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决

    “你说什么！”欧阳雪一脸吃惊得望着花小萌。

    就在不久前，花小萌与龙城学院的马毅院长通了一个电话。在这个电话里马毅将林璃的相关情况一一作了说明，其中包括了她觉醒失败的事，当然还有就是她的身份信息了。

    花小萌比任何人都了解星子觉醒的本质，可以说这本就是一场不会失败的仪式，更何况接受的觉醒者还是林璃。那可是林聪的女儿，AA级超级战士的嫡女，传说中，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遗血后代。这样的人，本应该被列入超级基因库中第一梯队序列，接受学院方面的倾力培养。可怎么就意外得觉醒失败了呢？花小萌并不会去怀疑马毅的觉醒仪式，她很清楚，在觉醒仪式这方面，自己能够做到的，马毅同样能够做的到。

    先是宁宇，如今又来了一个林璃，两个人先后在觉醒仪式中失败。敏锐的直觉告诉花小萌，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宁宇就不说了，他的来历基本没有人知道，哪怕是亲手将他带回学院的花小萌院长，对于宁宇的身世也是绝口不提。一直以来，只是将他安排在学院新兵训练营中生活。这个少年，并没有出现在所谓超级基因的数据库中。

    理论上来说，没有被列入超级基因库中的人，只会出现这两种情况。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那就是他确实不拥有超级血脉，或者就是血脉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第二种，那就有些玄乎了，按花小萌本人的话来说，就是他的超级基因已经超出了此代文明本身的限制，处于一个目前人类还无法探知的文明之中，这种文明可以源于过去，也可能来自未来。从宁宇目前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他很有可能是第二种。

    欧阳雪曾主导了宁宇所在的那一届觉醒仪式，当时她距离宁宇那么近，她十分清楚，确实是没有一丝半毫的星砂进入到宁宇体内的。“她的情况与宁宇一样吗？”在欧阳雪眼里宁宇确实是一个异类，一个冰冷到好像没有情感的少年。或许是因为过往记忆的丢失，又或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他的确显得格外的特别。

    花小萌摇了摇头：“宁宇的源战斗力很强，”所谓源战斗力，就是指单纯靠先天rou体和运动反应神经产生的战斗本能，这一类人通常在小说中会被称作‘武学天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哪怕是宁宇没有完成觉醒，他的战斗力在整个一届学员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当然，若要论身体素质，体能耐力之类的话，rou体凡胎的他始终是要差上许多。而从马毅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个叫作林璃的女孩，似乎并没有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各项指标在新兵训练营中虽然说不上差，但也绝对称不上优秀。

    “她是林聪的女儿。”花小萌轻声一叹，林聪是她在龙城时结识的朋友。那绝对是一个无比勇猛的战士。特别是当花小萌知道，林聪身上有着超级基因之后，更是毫不犹豫得为他进行了单独觉醒。觉醒结果喜人，他是继马毅之后的最高觉醒能力者，能力级别达到AA级，加之前身是特种兵的缘故，各方面的能力都是强的惊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战士，在一次任务中意外牺牲了。就是那次泓溪森林据点的侦察任务使人类阵营失去了这位强大的勇士。

    欧阳雪比之林聪的时间要早一些，当时的她也只是AA级觉醒者，那时的她曾多次与林聪联手执行任务，彼此之间有着深刻的革命友谊。那会儿大家还会经常开玩笑，说两人是雌雄双武神。“没想到，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人，如今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咱们的面前。”在林聪牺牲后，马毅曾想找回林璃，代替林聪将她抚养长大，可是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花小萌看向欧阳雪，对于林聪不仅是马毅，她知道这些年欧阳雪的内心也始终抱着一丝内疚。原本那个任务是要她与林聪一同去执行的，只因中途有了些变故，她被派往北方执行另一项任务。这才让林聪独自带队去侦查泓溪森林。这些年，欧阳雪总是在想，若是当初是他们俩个人一同前往，或许林聪就不会发生意外。

    欧阳雪沉凝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将她接到京都来，在总院接受训练吧。”马毅的训练方式她是了解的，与其说龙城分院是一所学院，更不如说那是一处军营，她无法想象一个没有接受星子觉醒的女孩，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下，要怎么样才能坚持下去。按马毅的性子，绝对不会有什么特事特办的说法，她是必须要跟着那些接受过星子觉醒的学员们一同接受等质等量的训练的。

    再者，就不说训练。龙城曙光分院的学员战损率是京都总院的四倍，四倍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几乎每个季度都会有一张长长的学员死亡名单送到花小萌的办公桌上。

    要说一视同仁，或许面对那些素未谋面的牺牲学员们，她们的内心会伤痛，会难过。可如果有一天，当林璃的名字，伴随着这张名单出现在她花小萌的办公桌上，那又会是怎样的画面呢。恐怕，她会无法接受，欧阳雪同样也无法接受。这将不仅仅只是伤痛，而会是他们所有人一生的遗憾，以及对于林聪无法抹灭的愧疚。

    “林聪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欧阳雪的脸色有些发红，她很少如此着急：“小萌，我这就启程，我亲自去将林璃接到京都来。好吗？”她几乎已经用到了乞求的语气。

    花小萌没有说话，静静得坐在桌前，望着办公桌上的那份名单。

    “小萌！”欧阳雪很少表现出这样沉不住气的模样，她这个教导主任在别人眼中素来都是沉稳优雅的，然而今天却是显得格外的焦虑。

    “把宁宇派到龙城分院去吧。”这是花小萌的决定。

    “什么！”欧阳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望着花小萌，想要听她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花小萌却是抬眼望向欧阳雪，美丽的眸子中透着与大海一样的颜色：“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像她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咱们应该帮助她。”

    “那为什么要派宁宇去龙城分院呢？”

    “因为，他同样没有星子觉醒。”

    欧阳雪不解，花小萌继续道：“我希望宁宇能够成为她的榜样，给她继续前行的目标和希望。另外，宁宇虽然没有完成星子觉醒，但就以战斗力来说，起码已经达到了A级。有他在，也能够很好的保护林璃。”

    欧阳雪点了点头，花小萌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她来到京都学院也同样可以进步呀。”

    花小萌笑了笑将台案上的一份报表递到了欧阳雪的面前：“你看看这份报表，是马毅传过来的。是一份有关学员战力成长的综合报表。”

    欧阳雪接过报表，她其实心中也知道。龙城学院的学员确实有着很高的战损率，然而但凡能够坚持下来的，那都是精英。虽然在觉醒时，学员们各自获得的星子大小不同，决定着每一个人起点互有差异，然而通过后天的磨砺，不断完善心智，坚强身心，能力也是会不断提升的。

    “D级到B级！这怎么可能。”报表上一行红笔特别批注的字眼，吸引住了她的眼睛。D级可以说是觉醒中最低的一级了。这一类人在花小萌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在她的超级基因数据库中，甚至连第四梯队都无法进。这样的人原本就不具备成为超人类的潜质，哪怕是觉醒，也就是充其量获得一些星砂的加持。那些真正的觉醒者面前，和一个没有觉醒过的普通人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撑死了也就是个强壮一些的普通人而已。然而B级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目前为止，初始觉醒等级达到B级的学员，那都是被记载在超级基因数据库中拥有超级基因血脉的人。觉醒初时评定为B级的学员，至少能够得到一颗拳头大小的星子加持，与星砂比起来，那简直不是同一个量级。而且，也只有达到B级以上觉醒能力的觉醒者才能够觉醒出自己的异能来。没有异能的觉醒者，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觉醒者。

    在京都的曙光总院，根本是不可能出现D级这样的觉醒者的。首先在这儿能够获得觉醒机会的人就很少，不会像是龙城学员那样几十上百人的同时觉醒。另外，他们都是来自于超级基因数据库中筛选出来的优质对象，无论心智能力方面，那都是超一流的水准。再加之一年的地狱训练，任何一个觉醒者都至少拥有着B级以上的初始觉醒能力。甚至也时常会有准A级的觉醒者惊喜出现。

    要从一个D级觉醒者提升到一个B级觉醒者，就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连跨两阶的鸿沟，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这不是在觉醒能力者，而是在创造能力者。马毅竟然拥有这种近乎于神的能力。“他是怎么做到的！”欧阳雪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她了解马毅的为人，她甚至会去怀疑这份报表的真实性。

    花小萌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那面鲜艳的国旗：“别忘记了，他曾是祖国最优秀的特战队员。训练士兵是他的强项，特别是引导士兵。他曾与我说过，任何人的心理都是可以通过后天建设，变得无比强大的。而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

    你或许并不了解，在他入伍之初，他曾是那些老兵们口中的孬兵，体能差，军事素养低，当时许多连队都看不起他，不想要他。可就是这样一个别人口中的孬兵，在短短数年的成长中，他一步一步成为了一个共和国优秀的特种兵战士。之后他还多次参加过境外的反恐战争。有一次甚至还被极端组织俘虏了长达一年的时间。这其中所要经历的苦难，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将之与一个孬兵的形象联想到一块儿。

    也就是因为他清楚这些，他才更加明白，如何能够使人坚强，如何能够让人成长。

    你可以看这些报表，绝大多数龙城学员，在觉醒之初，也都只有C级左右的觉醒能力，可在接下来的一至两年时间里，但凡能够活下来的，至少都提升到了B级。每一级的提升，那都是一个分水岭，难度非常人所能够想象，可偏偏我们马毅院长却是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我丝毫不怀疑，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够研究出大批量培养A级觉醒者的方法。”

    欧阳雪震惊了，大批量得培养A级觉醒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那些超级基因数据库中的强者们，其中大多数也不过是这个层次而已。若马毅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他的伟大将超越从古到今的任何一位伟人。

    要说资质，其实龙城学院招收的学员，许多在本质上并不会比曙光总院招收来的差。然而每次觉醒成员的数量，决定着他们只能获得有限的资源分配。若是他们所经历的，也是那十人一届的高质量觉醒仪式，或许他们中许多人也是能够达到高级别觉醒者的层次。

    欧阳雪看着手中的报表，花小萌说的并没有错。京都总院虽然在资源等各方面都要远远优越于龙城学院，然而学员的综合素质却是要比龙城学院差上一些。这其中主要原因就在于成长环境，以及一个帮助他们建设内心世界的导师。在这方面，不管是她还是花小萌，远远比不上军人出身的马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