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戏里戏外
第261章:戏里戏外 而在顾府门外,高阳王拓跋施施然扛着他的赤霄宝剑,好整以暇的站在外面等着拓跋翰和乙浑出来。 看着灰溜溜从顾府走出来的拓跋翰,拓跋嘴角噙着促狭的笑。 拓跋翰见他似乎等着自己,既不甘心又尴尬的走过去。 “儿,你终究还是来了。”拓跋翰眸光聚敛,看着拓跋冷笑。 “当然,有好戏看,哪里少得了儿。”拓跋悠然自得的笑道。 本来是拓跋翰要看他的好戏,结果变成了拓跋看他的好戏。 拓跋翰如何不恼:“儿的本事真的神通广大,竟然早就闻风而逃!” “闻风而逃?这话形容得不恰当吧!”拓跋冷然道,“三皇叔,你在皇宫sao扰倾城还不够,还想来顾府sao扰,对安平郡主行不轨之事,你就不怕皇爷爷和老祖宗重重罚你?” “拓跋,你个狼崽子,你少得意!”拓跋翰靠近拓跋,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一早就与顾倾城勾搭上了,当初去本王猎美场捣乱,火烧本王**殿,殴打本王的也是你,是不是?!” 拓跋将肩膀上的宝剑杵在身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也带着无赖般的嬉笑。 漫不经心道:“三皇叔,殴打长辈这样的缺德事,怎么会是儿干得出来的。” “拓跋,你个孬种,敢做不敢当?”拓跋翰恼羞成怒。 他连番受挫,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拓跋看着拓跋翰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敛去嬉笑,肃然道: “三皇叔,这老天爷是长眼睛的,三皇叔若是尽做些丧尽天良之事,即便儿不去收拾三皇叔,老天爷也会收拾三皇叔的!” “拓跋!” 拓跋翰怒吼一声,抡起拳头便想扑过来打向拓跋,却被拓跋一个转身,轻松闪过去。 拓跋的剑鞘在转身之际便已压在拓跋翰的肩膀上。 他的剑柄犹如泰山压顶,压得拓跋翰不由自主的弯下腰。 拓跋翰身旁的煞魔见东平王受制,不管三七二十一,仗剑就刺向拓跋。 他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刺堂堂高阳王世嫡皇长孙兼飞鹰大将军,如此鲁莽行径,岂不是找死! “煞魔,混账东西,快住手!”拓跋翰为保住煞魔性命,赶紧呵斥。 拓跋的剑鞘仍然压在拓跋翰肩膀上,见煞魔仗剑刺来,另一只手已经拔剑出来迎战。 煞魔武功虽已属一流高手,又哪里是拓跋的对手,被东平王这一呵斥,又是胆怯,不过十招拓跋的剑就架在煞魔脖子上。 拓跋的剑鞘一边压在拓跋翰的肩膀上,隐隐透着红光的赤霄剑眼看就要抹了煞魔的脖子。 军师欧阳朔见状赶紧怒斥煞魔:“没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凭你这样的贱奴,也敢对高阳王飞鹰大将军动武?还不跪下认错!” 煞魔知道军师这是保他性命。 于是咚的一声跪下来,抱拳道:“高阳王大将军,小的方才见东平王殿下受制于大将军剑下,一时情急,才对高阳王大将军动剑。是小人僭越了,请高阳王大将军恕罪!” “……煞魔?”拓跋认真的看了煞魔一眼,又对拓跋翰冷笑道:“难怪三皇叔让巴图永远消失,原来三皇叔又寻到另一条恶犬!” 遂收剑入鞘,放了煞魔。 “儿无凭无据,怎么就说三皇叔让巴图永远消失?!”拓跋翰仍然被剑鞘所压,却争辩着。 “三皇叔,别以为杀了巴图就死无对证,皇爷爷心里明镜似的,到底是不是三皇叔买凶刺杀安平郡主,皇爷爷还要儿好好彻查呢。 你如今又兴风作浪,来顾府sao扰安平郡主,那咱们就一起回宫,见见皇爷爷和老祖宗吧!” 拓跋翰一听拓跋之言,又蔫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儿,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真是误会?”拓跋斜睨着他,冷冷问道。 “确实是误会。”拓跋翰向拓跋拱拱手。 拓跋的剑鞘才移开。 拓跋翰伸直腰,狠狠瞪了拓跋一眼,带着侍卫悻悻然而去。 拓跋翰的军师欧阳朔暗道好险,幸好还没去通知南安王,否则扑了个空,陛下又要责罚东平王无风起浪了。 拓跋扛着宝剑,看着尾随其后出来的乙浑,只冷锐的看着他,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 乙浑见高阳王那样的眸光和笑意,心里没底,脸上有些发僵。 但见到高阳王飞鹰大将军,乙浑虽然尴尬,自然是要行礼的。 于是来到拓跋面前,躬身拱手道:“见过高阳王大将军!” 拓跋一言不发,便挥手狠狠赏了他两个耳光。 而后在他耳畔低声道:“这两个耳光,是代安平郡主那两个丫头索取的利息,余下的,本王慢慢跟你算帐!” 拓跋说完,跃上他的雪驹,和侍卫扬长而去。 拓跋的动作又快又狠,容不得乙浑反应,便被掌掴。 乙浑嘴里臌胀,僵立当场。 拓跋走后,他才吐出嘴里的东西左右两颗大牙和满嘴的血污。 他看着远去的拓跋紧捏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可纵然他再恨不得将拓跋千刀万剐,人家是高阳王大将军,他又能怎么样?! 而拓跋虽然看似潇洒的离开,心里却仍然担心他的娘子。 若不是倾城当时一再劝他离开,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冲动,他已经救走倾城并将顾府闹个鸡犬不宁! 当日顾乐瑶在爬墙偷看西厢,黄雀在后站在高处看着顾乐瑶之人,正是身手灵敏的五姨娘萧红玉。 她冷眼看着柳如霜先让老太太将顾倾城锁在小佛堂,又行色匆匆的去搬人马。 便写了张小纸条丢进小佛堂给顾倾城。 小佛堂里的顾倾城接到包裹着小石子的纸条,打开一看:“柳氏已知晓郡主与高阳王之事,正请君入瓮,带人捉jian。是非之地,让高阳王速离开!” 所以拓跋一进来小佛堂,顾倾城便让他撬开锁悄然溜走。 这些锁对于拓跋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打开,他出去后再重新锁上。 顾府周围有乙浑的亲卫,就连西厢的围墙也布满侍卫,本以为拓跋插翅难飞,但那区区侍卫又怎能捉住拓跋? 他随便打出几颗石子,便将侍卫打晕,而后翻墙飞走。 他翻出顾府后,拓跋翰才带人闯进来。 拓跋翰和乙浑他们终究扑了个空。 老太太本来在里间休憩,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便又出来。 问柳如霜是怎么回事,柳如霜便道以为府里进贼了,想让她表兄来抓贼,结果可能恶贼闻风早就跑了。 “那也太可惜喽,府里的仆人都是吃什么的,你就不会让他们去抓贼啊?”老太太不高兴道,“没听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吗,等你把车骑将军搬来,得多久,那贼能那么笨,等你们来抓吗?” “是是是,是媳妇失算了。”柳如霜后悔不迭。 若自己不是惧怕高阳王之名,不等东平王他们到来,便先堵住小佛堂,那高阳王也跑不了。 柳如霜做贼心虚,怕老爷回来知道发生那么多的事。 便一副委曲求全的对老太太道:“母亲,今日倾城忤逆母亲之事,还是别告诉老爷的好,免得给老爷添堵,府里的家务事,我们女人处理就好了,老爷官场那么多事务,就不要让老爷烦心了。” “好好好。”老太太频频颔首,对柳如霜嘉许道:“还是霜儿贤惠识大体啊!” 老太太又转眸看着那几个姨娘,训诫道:“你们都听到了,好好向夫人学习持家之道!” 老太太紧接着又看着当家的二姨娘:“尤其是你!” 姨娘们只好领命。 为了讨好老太太,柳如霜又带病安排五姨娘在庭院唱戏给老太太听,给老太太消消气。 五姨娘见柳氏抓jian不成,自然欢喜之至。 既然她要自己哄哄老太太,又何乐不为呢。 她本乃秦州人氏,擅唱秦腔,穿着青衣戏服,细细装扮起青衣行头。 她随身有一跟随多年的丫头怜儿,擅击扇面琴,通常萧红玉唱戏,她就轻击扇面琴。 扇面琴敲击起来,音色鲜明,音量宏大,刚柔并济。 慢奏时,音色如叮咚的山泉,快奏时音色又如潺潺流水,音色明亮,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盆般清脆。 在怜儿两手拿琴竹敲击扇面琴伴奏下,五姨娘咿咿呀呀,婉转悠扬的唱了段。 她身段婀娜,声音袅糯,唱腔流转,却是非常的好听。 孟姜女是贤妻烈女的形象,老太太越听越欢喜,被哄得非常开心。 想来想去,还是柳如霜这个媳妇孝顺,对顾倾城那个逆孙愈发的憎恶。 老太太听得很投入,脸上露着难得的笑。 其他姨娘小姐仆人,也在花院陪着老太太,围绕着听五姨娘唱戏,一大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天边的云霞红彤彤一片,像火烧云。 而且空气夹着闷热,有经验的老人,就会知道要有一场大雨了。 顾仲年回到家,听到传自庭院的欢声笑语和五姨娘的唱腔。 走进去,一抬眸看到老太太的笑容,更看到一大家子和乐的气氛,自是心生欢喜。 他心地再坏,却是个孝子。 自小父亲早逝,是母亲拉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他一向对母亲是又敬又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