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怀安顶罪
心虚不宁时,却见沈晋华起身走到殿中,一脸沉色,倏然下跪,“晋华请陛下治罪!” 怀安侯?旁人纷纷侧目。 就连区寒湘也惊疑不定,沈晋华这个时候出来做什么? 沈晋华也不抬头,继续沉声道,“方才殿中一事,罪臣心中侥幸不敢开口,不想惹陛下盛怒,罪臣万死不得其咎。” 就连傻子都听得出怀安侯要出面抗下此事。 怀安侯是长风国中出了名的老好人,又岂会与风烛残年图有关? 就连五人都愣愣抬眸望向沈晋华,但出面抗下此事后果会是如何,晋华不会没有思量? 否则便不会到了此刻才出来。 但如果没有人出面抗下此事,他们几人之中一定会有人受牵连,逐出京城,才能给到长风交待。 这殿中,除却沈晋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会有此气魄和举动! 两害相权取其轻,荣帝定然是要保自己的儿子的。 几人心中滋味难以言喻,沈晋华平日里与人无争,也从未挑衅过旁人,对几人都施以援手过。 是以有沈晋华在,一路上才给足了老七颜面。 此番竟将拖沈晋华下水,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晓是谁在幕后做了这些事!! “怀安侯,关你何事!”南顺诸人面前,荣帝自然要做足样子。 “回陛下,其实风烛残年图一事与诸位殿下均无关系,这幅图,是罪臣收集的。” 四下皆是哗然。 区寒湘更是惊骇,沈晋华这是要做什么!! 又不关他的事! 将要开口,却颜司明一把拉住,长风内政,她一个风影昭远侯想要开口掺祸作何! 区寒湘才知险些失言,暗笑自己冲动,只得三缄其口,愣愣看向沈晋华。 “你收集风烛残年图作什么!”荣帝语气中的不悦昭然若揭。 沈晋华遂才放下双手,“罪臣父亲生前喜欢庄未画作,尤其是这幅风烛残年图,一直有所耳闻,却没有机会看到。罪臣费了几年功夫才打听到风烛残年图下落,才寻来为父亲做陪葬品的。” 寻风烛残年图是为父亲做陪葬品的,孝字打头,旁人无法反驳。而风烛残年图本是送予死人的,死人又不会介怀,说得便似合情合理。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荣帝一语道破。 沈晋华面不改色,“先前罪臣也不知晓,知道昭远侯提起,罪臣才知其中出了纰漏。今日走得急,画卷并未放回府中,就匆匆往驿馆而去,和昭远侯撞上,想是那时拿错了。是臣一时疏忽,险些至诸位皇子于不义境地,惹陛下盛怒,令南顺与长风生分,罪臣难辞其咎。” 先前的风波实则是拿错了画卷的闹剧? 怀安侯一席话将众人都摘得干干净净,委实漂亮。 颜司明也知道沈晋华的意思,看向区寒湘。 荣帝果然开口,“昭远侯,可有此事?” 区寒湘微怔,若说是,沈晋华免不了平白无故要受牵连,明明就是替他人出面抗下事端,区寒湘不甘心得很! 若是说不,沈晋华苦心白费,荣帝下不得台,长风与风影也会生出间隙,也是对宋嫣儿不利。 区寒湘思量再三,点头称是,“确有此事。” 沈晋华舒然一笑,“昭远侯肯为晋华作证,感激不尽。” 感激你妹!区寒湘气急。 沈晋华又顺势开口,“陛下,此事确因罪臣而起,将接风宴至于尴尬境地,罪臣甘愿领罚,还望陛下治罪!” 从皇子的大不敬治罪,演变到怀安侯无心之失,性质就截然不同。但无端生出如此大的干戈,也不会轻易饶恕。 区寒湘垂眸不语。 荣帝缓缓开口,“即便是无心之失,闹得人心惶惶,自然要治罪。自己去大理寺,受一年牢狱。” “罪臣谢恩。”沈晋华无甚表情,转身而去。 一袭干戈风波,终以怀安侯闹剧收场。 几分令人哭笑不得。 而繁羽送还圣旨,荣帝却是摆手,君无戏言,岂有收回的道理? 再晚些时候,才散席由得安车送回驿馆。 今日突发种种状况,众人心神不宁,应接不暇。就好似紧绷的弦,突然放松,就觉得疲惫不已。 区寒湘倚在马车一角,恹恹没有精神。 自殿中出得宫门,需有几柱香的时间,行至一半的时候,安车却兀得停下。阮婉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停车? 未及思忖,车前帘栊撩开,一道身影映入眼帘,“叨扰了,昭远侯。” 李卿?区寒湘自然错愕不已,他来作何? “不耽误昭远侯行程,边走边说可好?” 阮婉点头,李卿既然来寻她,自然是有话要私下里同她说,李卿又是荣帝的人。 区寒湘自然听从。 马车缓缓驶动,李卿才看向区寒湘,小声言道,“侯爷以为从前的那副锦凤图在何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