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苍生断在线阅读 - 三十、墨阳离

三十、墨阳离

    历来有一故事,说是某人赴试,路上遇一捕雁者,此人告知前者遇一奇事:设网捕雁,捕得一只,另外一只逃脱,但逃而不走,而是在空中盘旋后投地而死,前者心绪难平,购得两只大雁,葬河边,并写一词文祭之曰: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sao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都说千古世代,各有奇人异事,然这一个“情”字,却有一个共性,都是剪不断理还乱。这许知吾年纪轻轻,心无定性,一开始对那连雪竹颇有好感,但是雪竹却浑然不知;这几个月与杜歌阑朝夕相处,虽然心里住着一个人,但他自己却又不知不觉对杜歌阑产生一些感情,许知吾替杜歌阑挡下一掌,又拼死救她,杜歌阑又是搏命般的牵制着孙戈为许知吾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你说许知吾他初涉江湖,能对感情有多少了解,就有娶杜歌阑为妻的想法?盖因这人在患难时,最易看出心中所思,所以古往今来,才有这么一句“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濒临生死地,自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宝贵东西,所以许知吾才有这么一个遗憾或者说是这么一个想法。只是苍天无眼,让许知吾厄运连连,本是一桩佳事,而今阴阳相隔,真真是“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许知吾跳崖之后,护卫们面面相觑,无功而返,报与孙戈,孙戈沙场里见过的死人多于南山之竹,对这一个许知吾又如何会有兴趣,相比之下,这祝余草被盗却是头等大事。你想这论道赛是何等盛事,他堂堂一派掌门亲自坐镇,却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把这头名奖励给窃去,这分明是要了他的老脸啊,孙戈即刻安排护卫调兵遣将,立下军令状,在这黔中郡严加盘查,一定要擒获偷宝者,众将领命前去不提。

    眼看这台下万人毒性渐重,一时间绝望气息蔓延,有些人已无所惧,指责这天兵派举办不力,对这投毒之事竟未能察,护卫怒气之下拔剑杀了几个,其他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二声。

    邹黎也不例外,毒性逐渐加重,他暗忖,若是再找不着解药,这万人恐怕是要全遭不测,于是去问孙戈要回那许知吾身上的白瓷瓶子,仔细研究。

    古时这毒药,多是由朱砂或者毒草浸毒素而制,所以加入水中都会有不同的颜色,只是这毒药太过奇怪,无色无味,实难判断。

    “咦,这药瓶看起来有些眼熟啊!”,墨阳离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御墨派,以墨子为祖师爷,剑法与机关冠绝天下,派中人士多有能工巧匠,制瓷技术亦是一绝。但御墨派一直与天兵派关系不太好,因为前者希望爱人爱己,人人和平共处,而后者却只讲究兵道布阵,不讲苍生,所以两派来往极少。

    邹黎听到,灵机一动,问道:“你来看看,这东西能看出是什么地方做的吗?”

    墨阳离拿着瓶子,左翻右看,说道:“这东西,乃是邓陵氏后人所做,出自穰县,一般卖往北方药铺之用。上边的刻字,可以查到是谁买了这瓶子。”

    邹黎大喜,说道:“那墨兄可知是谁买的这瓶子么?”

    “我何曾知道!邓陵氏后人虽然有少数在我派中,但一向不善对外交流,只顾闷头钻研技术,要想知道,只能去我派驻地或者穰县去问了!”

    邹黎失望道:“这穰县距此有千里之遥,如何问得,便是派人快马加鞭,也得半月始得来回,到那时恐怕是来给我们收尸的吧!”

    墨阳离笑道:“邹兄不必绝望,若是别的,我还无方,只是这送信,我却是帮得大忙。”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木鸢,只见这木鸢棱薄如纸,色如彩釉,栩栩如生,旁人看的瞠目结舌,“这是我派的机关大要,叫相风鸢,可以借风而行,到我派中送信!来回半天足矣!”。

    邹黎赶紧让他传信去问,等了半天,这相风鸢果真折而返回。带一纸条,上面写着:“瓷为南蜀,加釉层以防奇毒,”

    订货的说买这些瓶子是为了防毒,要特别加工,可惜这邓陵氏后人却不知这瓶子居然是来装毒的。墨阳离刚才说这瓷器一般是卖往北方的,为什么这批会卖到南方呢?

    南蜀,难道是?

    天下奇毒,多出于蜀,江湖上曾经有一邪派在蜀地横行多年,根深蒂固,只是后来被列、连、许、尹四兄弟联手剿灭,几无消息!现如今难道又重现江湖?

    对,就是山毒派。

    想到这里,邹黎脑子飞速旋转,他的师傅公生倒是曾给他讲过山毒派有一种毒药是无色无味,而且是缓慢起效的,只是说已经绝迹,所以未曾深入探讨。

    难道就是这一种毒药?邹黎瞬间无比后悔未跟师傅询问这毒药的如何去解!但现在如何是好呢?

    “墨兄,你这相风鸢,能到我阴阳派吗?”邹黎试探着问道。

    “不行,这东西只能由外地飞至我派,不能外设”。墨阳离回答道。

    一股失望、绝望之情在邹黎心里升起,难道,是天注定他们要集体被毒死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邹黎自言自语道。他挺着身体,对大家大声说道:“这毒药乃是山毒派所炼。可有人了解此药?”

    下面沉寂无声,唯独申干越念念有词:“是山毒派的毒又如何,在许知吾那小子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只能说明他已经加入邪派了!”

    墨阳离说道:“申干越,我早就听说你是新生代的奇人,无论才华、相貌均是出类拔萃。”

    申干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墨阳离面无颜色,继续说道:“但是今天看来,你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罢了,徒生得一幅皮囊,年纪轻轻,却又心机如此之深,那许知吾与你有何等恩怨,都说死者为大,他坠崖这才几时,你居然还是不依不饶,真是可悲可叹啊!”

    朱阳虽然之前也对许知吾并无好感,但是许知吾跳崖却给他极大的刺激,他恨透了申干越,说道:“申干越,你算什么才俊,无非就是落井下石的贱人罢了!你说知吾投毒,就从一个瓶子上就看的出吗?像你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定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