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断重复
难道这里永远都出不去了？等下是不是又会出现太奶奶？然后我跑进电梯，马医生再和太奶奶说一遍同样的话，之后我又出现在这里，和此刻一样？ 我开始怀疑，一定是我大脑出了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不可能这样！我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我和所有病人一样，都住在这精神病医院里，这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一定是我自己有问题！ 可是，无论怎么样，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我的人生，一直都在这撞大楼内，一生都要与精神病患者为伴吗？我才刚刚上大学一年级，才那么年轻，难道整个后半生都要这样？都要这样不断循环？ “我就想出去，不想被困在这里！” 我忍受不住这种诡异又死静的气氛，终于边了出来。 心里一惊，整个人吓得微微发颤，我怎么又在不经意间说了这句话？明知这里有一个陷阱，但我却还是如被下了魔咒一样，心甘情愿地一脚踩进去。 而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太奶奶已经出现在了马医生身后，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大厅不止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我“第一次”在这里时，能感应到马医生身后有人了，不是因为我第六感强，而是这并不是我的“第一次”经历了！说不定我已经无线循环很多很多次，对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但又可能在一个特殊的情况下全部忘记，记忆被推翻，所以，以为自己是“第一次”，但那种经历了千千遍遍的刻苦铭心却让我对任何一个细节都有超强的感应。 我的记忆到底被推翻了多少次？在我坠入悬崖之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荒谬的精神病医院？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她正在往我这边慢慢挪，这样的循环我到底经历了几次？ 我已经看到洋娃娃了，随着她一点点往我这里移动，我已经看见她手里拿着的洋娃娃了！世界上到底有几个这样的洋娃娃？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终于都看清了，是太奶奶！她看我的眼神犹如第一次一样，如此惊讶，恐惧！像看到鬼一样！ “啊……” 太奶奶尖叫了起来，符合一切故事发展情节！ “若蓝？” 马医生也回头，惊讶地叫着太奶奶。 呵呵，我已经没有了半点恐惧，早就知道了结局，看如何恐怖片都不会再有恐惧，可况，这个恐怖片已经被强迫看了很多遍，主角还是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不仅不会再恐惧，更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 我无力地向电梯间走去，和之前的经历一样，我感受到了身后太奶奶想向我追来。 “若蓝！” 太奶奶被马医生叫住。 我真的快哭了！这是让我自己承认自己是神经病，还是让我说服自己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变态和恐怖？ 可是我走到了电梯间，便后悔了！ 刚才为什么不去外面？为什么要再次进电梯？如果我不按设定好的故事发展，那会怎么样？如果，刚才我直接跑出这幢大楼，事情又会变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往身后张望了一下，大厅里只看见马医生一个的背影，太奶奶已经被完全挡住，我现在再往那边跑过去，岂不是又要经历一次那种循环？ 不能再次进入大厅！ 电梯也不行，无论我在哪一层出去，外面都是一楼大厅！ 想了下，试试楼梯间！ 我抱着洋娃娃，从楼梯间走了进去，一个阶梯，一个阶梯，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楼梯间内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真的就是此刻我手中的洋娃娃吗？大约5岁左右的样子，模样很可爱，很讨人喜欢，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洋娃娃就是楼梯内的小女孩？我低头看了一眼它，它也正仰起头在看我，虽然是很可爱的样子，但诡异无比，感觉有点烫手，很像把它扔了，但一想到那个中年妇女，还有今天晚上的接生，实在不敢抛弃这个洋娃娃，好像我有一种使命，就是带着它！ 一口气爬到12楼，卖出楼梯间的时候其实没抱多大希望，会不会和电梯一样，无论从哪一层出去，外面都是一楼大厅？ 张望了一下，楼梯间对面的墙上写着“12f”，幸好！一切正常了！ 真的到了这一步，我反而不敢往外走，那么容易就到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我有点不安地走了出去，心里总觉得很不对劲，这个夜晚是不是特别长？还没有天亮，但是，在我印象中，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很久…… 出了楼梯和电梯，要拐个弯才到走廊，那个地方白天站满了等电梯的人，而此刻就我一个人，哦，对了，还有洋娃娃，就我们两个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拐角…… 马医生！ 又是马医生！他还是这样背对着我！ 这里……这里……这里还是大厅！ “你到底要去哪里？” 马医生又对着他前面的人说了这句话。 快醒醒啊！我一定在做梦！一定是！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样的噩梦？又是一轮要开始了吗？无限循环？天什么时候才能亮起来？或者我的世界里永远不会天亮？所以我永远也无法走出这个怪圈？ 我不过去！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过去！我要打破这个怪圈！ 前面那条路已经被我否定掉了，那我只能往后走！只能重新回楼梯间！ 当我再次站在楼梯间，再次窒息，出口根本不是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一楼大厅的样子！ 我刚才走到12楼的时候，上面已经没有阶梯了，已经到顶了，而此刻在我面前的，就是一楼大厅楼梯间的样子，没有往下的阶梯，只有往上…… 不过这一切难道不是我意料中的吗？和电梯一样！无论在那个楼层出去，外面都是一楼大厅！ 再试一次！ 这次我就上一楼，出去的应该是2楼！ “你到底要去哪里？” 刚一出去，就听见马医生的说话声！ 又是这样！又是一楼大厅！又是那个场景！ 再次进入楼梯，这次上3层！ 看见墙上写着“3f”的字样，很熟悉，这是太奶奶和韩田住的地方！多么希望拐弯之后见到太奶奶啊！我一直在围绕着这个怪圈转，要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和想象中一样，一出去，还是大厅！ “你到底要去哪里？” 马医生背对着我，又说了这一句话。 不对……我第1次出去，马医生说了这一句，第2次出去，又听见他说了同样的一句，第3次，也就是这次，马医生重复说了这一句，“你到底要去哪里”，这句话是整个谈话内容的第一句话，但为什么我连续看见她们三次，他们却都是刚刚开始？ 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就像连续进入一个电影院，那一定会看到不同的进度，第1次刚开始，第2次进去必定是放了一些时间了，最后一次进去一定是又放了一段时间。 但是，我3个时间段看到他们，他们却都是“刚刚开始”！ 我本想从这个混乱又诡异的世界里寻找一些什么规律，但此刻才发现，根本无从破解！这个世界好像就是为我而生，无论我什么时候去大厅，看到的，都是完整的那段对话！ 不再进入楼梯，或电梯了，无论怎么走，都是这样！或许，我真的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吧，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忽然很沮丧，像被人蒙住了眼睛，永远也走不出阴暗小屋。 如果决定不再上楼下楼，那唯一的路又成了去大厅！ 这又是一个死循环！ 对了！我直接出去！出大厅的门，我直接走到大楼外面去会怎么样？ 对！就这样！这条路没试过！无论那条路是光明，还是更加险恶，对我来说，只要此刻能走出这个怪圈就好！ 我蹑手蹑脚往他们走去，要走出大厅的门，必须经过他们！ “半夜三更了，你到底想去哪里？” 马医生已经对太奶奶说出了第2句话，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我又开始要经历这个怪圈了，但此刻我心里明白，我不会在马医生背后站很久，最后我也不会发出尖叫，我的目的是走出这幢大楼！ 我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过招，我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但行为上情不自禁地装作和之前一样，好让“对手”以为我又开始沦陷。 “怎么不说话？你刚才给我电话的时候，可是很能说的！” 马医生背对着我，口吻一如之前，真是像在看电影一样，一遍一遍不断重播着，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还真有点哭笑不得。 我一点点在靠近他们，很像“剧本”中设定好的场景，靠近他们为的是看马医生面前的那个人，当我发现是太奶奶后，就会尖叫一声，然后太奶奶跑掉，马医生叫住我，又开始对我说那一番话！ 可是此刻的我，心里很明白，我靠近的，其实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那扇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