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进击的帝王
在赵川那一世的历史上,当慕容俊病逝后,太子慕容伟即位,临终前,慕容俊“托孤”慕容恪,并且说“若不济,彼可取而代之”,但被慕容恪严词拒绝。 同年二月,可足浑皇后成为皇太后,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总揽朝政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参辅朝政。 同年三月,慕舆根密谋杀死慕容恪和慕容垂兄弟,反被对方杀死。连带他的党羽也一起完蛋。 趁此机会,慕容恪以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镇梁国之蠡台,将他正式拉入政坛高位。 随后就是慕容垂帮助慕容恪攻克洛阳,掠地两淮,天下震动! 只不过,这一世,慕容俊的布局完全被破坏掉了。 慕舆根这个重要的平衡力量,因为提前叛乱被杀死。 慕容垂因为平叛有功,也提前上位。而慕容评因为失去了信任,权力大幅缩水,倒是慕容伟,比那一世更睿智也更努力,掌握了很大一批忠于他的军队。 少了这么多中间人物,叔侄两人的矛盾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少了抱团取暖的必要性,而放大了不少。 格局变了,相关人物的实力此消彼长,再加上慕容垂得知慕容伟中了西域“邪术”不能人道,太子慕容松是小可足浑氏与高玉的野种,他当然不会继续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这皇位慕容伟坐得,难道他慕容垂就坐不得么?慕容伟这只不能下蛋的鸡,有什么资格霸着皇位不放? 新仇旧恨,想起来原配段氏的惨死,慕容垂就不能克制,野心开始膨胀起来。 高弼,燕国典书令,芝麻绿豆的小官,然而为人却颇有见识。 慕容垂此番回到濮阳,他就孤身前来投靠,因为邺城已经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嗅觉敏锐的高弼察觉到,慕容伟这条船,有可能在风浪中沉没,所以他遁了,良禽择木而栖,他选择了慕容垂这一边,至于为什么不选慕容恪,因为对方是个“老好人”,喜欢“和稀泥”。 跟着这样的人,很难飞黄腾达。 在邺城流传的谣言虽然没说皇后小可足浑氏的“jian夫”是谁,但这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细节,时间都不缺,相信的人不在少数。 邺城里的权贵,相信每一个都在没事的时候,对美艳的皇后小可足浑氏究竟在哪个幸运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而津津乐道。 同时暗恨那个男人不是自己。 神秘人传来的消息,有内侍在邺城皇宫里看到慕容伟将小可足浑氏毒打了一顿,关进冷宫“面壁思过”,对外则宣称“身体不适”。反正不管怎么样,可足浑皇后已经很久都没露面了,这是骗不了人的。 同时,直属于慕容伟的暗卫,在邺城疯狂行动,大肆抓捕“可疑人等”,逮捕了很多喜欢“嚼舌根”的人,并下狱。一时间邺城的监牢人满为患,很多无辜躺枪外地人也被抓了进去。 就是慕容垂派出的亲信也有些落网的,不过他们是死士,是绝不会招供的。 其实那些死士招供与否都已经没太大关系,毕竟,跟皇权有关的事情,往往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对方怀疑就足够了。慕容伟和可足浑太后,早就知道这一切就是慕容垂的阴谋。 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就是最大嫌疑人,有动机,就足以说明一切。 现在慕容垂带兵返回,屯扎在与枋头一河相隔的濮阳,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流言是怎么回事了。本来慕容伟继承皇位就很勉强,现在的政权合法性,更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至少在下一个孩子出生前,无法解除。 政治的动物,活下来的都是深谙生存直觉的,傻子早就坟头草丈五了。 小可足浑皇后是不是真的偷人,慕容松是不是野种需要另说,但是,这位来势汹汹的皇叔,可不是为了“秉公处理”这些家务事而来的。 局势波谲云诡,人心浮动之下,慕容垂的动作就更引人关注了。 “主公,邺城内人人自危,已经不少人下狱了,可足浑太后现在气急败坏,生怕你回去呢。” 濮阳一间幽静的院子里,高弼陆陆续续说了些邺城的见闻。 “这么说来,如果我孤身入城的话,肯定是有去无回咯?”慕容垂脸上阴晴不定,人算虎,虎亦算人,他想搞掉慕容伟,慕容伟和可足浑太后何尝不想干掉他呢? 如果只带着几个亲卫入邺城,跟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 现在慕容垂有两个选择,其一,等慕容恪带着步军返回,两人合兵一处之后,再带着大军过河,相信枋头守将不敢造次。 然后在慕容恪的调停下,让慕容伟自己宣布“禅让”给慕容恪,慕容恪当几年皇帝之后,再让给自己。 这条路现在看起来比较稳,几乎没什么风险,但唯一需要确认的是,以后的矛盾将转移到自己和四哥慕容恪身上,还是一轮新的争斗,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二条路嘛,那就比较有意思了,现在直接派兵攻下邺城,逼迫慕容伟“禅让”给自己,等慕容恪回来以后,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既定事实了。 慕容垂觉得以慕容恪的性格来说,妥协的可能性很大。 这种方式,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打败枋头的驻军,之后如何顺利的控制邺城! 这两件事,没有一件是好办的。 枋头守军的将领是可足浑常,那可是可足浑太后家里的亲戚,说是死忠也不为过。还有祭酒高玉,他是小可足浑皇后的jian夫,难道高玉会让自己回去杀他儿子么?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慕容垂摇头感慨,看来一场恶战是难以避免了。 “你觉得,该怎么办比较好?”慕容垂沉声问道。 很多时候,上级问下级的意见,并非是要你出主意,而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却不能说服自己,他需要找个“外人”来说服自己应该这样做。