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生如酒-梦魇

    人有一种可笑的心理，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越想知道，但越是接近真相却也害怕真相呈现在眼前的真实----而现在陆珏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离开沉香酒铺来到了安心的家门口犹豫半晌要不要按门铃时，门从里往外开了，他与她四目相对却无法再让他挪开眼，可是安心却像看不见他一般拉上门，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抬起的手晃动之后恢复如初，怎么会这样，没有时间他想他跟上了安心的脚步，一路上他与安心并肩而走，今天安心穿着一件高领的毛衣，一件紫色纱裙长长的头发被绑成了一个马尾和上次略有不同，但却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的装扮他也见惯不怪了，看着前方的目的---医院，陆珏神色凝重的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安心的身影没入了门诊大楼他才赶忙追了上去，踏进这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就铺面而来，要在这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找到一个人还真是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老板娘给他的酒，站在急诊大厅的中央他闭上了眼睛，瞬间消失在了大厅，再一睁眼，这里是放射科，难道说安心在这里，相比大厅里这过道上的人就相对的少了，既不拥挤也不吵闹，自然哪间办公室有人在也是一清二楚的。“这几天休息的还好吗？做了放射治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般来说做这样的治疗是会有副作用的，但是你也不用担心”一位年龄不是很大的白大褂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一张张检查报告分析这上面的病情。安心紧张的看着医生手中的检查报告，今天她接到医生的电话时就急冲冲的出门了，说实话她对自己的近期治疗真是没什么信心，自从上次来体检被医生单独谈话后她就对医生实在是无法提起好感，攥着裙子的手冷汗直冒，等她放开的时候裙子上面早已湿了一块儿∶“张医生，我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坚持做放射治疗就能多活几个月吗？”“放射治疗是辅助治疗有利于延缓你的病情，保持良好的情绪加上抗生素应该能会好一些，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病例，对了，这是一本书送给你”也许我无法挽救你的生命的，但是希望这本书能让你不留下遗憾。走廊外，办公室里面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他已经一脸煞白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要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难道安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般伤害他的吗？这样想来一切的关节就都通了，突然，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进去告诉安心他要陪着她，但是一只脚刚迈出去，他的身体就开始在变透明，最后变成一丝白烟穿过走出办公室安心的眼前朝远处飘走了，安心驻足看了一眼也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就离开了。真相之所以不愿被人接纳是因为有的现实太过于残酷，看着眼前飘过的白烟，正在沉香酒铺后院收集合欢花的老板娘没有抬头却也知道陆珏已经回来了，合欢花是个好东西除了能做吃的，还有就是酿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季节多预备一些总是好的，以免需要的时候没有材料，也顺便等等陆珏，这年头什么都吃的人可不少，要是一个不小心魂没回来那她可就罪过了∶“既然回来了，就睁眼了吧！别再浪费我的醒神烛了”光在他一个人身上她的醒神烛就用了两次了那可是从未有过的，不过能让用上醒神烛的人的际遇都是比较坎坷的。果然趴在小几上上陆珏紧闭的眼睛已经有了反应，只是灵魂与躯壳相适应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所以她并不着急着说些什么，要说这陆珏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没一会儿功夫就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自己还在一个院子里，看见树下熟悉的女人，一身紫色的旗袍一支简单的玉簪将长发盘起，耳边有一缕碎发掉落却并不影响，她正拿着竹筛将一朵朵合欢花放在上面未曾回过头。“不用担心，你已经回到沉香酒铺了，这里是后院”经老板娘这一提醒他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事实，不行，安心如果真的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选择上伤害他的那他就更应该陪着她，来不及跟老板娘道谢人已经朝门口冲去，急冲冲的步子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门口迈出去的一只脚还没有落地，唯独两只眼睛还能转悠转悠，耳边传来老板娘不急不躁的声音∶“我话还没有说完，有说你能够离开了吗？”这会儿要是陆珏能够说话一定会大呼我错了，一声明亮的响指声一出，陆珏身体的禁制就被打开了，看见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他转身用不解的眼神盯着手上忙着拣花的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见老板娘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放下竹筛他也走了过去。“既然你知道了一切缘由有何打算？”优雅的拿起竹筛中的一朵合欢花置于小几上的魂九之中，眨眼的功夫原本盛开的花却枯萎了，安心现在就像这魂九中的合欢花随时会枯萎，爱别离是一种执着的苦，但人就是这样可笑的物种，明知最终是苦，也要先乐了再说，世间最怕两种求不得，一种是得到再失去，另一种是可望不可即。易天灵的话让陆珏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换了一脸的坚定∶“之前你说我真的了解安心吗？那一瞬我迷茫了，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爱什么，不喜欢什么，却忽略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因此我明白我还没有将她了解透彻，现在我想不留遗憾的去陪着她，更了解她一些，时间虽然有限，但她就是我的未来”。易天灵没有想到陆珏会将这爱看得如此的通透，他说的很对，也许这次的泪会是最有价值的一滴吧！“既然抓不住，那就送一程，这样的结局未必不是好的，对了，这是送给你的”递上一个精致的瓶子，里面装着她最新酿造的果酒，淡淡的酒香更多的是果香味，十分适合女孩子喝，她不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决定将这个送给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接过老板娘的礼物他才想起来这里麻烦了这么久却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他正要开口却被老板娘噤声的动作给打断了∶“你不用说谢谢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是收了报酬的”说到报酬，陆珏才想起一直萦绕自己的问题。“这泪我该怎么给你呢？”他忐忑不安的看着老板娘。老板娘浅笑着让易晓舞拿上一本账簿，里面是一张契约单，字很少确实用繁体字书写的，陆珏先生自愿将一滴泪作为报酬签字人下面是空着的，看着托盘你的朱砂印泥，他毫不犹豫的将手指按了下去，在他未看见的地方契约闪过一丝光华∶“契约已经签好了，泪会自己回到沉香酒铺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就好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吧！这酒安心也是能喝的”从他来的那一天她就开始在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