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一度消沉
秋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老了,这辈子真的有些乏力了,不想做事情也不想多做事情,只希望就这样随缘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母神,你我本就有着母子的情谊,为什么你却有了这样消沉的意志?” “消沉的意志?当真是消沉吗?是消沉还是幸福,其实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对吗?” “我不太理解。” “也许是我累了吧,几千年前我发了誓言,可是兜兜转转,看着你父神经历的那些悲欢离合,即便我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去也感觉到累了。这人累了,久而久之就会消沉。” 秋阳看向慕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人生注定我会忘记以前的激情澎湃,人生也会让我忘记我以前的信誓旦旦,最终留下一抹消沉,一点冷淡,去想着来一个圆满的收尾。” “可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至少你的母妃,你前世的父亲,已经开始质疑宋安的做法,开始考虑这一生到底是该一个人从一而终,还是一个人三心二意。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那你现在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慕云昭喊不出口那句母神,他更无法叫一句父皇,尽管秋阳给他的感觉像极了父皇慕彦竹,而秋阳本身也证明了自己就是慕彦竹,可他却叫不出口。 “我剥离自己的一魂一魄去守护玉琪,这一生,感受过她太多的悲欢离合,感受到她的起起伏伏,我用我自己塑造的人去守护了她,这一生她记住了我,我已经满足,不需要说么回馈了。” 慕云昭不再说话,这一刻的沉默让李潇玉也跟着心情低落。 也许正如慕云昭所说,他和秋阳有前世也有今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经分不清楚,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改称为什么。也许孟婆汤对人真的是好的,让人忘记过去,不再被太多的忧愁所耽误。 秋阳大手一挥,三人回到了那茶馆之中,秋阳的杯中茶水微凉,而他们三人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才再次开口。 慕云昭牵着李潇玉的手,才走到房间门口,秋阳将一个荷包准确无误的丢到慕云昭的背上,而慕云昭反手接住的时候,眼神却是诧异的。 “你终究是我的孩子,而我不希望你真的在塔里受到什么事情。” 秋阳淡淡的说了这句话,而慕云昭只是颔首而去。 李潇玉看着绷着脸的慕云昭,他的脸色发青,似乎被自己的奇特父母所伤到,又似乎被自己的前世所灼伤。她知道他需要找个酒肆,大喝一顿。 所幸这南满菊的酒肆很多,而他则是抱着酒坛子,找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一处有院子有床榻的厢房,拉着她走了进去。 酒香四溢,而他的眼神却没有被酒香所沉醉,那是一种清醒的痛,他好像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 “潇潇你说这世间可有忘忧愁的东西?” “有。” “是什么?” “孟婆汤。” “可惜我没见到孟婆,没有那孟婆的忘忧。” “那你只能喝这个杜康酒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确实如此。”慕云昭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红晕的脸庞却有着出奇明亮的眼睛,看来他痛苦于自己的清醒百倍。 他仰着头,酒水顺着衣领而下,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只是仰着头喝着那辣喉的酒水。 “昭,你要是想哭,可以哭出来。” “哭?我一个大男人何必去哭?” “可我知道你内心很苦,尤其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以往。” “人都说难得糊涂,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所谓的父皇,不给我机会让我继续糊涂下去?却让我想起了那根本就压不下去的苦楚?他不知道我心眼承受不住吗?” “昭,你是承受不住,还是难以忘怀?” “一种愁,那是父亲不爱的痛,如何能忘?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母妃了。” “你更难以忍受的是见到宋安的脸吧?” 慕云昭嘴角一笑,似是承认,似是无奈,仰头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昭,你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 “我想知道秋阳为什么对婆婆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仅仅是女子对自己丈夫深沉的爱?我觉得不是。” “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觉得也许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种你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后天的鸣凰楼,不是你我进这鸣凰楼的塔,而是他们这帮老人。” “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