。” “大伯好!”姜采很乖觉。 白泉觉得很熨帖,哈哈笑着挥手让手下都退出去。把姜采仍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炕上坐下。 “好侄女,你那皇帝叔父不想让你嫁到蒙古去。就托我把你劫了。”白泉开门见山。 姜采差点把眼珠瞪出去,这太匪夷所思了。 皇帝的脑回路为什么永远如此清奇。 姜采瘪着嘴,“这婚是他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